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绝杀
随着小青云界最大的黑恶势力落幕,被牵扯的力量得到归还,能够接纳仙界碎落的世界,岂是如此简单?
月白的天幕开始变回原来的颜色,天空原本被寂㕛螭影响的烈阳也开始恢复正常。
原本召唤仙界神兽的请仙阵法离奇消失,异魔入侵的源头永远断绝,收回大部分世界之力的天道规则开始应对措施。
冬雪消融,不再南北不分,世界的恢复人有些人坐不住了,他们失去了离开的希望,从仙界坠落的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虽然异魔之焱的影响明面上消失了,可残留的土地还是无法靠近。
寒风带走了几乎半数人口,没有人气的支撑,就算再好的修炼环境,能达到顶峰的名额只有那么几个。
天空上,第四次重生的李清缘,看着满地的尸骸,悲伤和愤怒的气息飘荡在天空,残留的魂魄在世间穿梭。
『“有些人天生就背负命运。”
“世界的偏爱不一定是恩赐,可能是也是诅咒。”
他还有最后一个任务,做完便两不相欠。
“我李清缘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只是看见他人所不见之物,品尝他人未承受之苦。”
“神明赐予我可看见冥棠,冥棠却看不见我。”
“世间的所为均是明码标价,一饮一啄皆是自然。”』
脚踏虚空,背后一个菱形印记从空间浮现,张开虚空大嘴,吸入那个悲伤的少年。
这个虚空印记,如同曾经李清缘胸膛是的刻痕。
得到黑衫森林中的异魔之焱,李清缘现在能动用空间窜梭的能力了,有了这个才有面见最后一丛火焰的资格。
无形、无相、无色、无质、无存,不可视、不可触、无法感知、无法记忆、它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按规则运行,它所在的位置是空白的,但世界中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那里有东西,或许没有东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最后的宿命。
……
睁开眼,李清缘来到一个白色的世界,他是世界中的一部分,他也是白色的,没有形状,没有质量,与其他的不同的是他是意识,他代表这个世界,世界不代表他,他只是白色世界的一部分。
他仿佛在这个世界存在了很久,无边无际的空间,他飘荡到出现问题和烦恼。
没有询问自己的存在,只是怀疑世界的真伪。
“这个世界是白色的吗?”
没有空间的方位概念,没有时间的变换流逝,他即是唯一,他不存在与时间线上,游离于时间的多重叠加态外。
他不受维度的召唤,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直达有一天,其他的色彩入侵这个世界,白色消失了,变成那个颜色。
“原来我什么颜色都没有。”
那个不知名的丝线连接在他的身上,他被扯出了那个无色的世界。
他看不见、感知不到外界,他能辨别的只有自己的状态。
外面好脏,许许多多的色彩向他涌来,他难受,就在意识即将消亡的时候。
他被扔回了原来的地方,只是那个世界多了一个补丁。
外界的的信息从补丁里传来:“还以为钓到什么好东西,结果是这个。”
“可惜了如果能没破,应该可以换些好东西,只是现在已经出现裂痕,破了的气球迟早会焉趴。
“纯粹的意识已经变质,无法再修复,为什么不能出现真正的纯粹?”
“人无完人,规则的诞生便意味着改变,延续与发展随时间长河奔腾,一旦开始便就只剩下结束。”
“如果没被你钓上来,而是被你找到,那它还是那个纯粹吗?”
“好像是诶,能被找到便已经不是真正的那个**了。”
……
梦醒,李清缘找到了最后的一种异魔之焱,它就在李清缘的周围,它的不再纯粹让它变成了火焰,化作一方枷锁。
李清缘回味着那个梦境,很纯粹很简单,扭了扭身上发僵的关节,他准备开始挑选祭品了,毕竟是借用龙仆一族的阵法,没有足够的祭品,无法支撑找回部分真灵的自己。
李清缘一只手握拳抵住额头,避着眼睛,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集齐七色魔焱,开始召唤神龙!仙界的确令人期待。”
说完李清缘的身影消失在了天幕。
……
天狱,绒白的雪丝草原,那个人影等候他多时了。
从菱形的漆黑通道中一脚踏出,黑色的影子汲取周围的能量。
一个流浪的骑士,目前重伤未愈,曾经的那个魔法世界中抵达神之境界的武道强者,踏足第三步获得不朽称号的神明,神尊境界的怪物。
半机械魔法改造的肉身,战争的兵器,曾经是神王的护卫,抛弃自己神明的罪人。
嵌入血肉的铠甲,被规则修饰的完美身形,修身的战斗狂魔。
伽岚背对着李清缘道:“你终于来了。”
李清缘点头道:“我们之间必有一战。”
作为神明的作品,伽岚那改造后的视野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偷袭基本上不可能出现,毒素对他也没什么用。
曾经一步一步踏上巅峰的勇者,如今准备接受神明给予他的宣判,命运曾告诉他,他的未来的死亡,此刻即将到达那个未来的时刻。
伽岚摆出架势,侧身左步向前,抽出长刀平举,刃逆向天,左手小臂配三角小盾,左手食指中指抚摸刀背,轻轻托起刀身,刃其与视线齐平。
伽岚:“你这次来的是真身吗?还是像上次那样拿个化身出来,利用“馈赠”模拟气息,让守护兽帮你?”
