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星一成为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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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星球生命

    星球生命

    在杀死幻邪妖树之后,救援人员把那妖树的本体挖出来,在旁边的人员询问他们相关的情况后就走了,而林泽阳他们也和洪飞他们分别,不过在分别之前洪飞等人郑重地向他们道歉,自然也原谅了他们。

    “有一点我没想太明白,那妖树为什么能够操纵尸体?网上的资料没有,学校的数字图书馆也没有。”林泽阳最是对这些妖孽鬼物感兴趣,先提出了这个疑问。

    “还记得之前那些被操控的尸体,身上的黑线吧?”森明喆提了一提。

    “记得。”

    “那幻邪妖树的根上生有一种特殊的伴生虫类妖虫。这种妖虫和妖树形成了一种伴生关系,它将妖树的根须插在尸体的身上,以此来汲取养分,同时还可用根须进行操控,以此来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让敌人以为是其他妖物在作怪,它才好用自己的主根,来暗下杀手!”

    “这也是不久才刚刚在其他区域发现的,来不及记录在学校的数字图书馆,现在看来,这又发现了新的变种。比赛结束后我还得去那里要切下那妖树的样本。”森明喆谈了口气。

    “哈哈哈,学这些知识很辛苦吧,知识迭代更新太快了,我懂我懂。”林泽阳调侃道。

    “是啊是啊,真是太累人了。”碧依珊也赞同。

    “对,但这次你也要跟着我去拿样本,它正好也是一株植物。”

    “啊,这太丑了,不要啊。”

    ……

    很快十天就到了,这些天除了那件意外就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故了。虽然一路上林泽阳他们杀死过不少怪兽,但是终究还是没别人团队杀的多,只排在第一百六十名,不过只要碧依珊开心就行。

    猎兽大赛结束后校级对抗比赛已经进入了尾声,一个月后比赛结束。星殒学院排在第二,排在第一的是烁耀迪学院。

    林泽阳他们这些参赛的选手都获得了来自学院的奖励,虽然林泽阳参加的比赛不多,但总体的表现还算优秀,于是就奖励了林泽阳一百万星元。但是因为林泽阳手握巨款,这笔钱在林泽阳眼里只能算上是蚊子腿。

    由于林泽阳在比赛中表现优秀,获得了一些优先权,可以选择进入一些有门槛的修炼圣地,最终林泽阳选择了一个修炼圣地。

    林泽阳抬起头,透过拱形玻璃看见了发射塔的墙壁,再往上,看到一名工作人员正在向他示意的面孔。这情景很快就消失了,舱内变得一片昏暗,因为太空舱上面的保护盖合上了,然后是嘶嘶作响的空气声,这是空气进入减震器发出的声音,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好在他已经看到唯一一个仪表盘的淡绿色轮廓。

    “准备好了吗,林泽阳?”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准备好了。”林泽阳回答道。

    “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太空站会有人接你。”他这么说,“祝旅行顺利!”

    林泽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头顶上已经发出轰鸣的声音,太空船已开始震动。林泽阳本能地肌肉发紧,但接着并没有出现其他状况。

    “什么时候起飞?”林泽阳问道,并听见簌簌的响声,听上去就像精细的沙子落到薄膜上发出的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已经起飞了,林泽阳。祝你好运!”他用极其体贴的声音回答道。在林泽阳正想确认他的话的时候,视域中的天空恰好出现了一道宽阔的裂缝,一眼望去,群星闪烁,接着群星后退,连光芒都被拖拽出一条条细线。不止是群星,似乎连空间本身也被扭曲起来,所有光线被拉长,梦幻无比,像是泡沫气泡中的颜色。

    林泽阳在狭小的舷窗里看到的是延绵闪烁的尘埃,他等待着哪个星星首先暗淡下去,其结果还是徒劳,这些星星的光亮只是变得更弱一些,更淡一些,在越发变红的宇宙天幕中模糊一片,这是他衡量间距的唯一征候。

