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卷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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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元神生长之术

    范逾如果还有智识,恐怕又要给自己几个耳光了。他曾经说过:“白痴,你记住了。以后,不可把人想得好,好人也要把他想成坏!”

    更何况,这还是他的生死仇人。

    不过,一切都晚了。

    大诀别士蓄意一剑,无有不中。

    范逾没有死,被囚禁在段家。

    这样的猎物极为珍贵,段家当然极其爱护。用所有的手段爱护范逾,什么物理按摩,音波悦脑,丹药入腹,符咒贴身……没有一天是重样的。

    起先,能有资格爱护范逾的是段家的山字辈。除了段山河之外,因为他非常忙碌,抽不出时间来爱护范逾。其他的诸如段山湾之类,爱护范逾都忘记了时间……

    这一段时间,总是听见段家深处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人们猜测,段家来了什么怪物。

    范逾的生命顽强,每次爱护过后,脑袋都要恢复一些。这一切,段家的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也暗自震惊,这是多么骜悍的生命。傲慢到了极点,瞧不起任何毁伤之力。也蛮横到了极点,自顾自的野蛮生长

    范逾的脑袋,每次被爱护之后,都在悄悄地长肉。这一切当然逃不过段家人的眼睛,特别是有段山湾这种大人物坐镇。范逾身体的所有变化,他都一清二楚。

    段山湾也不禁感慨:“这真是一头野兽,我真的怀疑他是深度化形的野兽,否则,怎么会有如此野蛮彪悍的生命呢?”

    他们就用小刀,每天把范逾长出来的肉一片一片割掉。又斩断他的双手双脚,把双脚移植在手上,把双手移植在脚上。

    段山湾很是兴奋,似乎只有这样折磨范逾,才对得起自己失去的护佑,才能治疗自己的创伤。

    范逾,遭受了惨无人道的酷刑,彻底变成一个怪物。

    五宗的人,已经来了。

    段家之所还没有处决范逾,那是因为时间还没到,人也没到。今天,正是时候,因为五宗的人已经来了。

    今天,举行斩首之礼。

    段山河盛装已待,边上的僮婢奴仆端着香炉,撒着鲜花,欢迎五宗来人。

    青木宗的程时佑、烈火宗的景问渡、千金宗的胡鬼儿、弱水宗的柏长青、沃土宗的苗见世、熊家的熊元放都来了。除了苗见识、熊远放两人的心态复杂之外,其余四人都是大喜过望,特别是程时佑和胡鬼儿两人,他们真是没想到,范逾竟然被这小小的段家捕获了。

    程时佑拉出段山河的手,道:“段老弟,果然是范逾乎?”

    段山河笑了,道:“兄勿疑也,一会便知!”

    段山河拍了拍手,四个奴仆抬着一个铁笼子出来了。不过,铁笼子被红布所遮盖。

    众人坐定,铁笼子放在一个高台上。

    程时佑迫不及待,问道:“范逾就在里面?”

    段山河并没有叫人掀开红布,高声道:“篝火起!”

    顿时,篝火映照,段家人开始载歌载舞,仿佛在举行一种神秘而古老的祭祀。

    神秘的舞蹈过后,程时佑急忙道:“段家主,也该让我们看看那野东西吧!”

    段山河极为受用,连青木宗的程时佑,向来脾气火爆,不留情面的,此时竟然轻言细语和他说话。

    “揭开!”

    段英此时也是诀别士,和五大宗的各大高手坐在最前排,且是中间的位置。在坐诸人当众,唯有段英才是大诀别士。如果条件稍宽,程时佑也可以入列大诀别士之序,毕竟他有兽态,那是强悍的表征。

    红布揭开,篝火熊熊,映照着笼中的怪物!

    半边脑袋没了,脚长在手上,手长在脚上。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怪物。

    苗见世心中一阵悸动,显然知道这确真无疑就是范逾了。暗道可惜,想不到神器大会一别,范逾竟然成了这一副模样。不过心中一想,毕竟是有迹可循,并不以这样的结果为大异。铁拳门被灭,范逾孤身浪迹,如何能逃脱世家大族的猎杀呢?

