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彻苦笑不得。

    “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神老头吹胡子瞪眼睛：“去了镇守大殿，一定多加小心，去了之后，多和君何方联系。别什么任务都愣着头冲……你这脑子，我是真担心你去了之后没几天就被人给弄死了。”

    神老头叹息：“这事儿，镇守大殿那帮人，明显没安好心。那帮家伙心黑手辣，没一个好动东西。”

    “您放心，我理会得。”

    方彻安慰。

    在神老头这里转悠许久，方彻还是没有想出来神力之精的理由，不由很是郁闷。

    “你转悠啥？”

    “我在想神力之精的问题。”

    方彻道：“神老师，您吃了那长寿丹，多久了？还能活多少年？”

    神老头又是感动，又是生气，骂道：“老子苟延残喘三四百年还没问题，担心你自己吧！神力之精也是你能打主意的？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特么的，老子只要不死，等你小子一不小心被人害了，说不定还能等到你的来世！”

    没好气的道：“滚滚滚！回去赶紧造娃！”

    等到将方彻赶出去好远，还不放心的道：“那玩意，我有办法搞得到，你可别乱来！”

    “好的。”

    方彻转头挥手走远。

    ……

    连续四天。

    严寒。

    方彻在没白没黑的接受厉长空等四位教习的传授。

    不得不说四位教习简直是四个万事通，无论什么，他们都能知道一些，尤其是江湖经验，搏杀心得，对付阴谋迎接暗算……

    职场上下处理，上下级关系，领导脸色……

    等等等等，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至无所不教。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如同填鸭一般，将方彻灌顶了四天四夜。

    方彻在这四天四夜之中，直接被操练的欲仙欲死。

    一直到最后一天，方彻自己都感觉有些头重脚轻。

    脑子里东西太多了，感觉长脑子长得太厉害，以至于失去了平衡……

    最后一天。

    段中流与厉长空冰上雪还有暴飞雨坐在一起。

    强行让方彻清醒。

    然后郑重的告知了一段话。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谁够狠谁就能走下去，就能活下去，就能过的比别人好！”

    “在问心无愧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不违背道德！”

    “别人对你各种陷害的时候，你如何对他，也不违反公理。”

    “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是，一味的善良，就是傻逼。而不是善良了！”

    “善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得活着才能善良。”

    “容忍是一种美德，但是过度容忍是懦夫，就不是美德了。”

    “顺从上级，是一种职场美德。但是顺从上级，绝不等于为上级做狗！”

    “生死危机，绝境中能从容牺牲，那是英雄。如果有希望能逃生的时候牺牲，那叫白死。”

    “审时度势，并非是随波逐流。”

    “留待有用之身，固然是一句贪生怕死的托词。但是有些时候，如果一群人中，只有你的价值最大，那么你留下性命，才是其他人共同的祈求！”

    “利益的事无处不在，你要懂得衡量！”

    “纵然是在好人阵营中，在面对利益的时候，人性的恶也绝对大于人性的善！你要分辨的清！”

    “和你说话的人，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鬼，或者是一条狗，一定要分清楚。”

    “在说任何一句话的时候，先在自己心里说一遍！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不能脱口而出！”

    “有些话脱口一句出来，是吃不回去的。而这样的话，总会有一句，让一个人后悔终生！”

    “……”

    四位教习苦口婆心。

    终于。

    黎明到来。

    大家都住了口。

    神色有些阴霾。

    冰上雪捧出一套镇守大殿制服，从里到外，都是崭新崭新。

    以及身份腰牌。

    “方彻，这身衣服，应该有你母亲来为你穿上的。但是你母亲不在这里，你这孩子也很懂事，没有将她带到这漩涡里来。所以，我作为你的教习，与你母亲一样，我来为你穿上。”

    “方彻，穿上这一套衣服，你就不再是学生，而是镇守大殿执事了。”

    方彻看着这一套衣服。

    目光凝重。

    他起身，走出三步，转身，面对四位教习深深鞠躬。

    四位教习微笑，挺身站立。

    受了一礼。

    然后方彻伸手，接过冰上雪手中的制服的内衬。

    微笑。

    转身进入帘子后面。

    只听见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

    穿好走出来。

    冰上雪展开外袍，披在方彻身上，拿着他的手伸进袖子，收拢袍子，一个一个的扣好纽扣。然后手环到腰后，将腰带从后往前，系住。

    细心地抚平褶皱。

    最后，戴上帽子，微微正了正。

    冰上雪温柔细致，其他人默不作声。

    冰上雪完成。

    退后两步。

    方彻的形象，已经是一位头戴黑色执事帽子，身穿执事制服的翩翩少年。

    这身衣服无比的合身。

    长袍一直到足踝，藏青色袍子，胸前一个暗纹虎头。

    腰间一条藏青深色腰带，腰悬长剑，背负长刀。面如冠玉，身材挺拔。

    意气风发，目光温润。

    “四位教习，下官有礼了。”