李清缘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杀死他一次的异界来客,白发白衣瞬间改变,贴身黑袍细翎羽衣,窄口修身,更适合战斗。
披散着长发被血色丝线缠绕成马尾,左手的镯子融化,覆盖其左臂,黑色的面具遮蔽半脸,左眼被黑色纹路贯穿,链接黑色面具,纹路向下蔓延至心脏,左眼瞳孔中黑色放大,覆盖整只眼睛,原本瞳孔的中心被血红覆盖。
李清缘也准备出了攻击架势,左手正握一柄黑色锯齿匕首,弯曲的刀刃,细密的利齿,刀柄的圆环能够快速转换反手,利于迅速突刺。
右手一柄银白叉刃匕首,右手反握便于叉刃架住敌人的劈砍,带有护住四指的护手,叉刃双开,就像一把门板大剑被斩断后,在中间切出三分之一,再磨出两个剑尖,特别像短柄叉头。
当李清缘拿出这两把武器的时候,对面的伽岚不由得微微失神片刻,不是嘲笑李清缘的两柄武器怪异丑陋,而是他认识这两柄武器。
黑色弯刀被称为杀戮之牙,它的真名叫罪罚,带有诅咒的兵器,原本纯白的天使圣器,在它杀害其造物主的时候,它便陷入黑暗和诅咒,弑杀神王痛饮鲜血,被放逐的利刃。
另一柄银白的双开刃匕首,造型奇特,有种神明的规则弥漫,看来又是一柄弑神魔兵。
“你的刀我很好奇它们的名字,秉承骑士之道,我先说我的武器,斜直快羽——羽切,一柄护卫直属武器,是吾神的信任,亦是吾的信仰。”
战斗一触即发,李清缘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个闪身兵刃相交,第一个回合伽岚并没有发出曾经的气势,他的反应有些力不从心。
在接触的一刹那,他仿佛进入另一个空间,体内的力量调动困难,后继无力的感觉和自身凝聚的神核被压制了,他的境界再一次跌落达到飞升境。
如今两人的境界被压制在同一层次,而他的对手李清缘却可以随时突破,天狱隔绝外界天道探知,第七境的李清缘,对战第六境的伽岚。
弑神的罪罚对战他们神明系修炼者就自带威压,杀死仙神的第四境武器,对战第三境残废,武器的碾压,让伽岚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罪罚的诅咒和剧毒,让人防不胜防。
另一柄银白利刃,更像辅助武器,具有招架羽切的能力,就像凡俗的铁器和吸铁石一样难缠。
还有那种让他体内力量流畅不顺,强行同境界五五开的怪异功能,接触便标记,让两人处于同一境界,还会拉低对手所动用的力量。
伽岚他的内心无语吐槽:“什么武器这么苟,拉低境界不说,还会封印体内能量流转速度,肉身反应速度有有所降低,这还能临场突破,突破后还不会返还,强行高境界揍我?”
看着面前铁疙瘩的面具上,红色的眼睛符号变化不断,李清缘知道这家伙肯定在腹诽自己。
这也是没办法,毕竟自己的武力值和战斗意识都比较差,只能给对面降降状态,给自己升升级。
低境界反杀,小学生逆伐高中生,那是主角的待遇。
两者又是瞬间闪烁,刀光剑影,肉体的碰撞,拳脚相加短短片刻便交战数百招。
此刻李清缘脸色惨白,开战前先强化了肉体,叠加的自己的神经反射速度,还降低了疼痛感,可还是被压着打,依靠超快的修复速度压榨躯体的能量存储。
交手大概半小时左右,李清缘面露疲色,额头上冷汗冒出,呼吸开始混乱,他准备开启负荷模式,解开罪罚部分权柄威能。
由于伽岚的特殊,他的外甲和肉体对法术和阵法抗性极高,提亲下毒或者布阵的效果不大,阵法符文也困不住他,又法术攻击,只会留下破绽,让他好找到机会欺身上前一刀斩了自己。
对付这种抗性高、速度快、攻击力强的角色,远程放风筝不一定有用,在你掐诀御法的时候,他可能已经来到你的身边,除非你速度比他快。
“不能打太长时间,使用这些武器的代价是我不能承受的,不可能像其他世界的强者那样打个几天几夜。”
交战的过程中伽岚也发现了对面的不足,依靠更优秀的肉体和恢复速度,跟他换拳,基本上两者交手,李清缘打出六拳,伽岚能接住四拳,同样的时间,伽岚打出三拳,李清缘一拳也没接住。
双方你来我往,摧毁大半雪原,两人都默契的没有靠近那个山谷。
从雪原打到森林,两者都十分狼狈,沿途破坏的土地如同月球上的凹坑,方圆万里的生物皆被余波震死,死亡的灵魂被清缘脚底漆黑的影子吸收。
罪罚对神灵系的压迫和诅咒,还附带力量吸取的续航和伤口难以治愈,搭配银色叉刃五五开的减速效果,李清缘经验差,是因为自身交战太少,无色之焱的降低存在感,让他基本遇不到敌人,也遇不到机缘,本就没学多少功法,让他的交战更加捉襟见肘。
现在的他就像镜子和海绵,模仿并吸收伽岚的战斗经验。
