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师弟大义凛然，冰影甘拜下风。”路冰影故作拜服状，转而又狡猾道：“只是回头炼制出来，要卖你自己卖，千万别指望我等。”

    “哼，我卖就我卖，货真价实，难道还心虚不成？”被她一激，纪来丰硬气道。

    “好哇，那就一言为定咯…”生怕他反悔，路冰影当即拍板。说罢捂起嘴，又窃笑不止，已在想象某人当众丢脸的场景。

    旁边，归宁无奈摇头，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淡笑。

    商议完毕，归宁准备起来。对她来说，普通补药，又无阳元，并无多少困难。

    曾经阴阳会武、夺灵大赛，她多次完美表现，丹术之高超，纪来丰并不怀疑。同时也乐得清闲，交出丹皮，自去小城修炼了。

    果不其然，归宁动作极快，当晚完成，次日一早交给他，丹皮全部用完，共炼出两百余枚。

    其实他本不想如此，只打算炼上十枚试试。可在白云城中，丹炉每开启一次，或半个时辰之内，便是三十枚上品灵石。

    若一次一次来，实在太过昂贵，可别卖到最后，连本钱都没能收回来。

    只得一狠心，一次炼制完毕，而他也想好了，到时卖不出去，送给凌家也无妨。

    收起心思，取出一枚，捏在指尖感应。

    比起真正的孕阳丹，排开药草影响，丹皮仅有半成，活力明显不足，但隐约还是能感觉到。

    倒也不必担心，前者乃拓开阳脉之物，需求量自然较大。

    后者不过治疗，又非阴阳一脉，一枚不行，多来一枚即是。最多五枚，应足以应付了。

    当然，这是他的设想，具体效力如何，还得进一步测试。

    而当前面临两个难题。一来如何测试，卖家都没把握，如何说服顾客？第二，丹中并无阳元，寻常之人理解，恰恰正是阳元。

    若遇阳虚之人，需辅以纯阳丹，关乎他人安危，万万不得马虎，只是多少合宜呢？

    早饭之时，女子们一起思考。

    其中后一个问题，月问柳给出建议，便将纯阳丹碾成粉末，约莫半成左右，阳元也许不足，但至少不会造成危害。

    当然，说的是阴阳宗，若为姹月炼制，份量还得增加一倍。

    老者阅历丰富，纪来丰自不怀疑，也宁肯效力差些，必须保证安全。如此一来，还有一个难题。

    “这还不简单，我们自己先试一试不就行了？”众人思忖之时，洛花想当然道。

    “去去去，你这丫头，也不动动脑子。”路冰影嘴一撇，满是嫌弃之意。

    又耐心解释：“咱们这些人中，只来丰能瞧见阳脉，可他体质特殊，又不适合常人，无法当作参照的…”

    “哦哦，对呦…”洛花挠了挠头，也不觉得尴尬。

    纪来丰暗暗好笑，用形容他的话来说，这位师姐是有些憨傻在身上的。

    这时，文燕想起一事：“诶，师弟分离阳料时，不是能感应吗？”

    “对呀…”纪来丰愣愣点头，只是不明所以。

    “既如此，不如让几位师妹试试。她们尚且年幼，阳脉习练也不长，估计大小、损伤与普通男子相当，或可作为参照。”

    文燕一边说，一边指向旁边，此次一同前来、约十岁上下的几位少女。

    “这…”纪来丰有些迟疑，看清他人阳田并非不行，但他只会一种方式，便是合修。

    只是一男一女，背靠背隔衣紧贴，难免不符合礼数。姹月中仅月梦寒一人，平时也百般遮掩，又岂敢当众示范？

    况且，未必如她所说，就与普通男子相当。等到售卖之时，难道还要当场尝试？

    啧啧，别说他不愿意，客人怕是更加抗拒。

    合修之举不敢多说，只郁闷告知，当初死物阳料，现在则是大活人，体内灵力、血脉，包括阳田自身，都会干扰他的感应。

    “可师弟不是高阶元气吗？感应理应上一个层级，不如先试一试，看看结果再说。“文燕却是提议。

    “诶？”纪来丰眨了眨眼，不得不承认，倒是一个好主意。高阶元气对指尖感应的提升，还真不曾尝试。

    不过，还是之前的问题，男女授受不亲，若是…

    “哎呀，你这家伙，怎么如此迂腐？又非有伤风化，光明正大，哪来许多顾忌？”见他扭捏姿态，路冰影呵斥道。

    “就是就是…”

    “只在自家，又没其他人看见…”

    “哈哈，师弟可真是古板呢…”

    旁边，女子们七嘴八舌，纷纷附和，或是调侃。

    纪来丰听着直挠头，难不成，真是他迂腐了？但转念一想，既然她们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顾虑？