    他反应过来了,他已经到了大气层的最外层,林泽阳想从座椅上站起来,但是却被带子和狭窄的空间所束缚,只能从固定的角度看向舷窗外。

    一望无际,总是见不到天际线。飞啊飞,而又毫无飞的感觉,只觉得身体慢慢地热起来,直至感到浑身都酷热难耐。外面能感到有些动,发出像金属擦上湿玻璃的那种刺耳的声音。

    星星已经全部消失了,从视窗里看到的,全都是一片褐红色。林泽阳听到自己的心脏艰难地跳着,脸发烧,背上感到凉飕飕的,是由空调透出来的凉气。

    现在浮现在林泽阳眼前的索拉里斯巨大无比,扁平状,自行扩展着;从它的表面状况我可以推断出,他还离它很远。

    林泽阳下坠,继续下坠。现在他感觉到了它,即便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它,林泽阳马上又睁开了眼睛,因为他想尽可能多看看。

    脑海里一再重复着天电齐刷刷的噼噼啪啪的放电声,还能听到一种呼啸而来的背景声音,听上去闷声闷气的,且很深沉,好像是星球自身发出的声音。

    林泽阳不想听到这种无意义的噪音,所以便让宛涵过滤,之后才传来像是星球呼吸的声音。

    视窗上一片模糊,隐约能看到橘红色的天空,从玻璃往外看,已变得昏暗;林泽阳发现他正在穿过云层。云层向上翻滚,疾驰而过,发出飕飕地呼啸声。

    林泽阳继续下降,忽而朝阳,忽而在阴影中,太空舱沿着一个垂直的轴线向下旋转。巨大的、像是膨胀起来的日轮,有节奏地在他眼前舞动着,从左面升起,又从右边沉没。终于,透过所有的放电声和呼啸的背景声音,他的耳畔径直传来一种遥远的、喋喋不休的声音:

    “索拉里斯第九十七号太空站呼叫,索拉里斯第九十七号太空站呼叫。一切就序。太空舱已受到太空站的监控。索拉里斯第九十七号太空站呼叫,请准备在零时着陆,我重复一遍,请准备在零时着陆,注意,开始。250,249,248……”

    这是人工智能在说话,也不需要林泽阳去做什么,太空舱的智能系统自动会交接。

    然而,他现在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因为太阳的巨大光环笼罩着他,沿着飞行的方向天翻地覆地旋转;随后又是这样一番场景,只是方向相反;他就像一个巨大的钟摆一样晃来晃去,并竭尽全力地抵抗着难以忍受的眩晕,在形同一堵高耸之墙的、由暗紫色和黑色纹络交织的行星原野上瞥见了一个圆形棋盘状的东西——太空站的位置。

    “这小太空舱居然不给我安装反重力装置,还把我塞入狭窄的空间里像炮弹那样发射出来,这也太节俭了吧。”林泽阳在天旋地转中感到头有点晕,在太空还好,一切都是画面上的旋转,但是一进入星球的大气层,身体就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星球引力的影响,开始出现一系列的生理反应。

    一切都很快过去了,到现在林泽阳才意识到,他已经开始降落了。他现在开始四周打量,圆形棋盘迅速地放大,林泽阳看清了,这个棋盘上的纹路其实是画在船体上的,船体上部分平整,银光闪闪,中间有一个像是山峰一样的突起。侧面有向外伸展的无线电探测仪的天线,底部呈现出锥形阶梯状向中心靠拢,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引擎喷射口,是支撑太空站悬浮的主体力量。

    这个由金属制成的庞然大物并不坐落在行星的表面,而是悬在行星表面的上方,拖着自己墨黑色的影子移动着,船体的椭圆形部分呈现出更深的黑色。

    与此同时,林泽阳觉察到大洋表面紫色波纹的缓缓移动,并有云团向上翻腾,大洋四周的边缘被诱人的绯红色所包围,天空就掩映在这层层叠叠的绯红色中,看上去远淡而平缓,略显棕褐的橘红色,直到一切都渐渐地模糊起来,他陷入剧烈的摇晃中。

    林泽阳皱着眉头,又有一阵颠簸把太空舱拉回到垂直下降的位置;视窗中的大洋有银光不停地闪动,一波又一波,波波相逐,极目望去,直至烟雾迷漫的天堑。

    太空舱已经启动了降速缓冲程序,在摇摆中保持平稳。最后太空舱微微晃动了几下,这个动作意味着太空舱的运动正逐渐慢了下来,就像通常在人造重力场那里所显示的情景,总算摇摇晃晃地降了下来。

