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的问题先被放到了一边，奈月樱将另外的一份报告递给了季渊。

    是有关结城睦月的。

    “情况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体征平稳，其他各项数值也趋于常人……但是体内的深渊物质还在渗透，说起来和你的状态挺像的。”奈月樱靠在桌子旁，神色不算太好。

    季渊接过资料，略微扫了一眼……看不懂。

    “那她的情况现在是好还是不好？”

    “有我在，死不了。”奈月樱摇摇头，在她手里，只是想要活下去的话并不难，长命百岁也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不断渗透的深渊物质，自己如果强行取出来的话，结城睦月那普通人的体质可能会瞬间被污染，变成没有任何理智的渊兽。

    这背后要是没那疯女人出手，奈月樱跟她姓……对方的异能是神秘系第九序列的“虚空之线”，切割、编织、束缚……那玩意儿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将一大团深渊物质包裹起来塞进普通人的体内也不是什么难事……奈月樱曾有幸见过那个疯女人用异能将自己的手臂抽丝剥茧一般分解出来，肌肉、血管、骨骼……整个过程没有一滴鲜血流出，画面诡异而又协调。

    自从那次以后，奈月樱便开始绕着那疯子走了……一个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心的家伙，没道理会对一个实验体手软。

    也难怪那边会这么轻易答应自己的要求，要是真有什么情况，对面随时能拿回主动权。

    这会儿睦月正待在隔壁的房间里，认真的完成奈月樱留给她的填字游戏。

    两人间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毕竟都不是什么能一下子就讨论出解决办法的问题，但如果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奈月樱还是会想办法把两人送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

    “樱姐姐。”干净的白色房间内，少女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奈月樱和季渊。

    奈月樱点点头，走到少女面前，把手贴在少女的额头上，轻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哦……”睦月乖巧地摇摇头，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女而已。

    奈月樱收回手，看着少女：“我之前调查过了，你的老师现在很安全……毕竟是高级研究员，那帮人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只是把她给驱逐出逐火之城了而已，现在应该在某个城市的研究所里过得正滋润着。”

    她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作为受害者，结城睦月有权知晓真相，但是就这样把真相告诉她的话……后果未知，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太好的结果。

    而在得到了老师的消息之后，结城睦月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我……我想要去找老师。”

    “冷静点儿，睦月……你现在还不能离开逐火之城。”

    “为什么？”

    “因为你的身体……他们对你做了那么多实验，现在导致你的身体非常的脆弱，离开逐火之城的话……你可能就会变成你在实验室里看见的那些实验失败的同伴的样子。”奈月樱清楚那帮人的秉性，自然也清楚他们不可能就只有结城睦月一个实验体。

    虽然很可笑，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目前大部分国家和组织都只是明面上禁止人体实验，但是背地里干过的那些龌龊事可不算少。

    反正到最后，只要说是一切为了人类，那么一切过错就都可以被原谅……为了人类，而失去人性……这样真的值得被原谅吗？

    随着年龄增长，奈月樱也慢慢学会了看开，之后就懒得去管这些有的没的了。

    救世主这个沉重的担子，她就是想挑也挑不起。

    “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去吧……路上可以买些你们喜欢吃的东西。”

    “你要干嘛？”

    “庆祝一下呗，说起来咱们四个住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庆祝过一次。”

    奈月樱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这就是人生嘛……很多不想解释或者解释不通的东西全都推给人生就行了。”季渊幽默地回答道。

    广袤的战场上，一片又一片的空间接连开始崩碎。

    枭浑身是血，站在一片虚无之中，眼神狠厉。

    而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一片破碎的空间内，沈墨衣衫破碎，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抵御着周围不断朝他碾压而来的空间碎片。

    战场之外的某片废墟深处……

    “你说，那俩人要打到什么时候？”

    “感觉还有一阵……你们那边的情报能力挺强的啊，不过这么强的觉醒者调过来，就不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呵呵，你们使徒那边要是有这么强的行动力的话，人类这边就不会分成七大组织了。”

    “啧……你还有多久恢复？”

    “三分钟。”

    两坨血肉模糊的生物倒在地上，正在用含糊不清的语言交流着。

    “要不咱们还是别打了吧，反正咱俩的能力差不多，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个胜负。”

    孟邪想和安德烈打个商量。

    “那不行……我是人类，你是使徒，咱俩必须得死一个。”属于安德烈的那坨血肉开始微微蠕动起来。

    属于孟邪的那坨血肉一阵颤抖，最后还是平息下来：“又来了……人类啊，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人类吧？”

    使徒曾经是人类的真相，并不算什么秘密。

    “我以前的生活还挺不错的，星河还给我发了一套房子，我凭着自己的努力，也成功交到了一位女朋友……她人很好，真的很好。”

    孟邪一下子陷入了回忆的沉默之中。

    安德烈也没有接话的意思，毕竟对方那种语气，他女朋友的结局肯定不会太好。

    片刻之后，孟邪才接着说道：“她死了，死在我生日那天……她还特意为我缝了一个洋娃娃来着，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洋娃娃……”

    安德烈静静地听着孟邪诉说着他过去的故事，很快，三分钟过去了，两人都没有动作。

    “我对你女朋友的遭遇表示遗憾……这类人渣总是存在的，我也必须承认。”安德烈不是五六岁的小屁孩，他见识过的人心险恶不会比身旁的这只使徒要少。

    “知道我和使徒为什么不死不休吗……我有一位朋友，他叫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