    吃完饭，立刻尝试。

    少女中走出一人，名为采芙，约十二岁，扎着羊角辫，坐在凳子上，俏生生的，脸色淡淡发红。

    背后，纪来丰坐在地上，先提醒一声：“可能会有些疼，师妹且忍耐一会。”说罢，探出右手食指，点在其背部阳田方位。

    闭眼沉心，灵识化作虚影，顺沿臂中脉络，到达交界之处，如同往常那样，凝聚黑色水箭，突破两层阻隔。

    “啊！”出乎意料，甚是轻松，但也太过轻松，只听一声惊呼，天地剧烈震颤，将他赶了出去。

    “师妹，你没事吧？”少女身躯抖动，周边女子目光担忧，纪来丰忙关切道。

    “方才好似针扎，突然剧烈刺痛，但只是一下，现在已好多了…”采芙怯怯地道。

    “对不住，对不住，忘了是高阶元气，方才出手太重，这次我小心些。”纪来丰歉一声歉，听少女无碍，歇息一阵，再次尝试。

    比起初阶阳元，山清注入强上数倍，便控制起元流，只为先前两成左右。预料之内，也能顺利进入。

    耳边自前方，传来急促呼吸，乃少女正受影响。先等待一会，差不多适应，方才继续前进。

    随着靠近阳田，吸力逐渐提升，但总体不强。穿过淡彩天地，没费多少气力，顺利抵达目的地，一黑一白双球。

    而当看清之后，纪来丰忍不住欢呼：“哈哈，太好了…”如文燕所说，高阶元气强大，把少女双田看得一清二楚。

    较之前者，后者约有八成，乃正常女子比例，皆较为圆润，但与月梦寒一比，则要小上许多。

    也是无奈，孕阳丹匮乏，只能靠阴田带动阳田。但又不能一次扩到极限，否则会有性命危险，进展自也极为缓慢。

    “真的吗？太好了…”

    “啧啧，不愧是高阶元气…”

    “哈哈，师弟真厉害呀…”

    当纪来丰收回灵识，告知所见所闻，女子们鼓掌欢庆，皆是欣喜不已。

    尤以洛花最为激动，采芙才一站起，便迫不及待坐下，嘴里直嚷嚷：“快快，师弟帮我也瞧一瞧。”

    如此急切姿态，被路冰影、文燕等瞧见，纷纷都在纳闷，更别提纪来丰，但他还是照做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比起采芙，其双田都大上一号。其中，白球有月梦寒九成，但黑球仅有七成。

    阴盛阳衰的状况，与女孩类似，虽说轻微许多，可阳田并没好多少，厚薄不一，“补丁”密布，不时微微颤动。

    按照过往经验，再等几年，或经常消耗，恐怕就要犯病了。若恰逢天劫，顷刻间，更有殒命之危。

    “这么严重呀…”周边众女闻言，俱是惊恐不已，望着洛花，同时也担忧自身。

    “哦哦，难怪这些年，腹部时常绞痛，果然是阳田的问题。”仿佛后知后觉，洛花喃喃自语。

    路冰影一听急了：“你这丫头，痛也不说，只知自己忍着，不要命了吗？”

    “额呵呵…这不是夺灵大赛嘛，些许痛苦，不必担心，我能忍受的。”洛花傻笑地道。

    “唉，你这丫头，竟如此胡来…”月问柳叹息一声，想要责骂，只是开不了口，

    沉默一阵，半庆幸、半感叹：“幸而来丰及时得到内丹，否则等大赛结束，又不知要埋下多少隐患…”

    听老者话语，众女反应一致，一边暗自庆幸，一边轮流测试，看看自身情况如何。

    经过一番探查，比想象中乐观，仍属洛花最为严重，多半性子急躁，又太过“坚强”，致使阳田消耗过剧。

    接下来则是路冰影，方才她还在说别人，自己闷声不吭的，阳脉也没好到哪去。

    其他游海弟子，情况大差不差，比二人略好，但也较为严重。轮到少女们，情况好上不少，但代价是，实力也大有不如。

    检查之后，回到正事，先前少女采芙，主动请缨，要尝试壮阳丹的效力。

    纪来丰好心提醒：“师妹，这可不是闹着玩。壮阳丹粗糙，比孕阳大有不如，加之纯阳丹有毒，到时痛苦不说，可能还有损修为，影响未来前程。”

    “无妨，采芙是自愿的。再说了，总得有人尝试，飘云之中以我最年长，自该充当表率。”采芙认真地道。

    “这样啊，那好吧…”纪来丰暗暗点头，姹月处境虽艰，但有路冰影、洛花榜样在前，这些师妹心性亦是坚毅。

    便取出一枚纯阳丹，将之分成十份，配合壮阳丹，又分成五份，陆续给少女服下。

    过程中，指尖点在她后背，始终不曾放下，默默感应，经过漫长等待，测试终于结束。

    “怎么样？”见状，路冰影急问。

    纪来丰抬起头，被周边关切目光环绕，淡淡一笑：“虽还差上一些，但阳脉已恢复九成，应该无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