    林泽阳能看到的最后的东西,是用栅栏围住的航天发射器和两个有几层楼高的向天耸立的射电望远镜的镜面。太空舱碰上了什么东西,有金属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从声音上听出来,是一弹一弹地与金属碰撞,我身下已有什么装置被打开,随着一阵长长的呼哧声,林泽阳感受到太空舱里的气压正在下降。

    “索拉里斯第九十七号太空站。零点零点。着陆过程结束。完毕。”听到从控制台传来的死气沉沉的声音。我双手抓住肩后的把手(胸部感到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压力,五脏六腑有种很不舒服的挤压感),站起来,摆脱了固定我的装置。然后显示屏上亮起大写的“着陆”两个字,太空舱的舱门打开了。

    随着一阵轻轻的咝咝声,听上去就像绝望时的叹息,林泽阳呼吸到了这里的空气。

    林泽阳站在银白色的、有教堂中殿那么高的一个锥体内。沿着墙体下面布满了一束束的管道,这些管道伸向一个个很小的竖井中。他四周环顾了一番,空空荡荡的,像是化蛹后的茧壳,雪茄状的太空舱就坐落在它的中央,底座是钢架,钢架固定在盆状的凹槽中。

    太空站的金属墙壁锈迹斑斑,一副烟熏火燎的模样。林泽阳沿着一个接口坡向下走,金属板上涂了一层油漆,很粗糙,而一卷通常是可移动的火箭气压吸液管就直接放在没有任何涂层的金属上。突然间,换气扇的气体压缩机哑巴了,一片令人生畏的寂静。林泽阳无助地四处张望,期待有人出现,随便什么人,但终究还是不见人影。只有一处氖光灯一闪一闪的,它是一盏方向指示灯,所指方向有传送带无声地转动着。

    “这个究竟多少年没有修缮过了,就算人很少,但也得有自动清扫机器人负责吧。”林泽阳蹲下观察,却发现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些生锈的地方好像是刚刚产生的,时间差大约有三十三小时左右。空气中也存在着某种有毒的气体,但是毒性不大,可以接受。”

    林泽阳嗅了嗅鼻子,这些空气早就在进入身体中就已经自动被气过滤出有毒气体,但依然闻起来有股沉闷的味道,就跟下面黑色胶状的大洋一样。

    “宛涵,调出太空舱的资料吧,我看看太空舱出现了什么状况。”

    林泽阳让宛涵调出太空舱的航行日志,同时也找出有关索拉里斯的资料。这个索拉里斯星位置偏远,而且鲜有人知来往,受到学校的保护。

    当然鲜有人来往并不是没人想去,相反,有至少超过一亿人想去那里。这颗星球的体积很大,比地球大了20%,但是这颗星球上目前为止所停留的智慧生物只有不到一一千万名额,像是这颗星球不喜欢热闹。

    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去过的人停留的时间都很长,有十几年,但有的又很短,一两个星期都有,几乎去了之后都不想再去一次,但从他们的表情又看不到有什么厌恶的地方,反之则是一种安详的满足之意,内心仿佛有什么遗憾被填满似的。

    “原来我已经偏离了降落位置,在b9区,与a2区是另一端。”林泽阳在脑内接收浏览宛涵发过来的数据,顿时明白了。

    林泽阳走了进去,厅的拱门沿着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的弧形向下伸展,转弯穿过走廊的管道。壁龛里杂乱地堆放了一些机械零件、燃料罐、玻璃器物和箱子,一片狼藉,一个不寻常接着另一个不寻常,这已足以值得他深思。

    林泽阳跟着传送带一直走到尽头,走到走廊的圆柱形大厅。这里更是一片狼藉,在堆积如山的金属罐里流出一汪油乎乎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强烈刺激的味道。在各个方向上都有一些鞋印,鞋印就是由这种粘乎乎的东西印上去的,非常清楚。

    然后又亮起一盏绿色的指示灯,把他指向中间的那道门。门后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其狭窄的程度几乎容不下两个人并排行走。天窗吸吮着阳光,天窗的玻璃似乎是晶体。又有一扇门,涂着白绿相间的方格。门微开着,林泽阳走进去,半圆形的房间装有一扇巨大的全景窗户。

