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寻把那报纸若无其事地随手一卷，然后把又问老头讨了几张报纸包好铜镜，拍拍手上残余的绿铜渣，向老头道了别。

    事情果然如张寻的预测一样，就连老头随手拿出来的那几张报纸，也正好是那一套古董人民日报里的东西。

    直播间早就炸了锅。

    “我槽？五十万花50拿下？”

    “主播6哇！”

    “999，6翻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主播干嘛买一个假的，去其他地方坑蒙拐骗吗？”

    张寻把手机放在支架上，随即腾出手把包裹铜镜的报纸小心地拆开，抖落了里面沾上的铜绿粉，随后仔细地叠好，转头看了一眼直播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

    “啥意思？”

    “细说，别当谜语人！”

    张寻微微一笑：“世人不识金镶玉，错把明珠荡尘埃啊！你们待会儿就知道了。”

    直播间热度此时早就破了千，弹幕跳得眼花缭乱。

    “原来主播刚开始不说那个鼻烟壶的问题，是为了不给那个老头漏出底牌！”

    “主播是不是说，这铜镜其实是真的，只是不是和那个卖家说的一样？”

    “我猜这真的和主播说的一样是汉代的！那个老头其实也不懂！”

    张寻笑而不语，走远了老头的摊位，环视一圈又挑了一个摊位问道：“老板，收货吗。”

    老板兴致缺缺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什么东西？这个铜镜吗？一眼假。”

    张寻笑道：“你这摊子上，好像也没有真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主播这么说话不会被人打死吗？”

    “离谱，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脸一下就黑了，说道：“别瞎说，你走吧。”

    张寻并不准备放过这个目标客户，说到：“你看你摊子上的这些都是小东西，就算是真的也卖不出什么大价钱。这个铜镜好歹算个名贵物件儿，摆在这儿镇镇场子也不错。再说了这个铜镜虽然有点问题，但是你看这个铜锈倒是做的不错，你不考虑考虑？”

    老板耷拉着脸，张寻确实一语中的，戳中了他的毛病：“那你说说，你准备要多少？”

    “我要的不多，就70，你要是这一单能卖出去，少说也能上万。”

    “高了，60。”

    “65。我好歹是送货上门。”

    老板沉吟半晌，犹豫了一下说到：“65就65吧。”随后拿出手机道：“我给你扫过去。”

    张寻喜笑颜开：“好嘞，谢谢老板，老板祝你生意兴隆啊。”

    “啥玩意儿？中间商赚差价是吧？”

    “主播在搞噱头是吧，赚15也叫翻番？”

    “就这？就这？就这？“流汗黄豆”“流汗黄豆”“流汗黄豆””

    “兄弟们撤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就看主播一个小时赚个15，还是找个厂打工吧。”

    “这也能叫捡漏？”

    张寻嘿嘿一笑，掏出了整理好的报纸：“我不是跟你们说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谁说我没捡到漏，这不就是？”

    “啊？”

    “啊？”

    “啊？”

    直播间跳出了“啊？X99”的字样，听取“啊”声一片，观众彻底蒙了。

    “很喜欢主播直播间的一句话：啊？”

    “6，新版买椟还珠。”

    “这几张破报纸能有️什么价值啊？”

    “主播你精神状态还好吗？”

    张寻将报纸的版头完完全全展示在镜头前：“看见了没有，《人民日报》，1946年6月15日，第一期。这，就是《人民日报》绝版的第一期！”

    “？？？报纸这种东西也有人收藏吗？”

    “这玩意儿是真的？这么久了还保存地那面好，假的吧？”

    “离谱，要这是真的，那个摊主也混古玩的，他能看不出来？”

    张寻道：“所以我说了，世人不识金镶玉，错把明珠当尘埃。没有寻常人没有的眼力怎么带你们捡漏啊？”说完，张寻就找到了他的目标，一家看上去规模颇大的古董店——拾遗阁。

    拾遗阁外面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古玩鉴定回收，精品古玩售卖。”

    张寻在外面打量了一番，说到：“装修的倒是相当不错。”说完，他就推门走进了拾遗阁。

    拾遗阁上下一共有三层，店面面积也不小。店里不仅有玻璃展柜和精心设计的打光角度，四壁上还装着博古架。凭张寻这段时间鉴宝指南的学习心得，打眼一看这四面墙上的应该全是真货，加起来恐怕价值要上千万了。

    “您好，您要看些什么还是随便看看？”店面左手边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放下茶杯说道。张寻循声望去他正坐在桌边喝功夫茶，再仔细一看，从红木桌，到桌上的紫砂壶和茶具，再到唐装男手上的那串小叶紫檀，都是精品。

    看这人这么悠哉悠哉，多半就是此间老板了。

    张寻收回思绪，直奔主题：“您这儿有鉴定师傅么？我这里有件东西想请您掌掌眼。如果合适，我就在你这儿把东西出了。”

    老板闻言道：“鉴定什么？”

    张寻道：“一份报纸，怎么收费。“

    “报纸？”老板颇有兴味地问道：“这可不多见，不如你先拿出来看看？”

    “哈哈哈哈，老板人都傻了。”

    “低情商：鉴定报纸的是什么罕见。高情商：这可不多见。”

    张寻递出报纸。不比张寻在外面捞宝贝的时候直接上手，老板相当专业，从桌上的木盒里拿出一副白手套，带上之后才开始翻看报纸。

    “这几张报纸，有什么说法吗？”老板端详半晌后问到。

    张寻有点无语。这么大一家古董店的老板，居然不是个全能型选手。

    老板此话一出，直播间就开启了嘲笑模式。

    “我就说主播故弄玄虚吧，人家这么大的古董店老板都没见过买古董报纸的。”

    “挺好的，挺好的，至少说明老板挺实诚，不是主播的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奈张寻只好自报家门：“这是《人民日报》首版第一期，你看日期，1946年6月15日，而且这是完整一份，无破损无漏页的。”

    “嗯，这么说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