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台!
对于世人来说,对断头台最大的印象是什么?
恐怕就是路易十六、罗伯斯庇尔和法国大革名了,无数法国人死在不知疲倦的的断头台下。
不过因为断头台能够干净利落地快速处决罪犯,使之免遭过多的痛苦。所以在法国人的眼中,它成为了一种更加人道的行刑方式,象征着一种进步和仁慈。
“这是进步的和仁慈的处决方式。”
一百多年前,法国人如此说。
嗯,这是一种仁慈的处决方式。因为仁慈且进步,所以婆罗洲才从法国引进了这一先进的生产工具,不对,应该是终结生产的处决工具。
这种仁慈是给谁的?
自然是给那些犯下战争罪的俘虏们。
投降了!
投降之后,军人变成了战俘!
早在三个月前,驻扎在各地的日军都集结在了巴达维亚以及泗水等几座大城市,然后被盟军关押在战俘营里。
战俘营并不是军营,就是很普通的仓库,每一间仓库都挤满了俘虏,俘虏们往往只有一张草席,只能席地而卧,然后就这样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和所有人一样,大岛成为了俘虏,当初在机场里他降的很利索,在听到了天皇的御音后,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回家!
“哎呀,再等等吧,很快,咱们就能回家了!”
和往常一样,被集中关押在大仓里的大岛,总是这么对身边人如此说道着。
只要是有空的时候,大岛总是会想起美惠如缎子般丝滑的皮肤,对于大岛来说,没有什么比回到妻子身边更重要的事情了,毕竟离家六年,孩子都快五岁了。
“反正是个女孩儿……”
在大岛心里满怀着期待,等待着回家与妻女团聚,好好的疼爱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被装上了船,运到了婆罗洲。
对于鬼子兵来说,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在开垦雨林时,雨林的茅草比人还高出很多,茅叶背上棱脊和叶边比刀子还锋利,稍有不慎,碰上了它便皮开血流。另外,大白天成群的大马蜂在嗡嗡作响;旱蛭无处不在地肆虐,一不留神,脸、脖和四肢***部分便会被黏沾上,待到皮肤发痒时,旱蛭已吸饱了血,胀成筷子般粗了,用手剥开后仍流血不止!
而在雨季到来之后,到处都是潮湿的,即便是雨停的时候,天空中飘着的也有雨,似雾又似雨,太阳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常常是数周甚至整月不见阳光。由于空气中的湿度极大,衣服、床铺、箱箧皆潮湿带有水汽,极度的潮湿让俘虏们浑身长满了湿疹的。
所有的战俘营都是一样——俘虏们都住在茅草棚里,睡的是用木板搭成的通衢太平铺,几十人挤在一间窝棚。
太平铺上永远都是湿漉漉的。
“八嘎!我们也是人,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
又一次,睡草棚里的俘虏们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浑身长满湿疹的他们,已经被这里恶劣的环境折磨的欲生欲死了。
可是他们仅仅也就只敢在棚子里抱怨而已,甚至不敢大声的喧哗,因为那些看守绝对不会吝惜子弹的。
“小声一点,小声一点,要是让长官们知道了,是会死人的……”
大岛小声的提醒着他们,甚至还小声说道。
“我们是人,他们也是人,可当初我们也没拿他们当人啊……”
一语道破了世间的一切,报应不爽,眼下他们所遭受的就是报应而已。
就在这时,哨声响了起来,看守们一边吹着集合哨,一边督促他们列队。
很快,上千名鬼子兵就根据命令排着整齐的队列,站在战俘营中央的空地上,大岛看到了出口处的装甲车和塔楼上的机枪手。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熟悉。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们要干什么?
疑惑中,他们看到战俘营主管钱磊钱长官走了出来,站在台上的他,大声说道。
“现在开始,喊到名字的人,站到前排。”
随后,他就开始念起了名字。
“米仓庆一”
“相泽康”
“福山次郎”
“前田……”
……
听到名字的人,不断的站到前面,置身于人群中的大岛,甚至有些期待了,这……难道是要遣返他们回家吗?
