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场景
边上化龙士虎视眈眈,随时可能会发出致命一击。
而身已陷入场景之中,被粘在‘蛛网’之上。
蛟形元气立即涌动,游动在体内小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外部的元气受到感应,化成了一条硕大的蛟。
昂首怒目,直视慈乌烈。
慈乌烈头顶的满月轮发出光辉,水剑荡漾,刺向范逾。
这一剑不受任何阻力,快得匪夷所思,仿佛不需要任何调动一样。
范逾也不慢,早已蓄势待发。只是拳头一握,硕大的火流星,就从慈乌烈的身后反袭而来。
两人的对轰,终于开始。
夜啼氏诸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无缺者,能让慈乌烈一上来就用出了几乎是最强的杀招——场景。
“你觉得谁能赢?”
“当然是老七了。”
“这么有信心?”
“当然。”
“可是,老七一开始就用出了‘场景’。”
“老七只是想速战速决而已,你不要想那么多。”
“希望是这样。如果是无缺的老七被残缺的修士战胜,那我等也脸上无光了。”
夜啼氏这些年轻人一口一个老七,口气似有不在乎。
慈乌煦听得心情大为不爽,右手不断薅着胯下人面兽身上的毛。
慈乌焦死了之后,这一头人面兽坐骑归他了。
范逾莫测的一拳,却没有发出相应的威力。
行进之中,如同鱼儿在浪涛中忽隐忽现。
但是,每一次跃出水面,都变小了许多。
仿佛,这一条鱼,是泥巴做的,不断被水消融。
硕大的一拳,直至,变得如同婴儿紧握的拳头一样。
非但一点也不可怕,反而有点可爱。
夜啼氏诸人有些想发笑,已经有人轻轻笑出声来了。认为这样水准的残缺者同老七争锋,无异于是流萤之于皓月。但是他们不知道,也不会去管,这哪里是范逾想争什么,而是老七誓要杀范逾。
“咱们过于重视这一战了,这一位残缺的修士简直不堪一击。”
“是呀,莫说是这样小的一拳,即便是完整的一拳之力,也不可能破掉老七的满月轮。”
“老七的满月轮是其次,场景才是致命的,这也是这一位残缺者这一拳变小的原因所在。”
四倍之力可以破掉慈乌焦的满月轮,五倍之力也不可能撼动慈乌烈的满月轮,即便是六倍之力,在这场景之中,也不可能破满。
“丰州来的奴,危矣!”强大如夜啼温,也摇头不已,认为范逾绝不是慈乌烈的对手。且他看着满月轮也不对,太过清晰了。
无缺者、场景、宝录,哪一样不是对残缺者的碾压?随便出来一样,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来自丰州的奴,身为残缺者,没有任何胜算。
如果说有人还对范逾抱有信心,非人面兽无疑了。这种信心只是一种情感的习惯,至少现在这一场战斗还没有出现证据。
就在众人索然间,这一剑刺中范逾的肩头。
顷刻间,以范逾的肩头为中心,伤痕朝着四周蜿蜒。
彷如铁匠以煅烧的铁器淬火一样,四周的水都咕咚咕咚直冒烟。
范逾被一剑刺中,伤痕立即融化他的肉身。
这一种伤害非常诡异,险些让他掉下虚空。
范逾欻然而落,如同一片风中的枯叶,翻飞下坠,以不可思议的轨迹。同时,玄黄生长术阻隔神通伤的不断侵蚀。
范逾头脑没有发热,而是极为冷静。
战斗之中,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只要熟悉了,都能找到漏洞,最终战而胜之。
如果说,有什么靠山,范逾的靠山就是自己,就是战斗!
对于战斗全方位的掌控,他甚至要超越许多高年宿老。在丰州的一场场杀戮,就是明证。
之前,慈乌烈隐隐约约感应到的自证之力,便是来源于此。
如果一个人永远不犯错,或者说只犯一次,又立刻改正,所谓的不贰过是也。那么他会变得越来越有自信。
最终这一种自信,会变成自证之力,乃成帝之路。
帝,不仅仅是实力的冠绝,心境更是到了人所不知道的地步。它已经舍弃了繁华,走入了荒芜,可以开拓未知。
范逾无需强调自信,也无需坚信自己最终必胜,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言自明。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摆脱场景。
场景不消,自己便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它的主人。
此时,自己被削弱,敌人被增强。
一增一减之下,若还能取胜,那真是小看了慈乌氏的子弟了。
无缺者,满月轮,那是自己终生无法企及的,冯老、褚老、卫老等瘤子修士看得很认真。他们有一种反骨的期待,身为慈乌氏的奴,不希望自己的主人赢,反而希望范逾能赢。
范逾在退却的同时,却没有忘记进攻。又是一记铁拳轰出,流星自地而起,击向那一只老乌鸦,企图找到场景的漏洞。
“嘎~”老乌鸦叫了一声,声音难听至极。
所有人都听见了,场景之奇,令人瞠目结舌。
它是真的,不是假的。
老乌鸦飞得很缓慢,没有展示任何神异,和普通的乌鸦没有两样,却躲开了范逾这一拳。
这很诡异,有一种时间上的不真实感,或者说感觉出现了问题。
范逾骇然,心念一动,就已经明白了。
老乌鸦振翅,在自己击拳之前。
意味着,自己的心思,在场景之中是透明的。犹如昔日的透明根,在场景之中,自己又成了透明的了。
陡然间,范逾怒火万丈。他不想再失败,不想再次为奴为仆。也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有这个念头。
否则,杀无赦。
心境外映,元气蛟龙龇目怒视。
猛然间,外在元气海倒灌而至,体内的化蛟元气沛然扩大。
又是一拳击出,虚空溅射出斑斑点点,泫然而落。
隐隐然,范逾的神态也发生了变化。
变得高远、孤独,这是肉身的防御已到了极致的表现。
范逾怒气乱云,慈乌烈也愤恨不已,他誓要为两位兄长报仇。水剑如神器,不断刺出。
每出一击,必中范逾。
范逾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身上有多个透明窟窿。
被击中的部位,神通伤侵蚀周边会遇见极大的阻力,发展很慢。但是被刺穿的部位,却是实打实的伤害,想要一下两下便恢复完好,却也办不到。
场景之中,范逾如同带了锁链一样。虽然怒火万丈,可是燃烧的却是自己,自身越来越沉重滞涩,一点也没有轻盈迅猛之态了。
老乌鸦飞走了,恍然间,又蹲在枝头。
“他竟然你能坚持这么久?不可思议。”
“我看呐,这老七并没有用尽全力,感觉在戏耍这一位残缺者。”
“啊……有些无聊。”甚至有人打起哈欠来,认为这一战虽然没有短时间结束,但是也如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了。
夜啼温却沉声道:“骄傲吧,翘尾巴吧。你们就知道瞧不起这瞧不起那,眼高手低。可以瞧不起这位残缺者,但是可千万别瞧不起老七。老七的场景非同小可,恐怕你们进去,还不如这一位残缺者坚持的久呢。”
几人噤声,却也不以为然。
夜啼温又道:“只不过我劝你们,也别瞧不起这位残缺者。这位残缺者,我亲眼所见,他正面击败了他们家老三。你们认为人家不行,其实他很行的。”
击败了老三?有点意思,这些年轻人勉强支起了一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