    毕竟,他是见过先贤的人……”苗见世喃喃自语,竟然有一些失落。

    熊元放也是同样的想法,个人的力量,始终无法抗衡世家大族。胸中有所缺失,以为范逾毕竟还没有成长起来。自己以前认为他不吞灵有可能进入诀别境,看来是想多了,也过高估计范逾了。

    美酒香茗堆在案上,程时佑看见苗见世有一些异常,跟他撞了一下杯子,道:“苗兄,嘀咕什么呢?如此美妙的时刻,应该大碗喝酒,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苗见世摆手道:“不了,老夫不胜酒力。”

    程时佑又举杯向左,和胡鬼儿碰了一下。

    胡鬼儿喝得脸色通红,今夜注定要大醉。

    丰州秩序森严,个人再逆天也翻不起浪花,众人为秩序重新得到巩固而高兴。

    边上,已经有画师在作画了。要把,斩首范逾的所有情景都描绘下来,做成册子,以传天下。

    怪物在篝火下沉睡,众人视之为美食,用来下酒。这一幕,和玉山人鬼共舞的情景极为相似。

    “英儿,众前辈也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应该动手了。”

    范逾的眼珠子,早就没了,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程时佑道:“这野东西不会死了吧!”

    “绝对不会!”段山河吩咐家仆走了过去。

    家仆端着一壶滚烫的茶油,还在咕嘟咕嘟作响,一股脑儿从范逾的脑子破洞里面灌了进去。范逾犹如雷击,整个人都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段山河笑道:“程大长老,你可看好了,没死吧。”

    “很好!”程时佑很是满意。

    景问渡有一些可惜,道:“只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未免让人扫兴。”

    “景长老有所不知,这野东西的生命力太过旺盛了,不如此,恐怕他还会复原。他一旦复原,战力噌噌噌往上升,真的要吓死人。”

    景问渡不悦,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段老弟太谨慎了。”

    “谨慎一点好,谨慎一点好。”

    景问渡走下桌子,走到范逾面前。范逾下半身在笼子里面,脑袋露在笼子外面。

    景问渡一巴掌过去,几乎把范逾仅的半边脑袋打掉了,口中骂道:“野东西,原来是你!”

    众人都不知道他‘原来是你’的意思。

    最近,景问渡终于知道,他那进入大船峡谷的聪明孙子,就是被范逾杀死的。

    景问渡打了一巴掌,几乎把范逾的脑袋打掉,又要打第二巴掌。他巴掌势大力沉,这第二巴掌是万万承受不起的,范逾仅剩的脑袋非要掉了不可。

    众人急了起来,纷纷阻止。

    段山湾立飞身上前,拉住景问渡的手,景问渡这才悻悻然归座。

    时间已到,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枭首。

    歌舞大盛,锣鼓声中,这些诀别士仿佛是一群野兽,它们要开始进食了。最后一道大菜,最后一道主菜,前面的都是小菜,这一道才是今天真正需要品尝的。

    这些人,无一不是对范逾恨得咬牙切齿的,可是长久以来,又丝毫拿他美办法。就连苗、熊二位,也逐渐放松的心情。

    以前,尽成云烟,又何必过多在意呢。

    愉悦已至顶峰,仿佛要离体而去了。

    段英这才缓缓点头,段山河道:“枭首!”

    “是!”刽子手赤裸着上半身,刀停在半空中。

    这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刻,诸人希望这一刀不要那么快,慢一点再慢一点,让他们好好欣赏一下。

    如众之所愿,这一道果然悬在虚空,迟迟不砍下去。

    忽然,生出惊悸。明亮的篝火,似乎都变成了一团摇曳的黑色,等待吃人。

    段山河怒道:“砍呀!”

    段山河的怒吼,声震屋瓦,刽子手仰面倒下。

    众人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以为是什么疾病发作了。

    紧接着,笼子咯咯作响,崩裂开来。

    在听到响声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心都像是瓷器一样,遽然裂开了一道缝,发出了响声。

    范逾,缓缓站了起来。

    众人大惊失色,恐惧到了顶点。毕竟范逾被折磨成的野兽,然而毕竟没有死,恐惧油然而生。

    段英反应最快,一道剑光劈出。这一剑击出的同时,虚空之中有光芒点点。光芒点点坠落,有几颗坠落在刚才那刽子手身上,顿时把他炸裂的四分五裂。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满含化生之力的能量碎块,在座没有一人可以办得到。范逾没有躲,而是冲着这一剑过来。这一剑,正好劈在范逾的脑袋上,劈在范逾消失的大半边脑袋上。

    段英大惊失色,正想着发出第二剑时,范逾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众人看见了断肢分离……

