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临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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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无尽的黑暗深处到底有什么?是虚幻的影子,空洞死寂的空间,还是一个世界的倒影,我常常思考着世界的本质,很多时候似乎得到了答案,但在下一刻又好像并非如此,我为此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不清楚我在这里是为了探寻世界的本质还是别的什么,但终归是没有答案,每一次的变化又再一次刷新我的认知,我似乎能理解为什么此处的世界能够长存——它没有固定的模式,在一个笼统的秩序下,每个个体拥有独自的变化,这也使的世界拥有了无限多的可能性,其规律无法被探索完全。

    当然,世界不一定毁灭,但秩序有可能崩坏,其个体具有极大的可能消亡,这或许是一种必然,因为当不同个体共同产生禁锢世界规律,也就是秩序或者说是本质时,世界也会产生“反抗意识”为了整个秩序的平稳,不得已将有可能崩坏秩序的个体抹杀,这也造成世界的死寂,终究还是不同个体的自我行为。

    世界秩序没有错,其本身没有意识存在,导致世界陷入黑暗的仍然是存在于世界中的个体们,当然,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毕竟个体们聚合的速度很快,但探索世界本质的速度却很慢,等到那个时候,或许不同的个体又会有新的拯救自我的方式,这也是挽回崩坏秩序的可能……这也是我目前对于整个世界的理解,当然,我还需要继续观察探索,不过在不触动世界秩序红线的情况下……

    末尾添注时间——新纪428年

    我合上日记本,缓缓的抬起头望向窗外,太阳正缓慢下落,落日的余晖照耀着整个大地,或许只有这里吧,不过也足够了,我是这么想着,笃笃笃……突兀的,响起了敲门声。

    不轻不重,难得的声音,但门外的画面已经在我脑海中映射,一脸邪笑的,肉乎乎的个体在我门外,很显然没有什么好事,当然的,旁边的弱小,消瘦的新个体,是常见却有难得的事,我已经能猜出开门后的内容,当然我也可以不开,不过,难得的新变化,自然的要去坦然迎接,不然,日复一日观察世界会让人失去对生活的兴致,我这么想着,打开了粗糙的木门

    “哎呀,真是巧啊。”

    一边说着,一边邪笑着探出头打量着我的房间。但很快便缩回了头,确实是房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倒不如说是空空如也。

    这个邪笑的,肉乎乎的个体是附近的地主兼黑帮老大,负责管理这一处的治安,说白了无非就是剥削穷人的,任何不服从命令,或者交不上税的下场都会很惨,当然也就是被活活打死,要么简单的割了腰子,反正死人的事情是很常见的。反正在这里活着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坚持到一年的,基本都是庄稼收成以后便被全部“上交”了。

    当然,这也不只是如此,为了防止某些人偷藏食物,不定时安排打手到处收集。没有食物这里的人怎么生活?很显然他们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收光了食物没有生活的人还可以借款贷粮食,等到下一个丰收日归还,当然,“上交”的和还款的是两码事,还不了款或者交不出粮食只能活活被打死或者饿死。

    但这里的人口从来都不会少,反而在不断增多。地处两国交接地带,即是两国争夺地点也是逃难人口的聚集地,无数人被迫停留在这里成为土地里的养分,因而这里也产生了一句俗语:“每一个这的地主都是吃人长大的。”

    当然,今天也是一种常见的方式收税,增加单户人口,加大税收数额,哪怕单户的税收已经无法担负了,但他们可不管,多数家中因为沉重的赋税一个也不剩或者剩下一两个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与其让其白白浪费,不如交给其他的人家中增加赋税,如果有其他用途的,自然的也会被送去其他地方,这已经是屡见不鲜了,曾有人集群反抗,但很快便被扼杀,并且这些人全部被公开处决,在剥削阶级的“警告”过后,再也没有人反抗过,只能在无尽的折磨里白白等死。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遭受着不幸与苦难,当然,除开我,我只是一个观察者,同时也是体验者,至于同样的苦难我是无法感受到的,至于其他超出范围的事情,只需要让它自然变化就好,毕竟我只是一位观察者,除非遇上危害自身利益的变数,一切保存原状,当然,也不能失去生活的意趣......

