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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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明心

    肉干吃完,红茶饮尽,说书人正好收尾,“欲知下回,明日午时,此地再聚...”

    在这话还未说完,陈立就已经离去,而在桌上盘下,压着金叶的小截根茎。

    离了酒楼,继续沿着道路前行,走到天色暗淡之时,人却不见少,反而更多了几分,灯笼挂满街道,白日不见多少的摊贩逐渐多起,人流也逐渐增多。

    注意到这点的陈立,不由想到:‘对了,今日是游灯节,跟随他们去看看...还是头一次在此世界过节日...’

    念此,目光快速扫转,选中一处不大不小的人流,不紧不慢的负手随行,人来人往,被选中的人流并未注意到多出来的陈立。

    跟随人流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座挂满灯笼的宽敞木楼桥,不少人正站在木栏杆边,随着距离缩短,一条宽阔河流进入视野,十数条小船正飘荡在其中,而在常人看不清的河流稍微上游位置,一堆人正围着岸边,手托各种形状的纸灯笼,荷花、鹤、鱼...应有尽有,也不知是哪位巧手所做。

    抵达岸边的陈立自是注意到了这处,并看的清清楚楚,随即将视线转向河中单独小船,大声呼喊道:“船夫!”同时右手举起,在空中挥动。

    缓慢推动船杆的戴笠老人停下手中动作,缓慢扫视四周,良久才注意到挥手的陈立,当即划动船杆,调转方向,向陈立那处缓缓驶去。

    待到小船靠岸,陈立大步迈上去,老人还未说什么,就见陈立抛来一块指甲宽的金色物品,以他活了几十年的眼力,一眼就知道这是黄金,当即接住,露出笑意。

    “公子可是想去河中观游灯?”老人收好金片,问道。

    “嗯。”他的确是想去河中间,而这老人能猜到陈立要去,想必这种事情不少见。

    老人听后就要划动船杆,却见陈立还站在船头,职业性的想提醒一句这里容易摔倒,但又想到船速不会快,哑然失笑了一下,缓缓划动船杆。

    划动船杆之余,注意到正负手站立,略微仰天的陈立,不由想起自己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时候,没得由头的来了句,“年轻啊...”

    注意力在四周人文景色的陈立,在听到这句话后,看了眼老人,便继续欣赏四周,不予理会。

    而老人也不再说话,默默重复着手中动作。

    当船正好竖着停泊在河中间时,一道悠远的钟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道光线直冲云霄,“嘣嘣嘣”的声音接连作响,光线炸开,化为漫天光点逐渐消散,下一道光线紧随而至,同样化为漫天光点。

    一时之间漆黑的天空被印上短暂却绚丽的光彩,就在众人被天上烟花吸引目光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穿插在烟花的爆炸声中。

    “祖母,祖母,河面有花在飘耶。”这一句话让不少人将注意力看向河面上端。

    原来是游灯,上游的人正不断将身后灯笼轻轻放入水面,灯笼随着水流飘向下游。

    余音环绕的钟鸣,天空中不断爆炸的烟花,河面缓缓飘来的各式游灯,还有人两两三三互相的谈论声,站在船头的陈立细细感受着一切,心中有股难以言语的情感在酝酿着。

    待到游灯飘过船头,看着老船夫用船杆不断搅动水流,防止游灯撞到船的单调背影,他想明白了这是什么。

    孤独!

    自来到这个世界,从未有人能与他真正的谈天论地,每天的都在单独修行,一堆不能言明的秘密,无一人可以倾述,从未有人能追上他的步伐,陪他一同前行走,不论是赵旗峡,还是陈小雪,更或是齐化春这位心怀他念的便宜师父,说起来,齐化春好像还是他亲手送走的,嗯,这个算半个。

    不知过了多久,游灯早已游尽,烟花不再炸响,岸边和桥上的人只剩稀疏几道人影。

    一直没有打扰陈立,已经昏昏欲睡的老船夫感觉时候够晚了,刚要抬头出言提醒陈立,却不见丝毫人影,船头空空荡荡。

    老船夫先是眼睛睁大了几分,随即连忙用手擦了擦眼睛看向四周,水面平静无比,连波澜都没有,要知这可是河中间,距离岸边少说两丈,见此惊得面露惧色,慌忙从袋子中拿出小金片,见其还在,松了口气,然后口中念叨着什么,双手合十弯腰朝拜两下,紧接着急忙划动船杆,向着岸边划去,看样子,哪还有半分睡意。

    早已离去的陈立正坐在河上木楼桥的顶上,老船夫的行为全看着眼里,对此只是一笑而过。

    随后看向独自当空的皓月,口中喃喃自语道:“今日夜空倒是颇为应人,呵呵,孤独...在我看来这叫无拘无束,无人能束搏的自由,若是有人同行,岂不是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你说对吗?今日依旧独挂星空,离其他星球千万里的月球。”

    月亮自不会回应,若是回应了,到时不说话的怕是陈立了。

    翌日傍晚,早以关门的裁缝铺某处房间里,齐云严正将两张红符和一块刻着大大巡字的金黑令牌交于陈立。

    见陈立接好东西,齐云严才开口道:“陈道友,此令牌为巡令,到了宗门属下的据点,只需亮出此牌,要办的事只要合理,都会尽力而为,而那两张红符名为命符,两张为一对,具有共形的功效,也有勘察生死的效果,只需各自滴上一滴精血便可,而其中一张我回拿走交于宗门,只会也只能用来传信和勘察生死,且传信只能使用一次,万不可轻易使用,最低得是找到邪修的据点,也可传达遗言。”

    打量了下两张红符,犹豫了下但还是咬破了指尖,将精血逼出两滴,在两张命符上各自滴了一滴,随后放一张在桌上,将剩下一张和令牌收入袖口,东西入了袖口便消失不见,同时调用灵力快速修复伤口,手拿出时伤口已经愈合。

    齐云严将桌上红符收好,拱手道:“那便祝陈道友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借齐道友吉言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发了。”回了一礼,陈立便向房门走去。

    望着陈立的背影,齐云严心中暗道:‘寻生的见过不少,往死里钻的倒是没见过几次,也不知这人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