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险死还生
奥丁没有死在元素乱流构成的地狱之中,祂的生命形式远超赫尔佐格的想象,裹挟着极寒与酷暑的狂风摧毁了祂的整条脊柱,利爪从面具的缝隙深入头颅,用引爆了祂的大脑,用世界树的枝干制造的长枪被投出但是只刺穿了十余个死侍就被它们奋不顾身的拉拽到一边,深深的插入地面,八足的骏马早已死去,它在第一个照面就被利索的杀死,尸体稍后被惨烈的分尸。
就算属于龙的两个大脑都被毁了,武器与坐骑被剥夺,护卫无一幸免,奥丁仍然站着,金色的独眼半睁。祂赤手空拳,但是没有人类或龙类能够在承受如此的伤害之后能够活生生的保持站立,光是想到这点就令人震悚。
但是赫尔佐格根本没有去想这些,她不管眼前的敌人有多不合常理,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
你凭什么对她出手!她是我的!我的东西!你懂吗你这个该死的杂种!
她本来想要对着奥丁的尸体怒骂这些话,顺带着再把它的头摘下来砸成开花的西瓜。但是奥丁竟然没有如她所愿死去!赫尔佐格的期待完全落到了空处,狂怒冲昏了她的头脑。
“我要把你切成肉块,混账!”赫尔佐格狠狠的将注射器插入脖颈,她给自己注射了更多的古龙胎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歌声随之变得急骤,像是在怒吼一般。她的言灵在改变,进化!空中的死侍群在这歌声中嘶吼,它们的皮肤破裂,有金红的血流出,在半空中凝结成丝线,那丝线将它们自己包裹,又与同伴们连接在一处。
它们结茧了!但是这不是什么好时机,在它们进化完成之前奥丁完全能够杀死赫尔佐格几百遍!
奥丁果然动了!祂如同一道暗淡的闪电,自地面击向天空!但是祂又在半空中停滞下来,那些丝线极度坚韧又锋利的可怕,连龙王坚硬的鳞片也能切开。祂险些把自己切成了肉块!
“这就是你的反抗?”奥丁嘲弄的说话了,这是祂第一次想要交流,也许这代表着祂无可奈何了。
赫尔佐格冰冷的看着他,对他比了个口型。
她说:“死亡是终将到来的节日。”
奥丁看懂了那个唇语,亦或许是察觉到了危险,被面具覆盖的脸上看不见表情,但是赫尔佐格衷心希望那是被绝望和恐惧扭曲的脸。
脚下的大地分崩离析,一把日本刀打着旋飞出来。奥丁挣扎着想要离开,但是无形的丝线不知何时围绕在了祂的身边,祂被困住了!
那刀上附带着“审判”的言灵,它在旋转着切开空气的时候仿佛有一千个附身在其上受苦的灵魂在拖着它向前,即使是先前一百个言灵同时释放也没有如此的声势,它在“杀死”路径上所有的物质,那些空气不再能供给呼吸,水泥变成粉末,再也不堪使用,如果被这把刀刺中,恐怕是神也无法幸免。它一往无前的滑行,就像是有人将“死亡”的概念具象化然后投射出去一样!
赫尔佐格看着刀锋从那金色的独眼里刺入而后穿过了整个头颅,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她从天空无力的坠落,破茧而出的死侍纷纷围绕在绘梨衣身边,试图抵挡不存在的敌人来保护她。
奥丁在一瞬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祂同时还带走了所有的死侍,暴风雨也停息了,天边的乌云散开,云层间露出朝霞美好的光芒。
但是赫尔佐格没有看见,她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瞬间想到的是保护绘梨衣,于是那些死侍顺应了她的心声。
当上杉越终于骑着死侍赶到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像是刚打了一场现代战役的场地,从很高的天空落下的赫尔佐格,以及被群龙环绕着飞奔着去接住她的绘梨衣。
在缓缓升起的太阳映衬之下,红发的少女在天台边缘将银发的女子稳稳接住,她们紧紧拥抱,无数似龙似蛇的生物张开残破的膜翼,在她们身边环绕盘旋。这一幕美好的像是童话故事。
当赫尔佐格醒来时,她看到天使从天而降。
那是红色头发的美丽少女,她眼眸低垂,忧伤的看着自己,但是忽然又露出了笑容。
没来由的,赫尔佐格感觉那个笑本应是稀薄又寒冷的,这样才配那个女孩那张漠然的脸。但是如今它热情又喜悦,似乎是在庆贺什么。
赫尔佐格的眼角突然有泪水流下来,她真心实意的感到快乐,她认出来绘梨衣了,此刻无论是生存还是死亡,起码她们两人还在一起。她搂住绘梨衣的脖颈,忘情的热吻,而绘梨衣也热情的回应她,虽然她可能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赫尔佐格一想到这个,她的心跳便加速了。心想就算我用上舌头她也许也不会拒绝吧!两辈子加一起都没亲过女孩子,这把终于处上对象了这是我应得的......
就在她心一横(眼睛已经闭上了)准备下手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呃...咳!”赫尔佐格连忙把绘梨衣的脸移开,动作过大甚至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满脸通红扭头看向床边,却是一个面相有些粗犷的老护士,看资历该是个护士长。
“刚醒就不要剧烈运动了,你肋骨刚刚接好,”护士一脸古板,似乎把赫尔佐格当成了面相清秀的小混混之类的人物,“这是你女朋友?感情不错...她在这里守了两天了,一直没睡。小年轻就不要混黑帮了,好好成家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护士长查完房还不忘说教两句,赫尔佐格也只好“哈依哈依”的送走了她,扭头一看绘梨衣已经蜷缩在床边睡着了。
孩子确实是困了,赫尔佐格把自己的被子给她盖好,然后起身。
肋骨早就长好了,她只不过是透支了龙血所以才会昏睡那么长时间。
她轻轻亲吻绘梨衣的眼角,那里有干涸的泪痕,在她昏迷的这两天里,绘梨衣明显憔悴了。
血统稳定剂和爱情让情感淡薄的小怪兽重新拥有了喜与怒、哀与乐。赫尔佐格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离开这间病房,给绘梨衣留下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
刚一出门,她就看到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这一家三口沉默着对视,她出现的瞬间,三个人的目光就聚焦在她的脸上。
赫尔佐格一脸黑线,这是家庭会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