    “不知您远道而来有何吩咐,大人。”我学习着其他人的方式迎合着他。

    “哦哈哈哈,当然是亲自关怀一下我的居民们,怎么样,吃过了吗?”他一边虚伪地说着,眼里闪出不怀好意的意思。

    “自然是没有,大人给我们这么多照顾我怎么敢在大人之前先吃饱呢,更何况您远道而来,我没能准备您的晚餐是我的错误,还请您原谅。”我继续恭维着他,并不断观察他的变化。

    “嗯......还算不错。”他若有所思的回应着。

    半晌,他恢复了原来邪笑的表情,将身后的小不点,推向了我。

    “好啦,今年是为了给你特别的照顾,她你就收下吧,该怎么用就是你的事情了,记得别死了就行,嘿嘿嘿。”他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用眼神向我施压。

    “哎哎哎,您就放心吧,我保证她能活下来。”我讨好般地回答着。

    “还算不错,那我先回去了还有要事在身。”他满意地看着我准备离去。

    “要不您留下来吃个晚餐再回去吧,您舟车劳顿,怎么能让您疲惫地回去。”我尝试用普通人恭维又讨好的话语假意挽留。

    他自然是不会留下的,不过对于此地的普通人而言,这是为了生存地更久学会的方式,也可以说是“技能”。

    “不必了,你这有个什么东西吃的,byd,是想让我啃树皮吗?!”他瞬间变成恶意的语气斥骂我。

    “怎么敢,我只是......”我装出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哼!谅你也不敢,给我老老实实的按时交税,不然有你好看的!”他恶狠狠地警告我。随即转头离去。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我旋即看向小家伙:骨瘦如柴,明显多天没有进食的表现,身上还有数不清的伤痕,不过她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奇迹,只怕是家里已经只剩她一个了,不然也不会到我这里来。

    我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转头进入了屋子,并示意她跟进。

    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多次小心翼翼地瞟向我,在被我注意到之后又快速地收回。

    “看来是有经验的啊,多半也是经历了特殊‘教育’了啊。”我一边这么想着,在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食物悄悄拿出放在了桌上,示意她可以享用食物。

    她一动不动,明显表现出了害怕和期待,她不停地望向我,但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在我再一次许可之后,她缓缓走向餐桌,最终在欲望的侵蚀下,放弃了抵抗,大块吲哚地“享用”这难得的一餐。

    不多时她便吃完了所有食物,似乎是得到了她的信任,她不再躲避我的视线,开始大胆地大量起房间的构造。我轻咳一声,她便飞快地低下头,不再抬起。

    我随即问道:“名字,年龄,家里状况。”

    简单粗暴,如同审讯一般,但很有效,能够避免无关话语。

    “不......不知......道。”她害怕地回答着。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到这里会不知道,还是说有刻意隐瞒?不过,在我的能力感应下,确实没有欺瞒,自然的,通过能力我也早已经知道她的经历。在睡梦中父母饿死,唯一的哥哥也在外被人活活打死并吃掉。现在的这里人吃人已经很常见了,不过她能够活下来,确实也得感谢地主的‘眷顾’了。不过我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能力,很多时候认为这是我自己凭空想出来的,所以我需要对方亲口说出来验证我的能力正确与否,这很可笑,但也很真实。

    我不再询问她任何信息,毕竟以她的状态无法验证我的状态正常与否。不过看见她,却也想起来某些事情......真是奇怪,明明都已经忘记了,却又再一次回想起来,啊,忍不住要回忆了啊,这也算是给无趣生活的补偿吧。

    我望向她,尝试再一次和她沟通。

    “喂,你想不想听听睡前故事?”我发出友善的声音和她交流。

    “嗯?啊......啊,嗯!”她似乎吓了一跳,或许是在经历这样的生活后突然地回到以往的生活有些不适应吧。

    我转过头,望向窗外。

    “这个故事很长,但也很短暂,就像人的一生一样,却也很枯燥无味,但也充满了乐趣和感动,你......想听听吗?”我询问着她。

    “嗯,想。”她发出弱弱的声音回答着我。

    “你现在能看见窗外,隔壁那个倒霉的家伙了吗?”我再一次询问她。

    “嗯,能。”她回应着。

    “嗯,很好,我要说的这个故事,主角就和他现在的经历一样,甚至更糟,不过却多了一些独特的可能......”我望着窗外的“邻居”,开始讲述“他的故事”,同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