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饶有兴趣，

    面前这巫师似乎在进行着鹿首play。

    裹着斑点鹿皮，头顶鹿首骷髅，脸上涂抹着斑斓色彩。

    有野人那味了。

    莫不是什么邪教份子。

    “你……你……”

    “你是死人……”

    苍老的萨满表情惊诧，

    好像看到什么超出自己理解东西。

    浑浊眼神遍布惊恐。

    枯瘦指节更是指着苏羽，颤颤巍巍。

    “喂，老头”

    “你什么身份？能否作证泰达米尔这狗贼无君无父，把他开除霜狼部落？”

    “死亡……炼狱，你是死人……不，不可能”

    咔嚓，

    苏羽抽出长刀，

    “神神鬼鬼念叨什么，莫非嫌我宝剑不利？”

    “咕……”

    鹿骨萨满吞了口唾沫，迟疑一会到：

    “博格拉汗……”

    “嗯？”

    “不，泰达米尔家遭了天谴，他本来就是孤儿。”

    “谁问你这个了？”

    苏羽不耐烦道，“是人都看得出他是个孤儿，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想清楚再回答！”

    “老夫……老夫会占卜。”

    “……拖下去，拖下去。”

    “不，我还能……”

    苏羽挥了挥手。

    他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战场。

    霜狼部族的人发现后路被抄后有些混乱，攻势不再那么急迫，让阿那思战士喘了一口气，趁机四散奔逃进大雪山里。

    大雪封山，战士们撤退十分狼狈，丢盔卸甲，上不了山的马匹全丢了。

    而驻军大营中，

    有一伙近千人士兵据守住入口，一时却难以被攻破。

    “这下有意思了。”

    泰达米尔斩杀了迦烨可汗，但没得到预想中秋风扫落叶的效果。

    反而丢失最重要的据点，不上不下。

    如果不能速度解决外面的阿那思武士，再来围攻左卫骑兵，他的情况就有点不妙了。

    阿那思部落的战士几乎失去作战能力，如今还有一伙人能坚守可汗大帐，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无论如何，

    只要他守住古霜口要塞就立于不败之地。

    迁移队伍之中还有上万军马，等大伙汇集起来。

    到时候泰达米尔就是瓮中之鳖。

    联盟的精锐只是被一下打懵了，如果有人能重新集结兵马。

    远远不是泰达米尔一个部落所能对抗的。

    嗷呜！

    遐想之间，霜狼部落居然兵分两路，几百长刀战士飞奔而来，逡巡在要塞之下。

    那领头的“血人”不是泰达米尔还有谁？

    “卑鄙的懦夫……”

    “住口，无耻老贼！”

    苏羽口绽惊雷，打断了泰达米尔的话。

    “你这不要脸的蛮子，狗一样的东西，在这里狺狺狂吠什么。”

    “你……”

    “没有古道的东西！”

    苏羽站在石垛后面俯视敌人，心情大爽。

    他早就看这些贵族不爽了。

    “狗头先寄存在你肩膀上，最迟明天，就拿它来祭祀迦烨可汗。”

    “呼……呼”

    泰达米尔长呼一口气，突然展眉爽朗一笑。

    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开口说道：

    “好，很好！”

    “蝎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真正的勇士。”

    “相比那些懦夫，你流淌的血液更加尊贵。”

    “迦烨已死，山岭联盟已经失败了，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来吧，加入我，臣服我，你根本不明白我要开创怎样的大业，胜利属于强者，只要你打开……”

    “你妈……”

    “什么？”

    泰达米尔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妈被我抓了”

    苏羽面无表情。

    “不对啊统领”

    随军书记官羊枯“小声”提醒道：

    “众所周知，泰达米尔他没妈。”

    “你！”

    “你该死啊！”

    锵啷！

    泰达米尔猛地拔出长刀，双目通红，几欲择人而噬。

    嗖！

    苏羽突施冷箭。

    电光火石间，泰达米尔一个笨拙的驴打滚，狼狈避开。

    可怜胯下巨狼，呜咽一声，箭矢正中屁股。

    城上守军见状，也有学有样，纷纷搭弓射箭。

    泰达米尔在箭雨中带着亲卫狼狈而走。

    ……

    “可恶！”

    似乎是要把对蝎子的愤怒宣泄出来，

    泰达米尔带着武士对大营展开不间断的围攻，蛮族悍不畏死，几次几乎要突破防守。

    好在守营的残兵们也知道这是要命时刻，个个奋勇争先，坚持到了天黑。

    攻势才不得不因此停止下来。

    蛮族们顺势在占领的营区驻扎下来，打定死磕大营的架势。

    他们的作战计划也好猜，一方面是要解决除苏羽外，这最后一波成规模的抵抗力量，解除腹背受敌的局面。

    而逃往山中的溃兵根本不用担心，没有物资，他们迟早得出来。

    另一方面，庞大的辎重堆积在大营之中，只要攻克可汗大帐，这笔横财就能让他们不虚此行。

    是夜，

    古霜口要塞大门洞开，

    苏羽领着一百多名骑士悄无声息地摸了出来。

    夜晚作战，一向是兵家大忌。

    但左卫骑兵有些特殊，他们不同于普遍患有夜盲症的牧人。

    几乎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神射手。

    这保证了夜晚行军不会成为阻碍。

    蛮族的驻地，并非没有哨兵，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入侵者。

    “什么人？敌袭！”

    “大营，不，城中有人偷袭！”

    苏羽也不跟他们废话，大伙一波箭雨收拾掉哨兵。

    然后点起火把。

    “冲！”

    骑兵们不顾歪歪扭扭射来的箭矢，一鼓作气冲到营帐附近，将手中的火把投掷而出。

    随后头也不回的打马撤退。

    “火啊！”

    “快救火，保护大汗”

    “不好，霜狼们受惊了！”

    营地乱哄哄地持续到后半夜才彻底扑灭火焰。

    “该死的”

    泰达米尔几乎被怒火烧昏头脑。

    他拖着疲倦身体躺到毛毡上，心中充满怨毒。

    负面情绪折磨着他，这并不常见。

    他已经在思考明天破营后，如何在古霜口之前筑成京观！

    “等我把你们这群贱民……”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起，仿佛有万千兵马将要奔袭。

    让人心脏骤停！

    “敌袭！”

    新任哨兵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

    等泰达米尔匆忙披甲赶到时，只见到被遗弃在雪地中的羊皮大鼓。

    嗯？

    似乎还是祭祀活动用的。

    他看着同样疲劳不堪的武士们，悲愤莫名。

    “蝎子，我要杀你，一百遍也不够！”

    这时候的苏羽已经在睡大觉了。

    安排好骑士们分批休息与骚扰，今晚必不可能让蛮子们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