    窗外,雾气垂垂的天空闪着光,向下看,黑胶状的波浪涌动堆积,浪浪相推。四周墙壁的壁柜全部敞开着。

    里面塞满了乐器、书籍,但是摆放得很整齐,几乎没有一丝灰尘。

    与这不协调的是里面还有喝到底的玻璃瓶,没有盖上盖子的保温瓶。

    干净的地板上立着五六个“摆放得齐刷刷的手推车”,旁边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些椅子,有朝后弯的靠背。

    林泽阳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一个轻微的脚步靠近,接着另一道门被打开,一股好闻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一位妙龄女子身着长裙,衣着颇有古典之风,异于常人,肤光胜雪,白里透红,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着脱离世俗的淡雅与气质。

    碧绿荷花的紧身袍袖上衣,下罩散花水雾翠绿烟沙百褶裙。腰间用软金丝带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龙凤钗,樱桃小嘴不点而赤,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一双金齿屐,两足白如霜。娴静处若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啊,真是不好意思,突发大风,我没有计算到您偏离了预定的降落点,那片地方还没有打扫好,真是抱歉让你看到肮脏的东西了。”灵欣露看见林泽阳,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扔到旁边的智能垃圾箱里,便赶过来问候。

    “没事的,这个太空站有点大,几个人整理起来也是有点麻烦的,难免也会有疏忽的地方。”

    林泽阳看着她的装扮,听她的话语,明显与上次在比赛中见的完全不一样。秀雅艳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林泽阳先生,怎么样,我这身迎新装还算可以吧。”

    “非常好看,看多了正式场合的服饰,还是你这个能让我眼前一亮。”

    “多谢你的夸赞。”

    灵欣露将椅子拿过来,示意他坐下。

    “这个太空站的其他人呢?”林泽阳坐下之后,有些好奇。

    灵欣露靠在窗户上,他面朝着林泽阳,脸上的微笑缓缓收起。

    窗外,大洋此起彼伏的胶状波浪光芒闪烁,仿佛要凝结了一般。在向外看时,人们仿佛觉得,太空站向一侧倾斜,滑出一道弧线,好像它从一个并不牢固的底座上滑出去了。然后它又回到了平衡状态,然后又以同样的斜度滑向另一面。但这可能是假象。在大洋波浪之间的盆地中,鲜红的黏性泡沫聚集倾轧。

    “我们曾经是三个人,现在加上你我们还是三个人。认识博涛吗?”

    “在照片上认识。”

    “他在上面的实验室里,嗯,正在做一项实验,不能分开身。”

    “哦,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拜访一下他,毕竟我可能要在这里生活很久的。”

    “这个倒是要看他的心情,但是你要小心他的客人,他目前并不想让任何人见到他的客人。”

    “客人?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她身后的背景是大洋翻滚的黑色波浪,在下沉着的阳光照射下,闪着血红的光芒,她坐在靠背椅里,仰着头,眼睛望着侧面一根装饰柱发呆。当然,这只是林泽阳的错觉。

    “对了,这里的太空站看起来有些大,你能带我去参观一下吗。”

    “当然可以,对了,还有你的住所,我先带你去你的住所。”

    灵欣露起身引导,穿过长廊,引导林泽阳来到一间房子。

    “你先在这里放下你的物品,看一下你的房间,三十分钟后我会来找你的。”灵欣露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不等灵欣露说完,博涛就接着说道。

    “林泽阳,你可要好好地看清楚了,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在你面前,展露出如此笑容了,以后要想见到的话,估计只有下一次的迎新的了。”博涛也笑了,但是他的笑容中带着疲惫。

    “博涛先生,您该休息了,毕竟再怎么闹别扭,弄伤的只会是自己。”

    “这不是在闹别扭,我,我,你说得对,我是在跟自己闹别扭。”他站起身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期间还碰掉了柜子上的玻璃瓶。

    “博涛先生,喝掉的酒瓶也要放到垃圾箱里去。”灵欣露俯身捡起地上的酒瓶,将其放入垃圾箱中。

    “这地方果然如资料上所说的,每一个进去的人对自己都是一种精神折磨。”林泽阳看着博涛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或许是这样的,他们来到这里,几乎都是想接触自己心底的软处,但又不敢回想,来到这里,只是想有一种力量帮他们接触,助他们解脱。”灵欣露将椅子摆好,示意林泽阳坐下。等到林泽阳做好之后,灵欣露收起她的微笑,此后的时间里,林泽阳竟没有见到这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