情种本源1心跳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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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灯光璀璨的排练厅

    语文晚会的每一场排练都是罗马得一最开心、最兴奋的时刻,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近距离接触、看见自己的梦中情人颜彦,谁能懂啊,家人们!

    可以和自己梦寐以求的人儿在灯光璀璨的排练厅共处是一件多么幸福梦幻的事啊!

    每周有一至两次排练,大都在晚自习的时间段。见到颜彦是喜悦兴奋的,但即使见到的时候,也不全是甜蜜,更多的时间也是一种煎熬。

    虽然在一个排演厅,喜欢看见的人就在眼前,也不能老盯着人家女生看吧。就是看人家也不能直勾勾的视线都不转移吧。

    所以,她只要离开他的视线,他就感觉到一份煎熬;听见她和别的男生说话,他就嫉妒;没有她的声音,他就分外寂寞,就不由自主去寻找她的身影,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就会想她在想什么呢?她有没有想自己呢?自己在她眼里心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排练的日子,就是随之而来的痛苦、煎熬、空虚填满整个空档期,那种思念的折磨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噬咬。

    和她排练的时光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她声音的甜糯,身材的娇媚,步伐的轻盈、富有弹性,皮肤白皙红润,笑容甜美,一笑起来,眼睛都带着笑意,气质优雅,举手投足,大方娇柔,她的成绩感觉还特别优秀,简直找不出缺点啊。

    颜彦是主持人,大多数时候,她是和那个演阿q的高年级男生配合主持人的主持稿排练;他真恨不得跟她搭档的是自己;但一想到可能是自己,又未免感到紧张,要真是自己,肯定会张口结舌,不能自已;要是这样,幸亏不是自己。

    就是这么矛盾纠结啊!

    罗马得一的角色就是孔乙己的扮演。

    开始是无道具、服装的排练,主要是熟悉台词,表情管理,肢体语言练习,

    道具陆陆续续就来了,编剧老师变戏法一样带来了孔乙己的宝贝:

    一顶瓜皮帽,一条长辫,一副胡须,还是山羊须,一双布鞋,圆口的,一袭长衫,灰布的,还做旧了的那种,年代感很强,这是孔乙己标志性的衣物。

    他头戴瓜皮帽,一条长辫从帽子里垂至腰间,手捻山羊须,脚穿布鞋,一袭灰布长衫着身,

    撩撩衣摆,口中念念有词:

    这茴香豆的茴字嘛,有四种写法,这第一种写法嘛……他一只手就在桌上的青瓷碗里蘸了“酒”,在桌子上写将起来……

    一个活脱脱的孔乙己形象就呼之欲出了。唐老师看了啧啧称奇:陈主席独具慧眼啊!太会选人啦!罗马班长也太有天赋啦!角色把握的很到位!本色演绎!零表演!

    后来他到教工阅览室看了《剧本》后,就知道唐老师说的“本色演绎”、“零度表演”都是对演员表演水平很高的评价。

    孔乙己的成功,唐老师产生了剧本扩容的想法,又增加了一些人物角色,把阿q奇遇孔乙己扩充到了遇见一系列人物:

    豆腐西施,康大叔,祥林嫂。

    这些都是语文课本里大文豪鲁迅先生人物,耳熟能详。唐老师把这些人物串连编排在一起,就成了一部微型荒诞剧。

    他是初中部的老师,也知道了罗马得一的语文和文学功底,作为语文老师,天然对作文、文学好的学生备加宠爱;因编剧老师的宠爱有加,他也就备受瞩目。

    荒诞剧阵容陡然变得强大:

    豆腐西施是体育生,高挑漂亮泼辣;康大叔一脸络腮胡子,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大胡子,大刀是他的标志性道具;祥林嫂,口中总是念叨“狼叼走了我的孩子”。

    搭戏,配合,笑场,从此各有各的戏份、台词,一部剧好似上帝的《创世纪》,各从其类,各从其位。

    现在回想排练的年份,那还是1989年,后来一系列走进他生命、生活的女主角色还远没有登场:

    同为70后的柳先丹,1982年出生的柳佳,1984年出生的马彦,1985年出生的彭雅慧,1990年出生的柳玉娇、马月娇,1992年出生的罗艳娇,还有黔省的蔡碧薇,雷都的叶舟,还有很多……

    她们排着队,

    拿着爱的号码牌。

    孙燕姿的《遇见》一听就有被触动的情怀: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

    他在多远的未来

    里尔克有几句诗读了就再也没有忘记:

    此刻有谁

    在夜里的什么地方笑

    无缘无故地在夜里笑

    在笑我

    此刻有谁

    在世上的什么地方走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

    走向我

    这几句有些神经质有些诡异有些偏执又有几分预言性质的诗句,以一种盲目的执拗击中了他。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遇见,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每个人遇见每个人都是最美丽的意外。

    我等的人,等我的人,他、她在多远的未来?

    不到那一刻,谁都揭不开谜底。

    在语文晚会里有个节目是诗朗诵,那是徐志摩非常著名的一首诗:

    《再别康桥》。

    这首诗在初中的时候他就能背。初中时他和学生会主席王曦文、小鱼儿三个是处的好的朋友。王曦文境外旅游回来,送了一本《朦胧派经典诗人选集》给他,一看到《再别康桥》,他就眼前一亮。只读了几遍,就背下来了。

    对自己胃口的东西几乎总是有过目成诵的本领,现在都能张口就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灯光璀璨的排练厅,他渴望的不是表演,而是渴望能当众当面向颜彦朗诵一首诗,最好是自己写的,就这个愿望,至今都没能实现。

    在她流转的眼光的柔波里,

    他甘心做一条水草!

    他多想某天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怀念啊,那无敌的青春,那灯光璀璨的排练厅,那流光溢彩的青青校园。

    每当回想起来,那灯光璀璨的排练厅,就宛若天堂;颜彦,就宛若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