    方彻抱拳行礼。

    冰上雪红着眼眶，噗的一笑，道：“真是长不大！”

    挪步上前，再次帮他理了理衣服腰间的褶皱。

    退后几步，欣慰道：“真好看。”

    厉长空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交代吗？”

    “有。”

    方彻走到旁边自己的一堆衣服旁边，翻了一下。

    拿出来两把剑。

    “有两把剑，是我无意中得到的。这一把风钢剑，还请教习转交给我表哥方青云。”

    风钢剑。

    这种材质，在一般武者手中，也绝对是神兵利器了。

    一般武帅之下，是没资格使用的。

    “另一把呢？”

    “另一把，据说是什么粉末压的剑。教习帮我给丁孑然吧。若是丁孑然手中已经有了剑，那我就再去拿回来。”

    方彻笑了笑，道：“本来这把剑价值较高，想要留给我表哥的。但是这把剑阶层太高，我表哥拿着，反而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就算留得性命，也会被人抢走。”

    “而丁孑然不同，没有人敢抢他的。”

    方彻微笑。

    这句话，四位教习都是很赞同。

    丁孑然现在有凝雪剑罩着，谁敢抢他的剑？

    “你考虑的很对。”

    厉长空沉吟一下，道：“你为何不亲手交给你表哥？”

    方彻淡淡的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衣服。

    并没说话。

    厉长空等都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忍不住都是叹口气。

    方青云倒是罢了，但是他还有一帮同学。

    这帮同学若是不懂的话，会认为方彻是去炫耀；若是懂，又会议论纷纷，让方青云难受。

    索性，不如不见。

    “走吧。我和黄山长，送你去镇守大殿上任。”

    厉长空道。

    “这……不必了吧？”

    方彻惊讶道：“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必须的！”

    厉长空淡淡道：“我厉长空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勉强也算是桃李满天下，我会传出消息去，让之前你那些师兄们，在其他镇守大殿任职的，都照顾一下。”

    “同时也传话给所有白云武院毕业的武者……都对方执事，尊重一些！”

    片刻后。

    方彻站在白云武院教学楼门前等待。

    厉长空进去喊黄一凡了。

    方彻负手而立。

    看着白云武院那十个大字。

    “胸怀济世心，方知众生难！”

    厉长空与黄一凡联袂而出。

    见到方彻在看着十个字出神，不由笑道：“这十个字，的确是意义深远。据说现在天人武院的新任山长大人，将原本的校训对联去掉，换上了这十个字，一字不差！”

    “这件事，引起了热议。大家都在说，这位新任山长是不是在跟白云武院学？或者是一种甘拜下风的态度？但那位山长，却从来都没有回应。”

    厉长空道。

    方彻心中一动：“天人武院新山长？叫什么名字？”

    “天人武院新任山长，便是当年的天璇星君秦峰云！”厉长空道。

    方彻心中，有远古的惊雷霹雳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看着‘方知众生难’的‘方知’二字，展颜轻声笑道：“的确是不错的对联。”

    “走吧。”

    “走！”

    两人带着方彻冲天而起。

    莫敢云等人就在远方默默地看着。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上来告别。

    只是一个个目光都是凝重的。

    他们是在白云武院享受特权资源的一群。

    而方老大，却是属于处处被打压，处处被针对，一直到今天，等是被半驱逐出武院的人。

    四个人怕出来之后，反而引起方彻心中的不平，让方老大走的心里满是情绪。

    那样反而不好。

    “方老大，等你回来，我定去迎接，与你一醉！”

    ……

    白云洲镇守大殿门前。

    守卫意外地看到副殿主范天条匆匆从里面走出来。

    随即，一直没有露面的大殿主宋一刀，也缓缓走出来。

    守卫顿时站的更直了。

    我去，难道今天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终于。

    刷的一声。

    黄一凡和厉长空带着方彻凌空而至，落在地上。

    迎面，“白云洲镇守大殿”在阳光下七个字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耀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