“大岛明。”
终于,大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他便满心欢喜的走了出去。在他走出去的时候,他甚至能看到周围投来的羡慕的眼神。
哈哈,你们这群混蛋,继续在这里受苦吧!
老子要回家了!
老婆,还有小美惠,我要回家了!
等爸爸回家之后一定会好好的疼爱你的。
哈哈,我要回家了。
终于,站到前排了。
看着台上的长官,大岛的内心是激动的,很快长官就会宣布,他们是回家的第一批人吧。
就在这时,车来了,车真的来了。
看着驶来的卡车,大岛的内心是激动的,其它人同样也是如此,终于……要回家了!
很快和其它站在前排的人一样,大岛也排队上了车,上车的时候,他的神情是激动的,内心是雀跃的。
在汽车发动驶离的时候,站在车上的他和其它人一样,纷纷朝着战友们挥手。
“再见,再见,我们要回家了……”
一时间,那个场面是激动人心的,汽车就这样驶离了操场,
“真的很羡慕这些家伙啊!”
“哈哈,他们能回家,我们很快也能回家了吧!”
就在众人的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时,台上的钱磊说道。
“刚才所有被点到名的人,都是经过幸存者指认,杀害华人的凶手!根据军法处的命令——所有一律处以死刑!”
什么!
原还满心欢喜的鬼子兵,无不是傻了眼,原本列着队的鬼子兵们,纷纷大声嚷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军人,不是罪犯!”
“我们是军人,不是罪犯。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
就在场面将要失控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最前排的鬼子兵倒下了一片。
枪声,让原本神情激动的鬼子兵们,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是战俘。
他们现在不过就是板上之肉而已。
盯着台下的鬼子兵,钱磊冷冰冰的说道。
“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能活着,是因为我们的仁慈!”
说罢,他对着一旁点了点头,一辆汽车驶来了,随后一个木制的断头台被抬到了台上。
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鬼子们疑惑的时候,驶离的汽车又回来了,原本欢天喜地的人们,这会已经被反手绑了起来。
“长官、长官,这,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要送我们回家吗?”
大岛惶恐的问道,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要回家的他,还没出战俘营,就被反捆了起来,然后,又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询问,换来的是一旁的冷笑。
“是的,是送你们回家,是回老家……”
这时大岛看到站在前面的前岛被人从车上推了出去。
“前岛太郎,你是否于42年3月12日在巴达维亚杀害过两名华侨!”
军法官大声询问道。
“我,我是军人,我是需要服从命令,当时是小松队长下的命令……”
前岛太郎大声的为自己辩解道。
“回答是,或者不是!”
面对军法官的质问,前岛太郎说道。
“我,我是服从命令而已……当时情况是……”
没有人理会他的辩解,军法官对一旁的记录员命令道。
“记录,战争罪犯上等兵前岛太郎如实供述其罪行。”
在记录员记录时,军法官又问道。
“前岛太郎,如果你现在揭发其它人的罪行,可以获得宽大处理,你是否有其它人的罪行要揭发?”
“揭发其它人?”
前岛太郎睁大眼睛说道。
“我是军人,你不是污辱我的尊严!我绝对不会出卖战友的。”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不仅用着义正言辞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一丝愤怒,似乎是因为对方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人呢?
军法官看了他一眼,说道。
“好,行刑!”
还不等前岛弄清楚怎么回事,人就被推到断头台上,在他被按趴在平板上的时候,才有识货的人惊恐的喊叫道。
“那,那是断头台!”
断头台!
在台下的鬼子兵们刚回过神来的时候,断头台的刀片落下,“嗖……喀”。
脑袋飞离落到筐里的瞬间,血溅了数尺,然后刽子手像拎猪头似的提着前岛的脑袋,向台下的人们展示着,血从前岛断颈处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