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可以，但是事先说好，我们学院可没有其他学院那么财大气粗，不包饭也不包教材，上课也是随缘，你们要是觉得这样没问题的话，那就先把这份文件签了吧。”

    简陋的院长办公室内，宋寒山还是刚才在田地里的那副打扮，将一份文件摆在了办公桌上。

    “随缘？”季渊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宋寒山还没开口解释，奈月樱就已经开口道：“你闲着没事就在学院里转转，哪位老师看你顺眼之后，就会教你一些东西……嗯，至于其他的专业知识，你就得自己去找书看看，或者找其他学院的老师了。”

    “万一谁都看不顺眼呢？”

    “那就只能拿学分去聘请他们来教学了……忘了和你说了，在学院区，唯一流通的货币就是学分，获得学分的方式有很多，最快的就是去渊降内做任务或者猎杀渊兽，其余的就是在学院内做些没什么难度的任务，完成每一次考试，慢慢攒起来。”

    “渊兽很值钱吗？”

    “主要还是锻炼你们的战斗能力，大部分的渊兽都没有什么研究价值，但是如果等级高些的话，那就会值钱很多。”

    说完，奈月樱替季渊拿起那份文件，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你也看看吧。”

    都是一些普通的条款，季渊看完后，利索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你现在就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了……先回去吧，等开学通知。”

    宋寒山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现在还没开学吗？”奈月樱有些好奇。

    “学生不够啊……每年二十个学生入学的指标都没达到……这年头聪明人越来越多，不好骗啊……”季渊都已经是学院的学生了，宋寒山也就没必要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二人除了有些汗颜之外，便没再多说什么。

    这倒是让宋寒山有些意外：“小子，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说什么？”季渊耸耸肩：“只要你们不馋……咳咳，只要你们不打扰我的生活，那我其实也无所谓。”好险，差点儿就被旁边这家伙给同化了。

    糖果与味蕾接触时，大脑中的多巴胺开始分泌，将名为“愉悦”的情绪反馈给大脑。

    上一次吃糖是什么时候呢？

    生活在玻璃房内的她一直都是吃着些没什么味道的营养品，每天只要摄入足够的营养物质就不会感到饥饿，当然，有时候做观察实验时，常常会停止她的一切进食，然后她就会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进入假死状态……

    饥饿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每天都吃着那种没有任何味道也没有任何口感的粉状物质，那种滋味一样难受。

    “这是糖果，外面的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吃的哦。”

    她从假死状态苏醒后不久，老师偷偷给她带来一颗水果味的糖果，那是她第一次品尝出名为甜味的味道。

    之后老师也因为这件事有很长一段时间消失在自己面前，等到再见面时，老师便为她准备好了逃跑计划……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顺着少女的脸颊缓缓滴落在被子上。

    这一幕恰巧被给少女倒水的泽雷看见。

    “你……你怎么了？”少年有些手足无措。

    事实上，在应对女孩子哭泣这件事上，他一向不怎么擅长。

    “啧，一天天的……事情真多啊。”离开地铁站后，奈月樱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季渊回头：“怎么了？”

    “那个结城睦月啊，忙完你的事情，就轮到她了呗……唉，我可真是个劳碌命啊，你小子，记得被人切片研究的时候给我多留几片。”少女佝偻着身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个女孩……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的地方倒是没什么，就是快进入第三阶段……你知道人形兵器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战斗力？”

    “错了，重点还是兵器这一点，人们都清楚兵器是没有自己的感情的，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不懂也没关系，这件事的背后太过黑暗，小孩子知道多了，晚上会睡不着的。”很多时候，奈月樱还挺羡慕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些人，不必承受……啧。

    “说话说一半，那啥那啥啥哦。”季渊温馨提示道。

    “什么那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彻底摧毁那孩子的感情而已。如果一开始不培养出感情的话，那么日后一旦有人唤起实验体心中的感情，那就是相当棘手的一件事了……注意，这里的感情并不单单是指爱情、亲情、友情一类的正向情绪，类似的负面情绪也被包括在其中，毕竟深渊在勾起人类的负面情绪这方面，可是相当在行的……万一造出来个人造使徒，那才是真的完蛋。”

    少女双手插兜，在街上慢慢走着，向季渊慢慢介绍着只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所以每一个人形兵器的诞生，都是会经历感情的建立和彻底的摧毁两个过程，第一阶段主要进行肉体改造和深渊物质渗透，第二阶段则是穿插在第一阶段的实验中进行的情感培养实验，主要目的是在实验体的内心深处树立一个情感寄托，第三阶段……嗯，我之前说了吧，彻底摧毁。”

    “这种摧毁方式既不伤害实验体的神经，也不会对实验体的思考能力，判断能力有多少影响，可以说是副作用相当小了……呵呵，不过这也只是对于那群实验人员来说的副作用而已。”

    奈月樱明明是笑着和季渊说着这样沉重的话题，然而樱花般眸子潜藏着的愤怒却是不加掩饰。

    “那孩子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她的姓氏……结城睦月，让我想起来一个疯子的名字，如果这事是她一手促成的话，那这小姑娘的情况可能会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惨一些……你还要继续听吗？”

    后者点点头。

    “目前最坏的结果来看，那个女孩心心念念的老师，极有可能是幕后一切事情的推手，结城咏月，当初和我其名的天才，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被医学院开除，她则是步步高升，她的理念和学院内主流的研究观点相合，所以……为了实验成功，她能干出来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给一个孩子感情，最后再亲手剥夺……简直就是相当完美的使徒创造计划……人类啊，总是想操控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呵。”奈月樱看着远处城市中心的高塔，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