在各个方面都站优的情况下,李清缘反而半天了都没拿下伽岚,反而很像是伽岚在喂招。
按照推算李清缘那个快画作虚幻小世界的丹田,只能支撑一个小时的战斗便会枯竭,可依靠罪罚的吸血恢复,附带接近七百层的功法,外加天赋“泉”的增幅,硬生生打了五个小时,境界都从第七境初期打到了中期。
现在双方都很凄惨,李清缘的防御护具全部破烂,浑身都是细密的斩痕,还有几处深可见骨,膝盖上的一处突刺留下的伤口让他移动困难,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来修复伤势。
左脚还被斩断半只,勉强站立与之对立。
锁骨处被斩断,右侧肩膀能看见切入一半的肩胛骨,肺叶随着呼吸膨胀清晰可见,额头从左到右的一处伤痕,切断了鼻梁和下颌。
腹部更是好几处扭曲旋转的伤口,背上的一处钝器斩痕,撕扯出许多碎肉的伤口,那是伽岚左手的菱盾造成的,这个阴险的家伙,盾牌内侧边缘密布锯齿,如同剃头一切的刺舌。
伽岚的拳头、手臂、膝盖、甚至是脚底都有刀刃隐藏,这个不讲武德的神圣骑士,他的脑袋中间居然隐藏一柄弧刃,平时紧紧贴合脑袋留下了,两人脑袋相碰,给李清缘脸色留下一道从左到右的伤口。
心脏旁边四五处穿刺,幸好李清缘调能动心脏的位置,不然差点凉了,最重的伤还是脖子了的几处,之前的一个低身,伽岚的刀锋擦着李清缘后脖颈,差一丝就会切到他的神经髓鞘,还有一处是伽岚脑袋突然张嘴咬了他一口。
原本以为被改造后的伽岚是没有嘴的,结果被偷袭。
漆黑的血液已经洒满整个战场。
对面的伽岚同样不好受,他也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罪罚让他体内神行经脉受损,无敌的肉体被迫变作凡人,这该死的五五开!神核也布满裂痕,镶嵌血肉的机械铠甲早就破破烂烂,被剥离的差不多了。
这一战打的的确尽兴,可又异常憋屈,伽岚使出了浑身解数,打到后面不择手段,打法极其残忍,短短半天比他随神明征战还累,身上叠加的状态次数太多了,原被世界压制的那部分力量都返回他的身体,结果还是这样。
两人就这样间隔五六丈,伽岚杵着断刀,这柄似剑非剑,单刃直刀打得李清缘都出现心理阴影了。
伽岚的身躯是多处漆黑的深壑,还冒着青烟,那些被腐蚀的伤口便是罪罚留下的,身上多处对称的血洞则是五五开击穿留下的痕迹。最严重的一处是被银色叉刃五五开擦着神核,就是这击,让伽岚直接失去大部分战斗力。
四周都被李清缘所流淌的黑血覆盖,在没人的视角,一缕缕黑气蔓延至伽岚脚底。
最后的交锋要开始了,赢者通吃,两人前扑,在黑血的掩护下,李清缘的影子极速向伽岚脚底而去,同时李清缘的左手黑色褪去,握住的罪罚也被其扔掉。
短刀罪罚脱手的一瞬间,伽岚发现罪罚施加自身的负面buff消失了许多。
“难怪没有丢弃那把叉刃匕首,如果丢掉恐怕自己立马就能境界碾压他了。”
交战双方都不知道有那些能力,如果伽岚提前知道清缘武器脱手后压制消失,他早就赢了。
同理,知道伽岚如此丧心病狂给身上添加如此多的隐藏刀刃,他也不可能直接贴身肉搏。
还没等伽岚想完,它背后的影子开始扩大,如同潮水般散开凹陷,一只白色的玉手从中探出,上面还有那个熟悉的漆黑手镯。
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玄纹金饰阔袖,雪白的发丝飘散,半身已经从影子中探出,后仰的姿势探出死亡的一爪。
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前冲的伽岚根本没有察觉身后的身影,或者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精力再回身击杀背后之人。
灰色的左眼中十字花刻瞳孔带有莫名魔力,右眼中三色交织的的渐变瞳孔美得好似神明天降,与面目狰狞的李清缘有着三分相似。
黑镯在左手中变化,化作一柄漆黑古剑鞘,剑鞘轻松穿透伽岚的脑袋,以回马枪的姿势,左手后仰前递,直接捣毁伽岚的神魂,右手探出一爪捏碎了他的神核。
以一个弓桥的姿势偷袭了这位神明的骑士,坏人嘛,搞搞偷袭很正常。
伽岚破碎的头颅面部,猩红的独眼晃动不停,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与他对战的居然是个人偶!
随着黑色剑鞘从伽岚头顶透出,这场战斗也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