    刹那间,范逾以元气建构四肢和缺失的脑袋。

    “他没死!”熊元放几乎要叫出声来。

    诸人以为熊元放是恐惧,其实熊元放是兴奋。

    “我的眼光不会有错的,哈哈……”熊元放心中美妙,几乎要喊了出来,还好在最后关头收住了。

    “毕竟是见过先贤的人!”苗见世心情起伏,以求是那一句话。仿佛,已经变成了烟云的范逾,此时又重新凝聚成了高山,矗立在那里。

    程时佑、胡鬼儿、景问渡这三人恐惧已达顶点。这样的恐惧很大一部分并不是由于害怕范逾,而是对事情的无法理解所致。范逾这种情况,竟然能恢复完好,已经超越了常理。

    范逾不见了,不可能!段英睁大眼睛,却发现不了范逾所在的位置。

    段英也跟着害怕起来,这是不敢想象的。范逾的神形幽微再厉害,怎么可能躲过自侦视。

    如同失身坠落,胸中一空的时候,范逾又在远处出现了。

    范逾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还没有恢复完好,只是断肢和脑袋上的血肉肉眼可见的在恢复。到最后,越来越快,如同造物主在造物一样,匪夷所思。

    隐隐然,有人看见了金色的光晕……

    这么多天的折磨、虐待、改造……范逾在即将彻底死亡的时候,挣脱了牢笼,此时恢复了完好。

    这当然是奇迹,一种众人不能理解的奇迹。怎么样恢复的,是什么样的力量,众人不大能搞懂。但是,有一种生命的力量,盛壮而野蛮,激昂不息,却历历在目。

    众人有一种极为玄妙的幻觉,仿佛这位年轻人,用盛壮而野蛮的生命之力,战胜了时间。他矗立在时间之中,遥望诸人。

    段英早已飘身而起,护佑早已勾勒而出,完整地覆盖住他。段英心安,镇定道:“你,怎么办得到的?”

    范逾从远方走来,从黑暗处走来,走向篝火所在,走向光明,“这就是玄黄生长术啊!”

    “你学得和我学得不一样,你都那样了,玄黄生长术还能让你恢复完好?我不信!”

    范逾的眼神凌厉,又带着索漠的死气,像是看着死人一样看着段英,“仙术是正大光明的,你用阴暗去索解,当然不能深入!”

    段英的脑子已经很乱了,“我见你元神都十去其九,都快要熄灭了,怎么可能恢复?”

    范逾一字一顿,说与段英听:“玄黄生长术原本就是元神生长之术!”

    段英大惊,心中似乎有东西崩塌了,大叫道:“不可能!我学得才是真宗的,你的是假的。”

    范逾摇头道:“看来你学得不到家,修真的世界,爱耍阴谋诡计,是不可能懂的真正仙术的真谛的。天意无情,却始终是阳谋,不是你这种爱耍阴谋诡计的人能接近的,去死吧。”

    范逾再一次消失不见,段英大惊失色,失去了范逾你一切踪迹。他应变神速,自己也瞬间失去了踪迹。

    玄黄生长术乃元神生长术,更加使得范逾的神形幽微无迹可寻。这一刻起,他的神形幽微已经超越了所有的异螺者了。因为只有他一人,懂的了玄黄生长术的真谛。

    范逾以术胜,段英却有境界的优势。

    两人不时在虚空隐现,每出一击,段家就遭一次殃。

    段山河和段山湾两人脸如死灰,似乎是早已烟消云散的担忧,此时又化成连绵不绝的江河,汹涌而来,淹灭自己,淹灭段家。

    范逾再一次浴火重生,哥两对段英的信心已经动摇了,连忙叫祈求道:“还请程长老、胡长老、景长老、苗长老和柏长老、元放老哥出手相助……”

    程时佑如石雕,喃喃道:“看都看不见,怎么出手?”

    此时,段英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幸好范逾是藏海境,攻击力毕竟有限,一下两下攻不破段英的护佑。

    否则,段英早就死了。

    范逾却并不着急,他要在这一战之中,彻底完善自己。已经是藏海境圆满了,需要为进入诀别境做好准备!

    范逾一拳比一拳慢,力量却一次比一次大。

    段英被动挨打,心道:“这样下去,护佑再强大也挨不住,终究会崩溃,那时候,就必死无疑了。”

    诚如他所想,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跑。但是强敌紧紧跟随着自己,又怎么跑呢。段英空有仙姿,可是意志却不够坚强。

    范逾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已立于不败之地,如何能容他他跑,屡屡把他打回段家。

    跑远了当然追不上,可问题在于,战斗之中,无法摆脱纠缠。因为双方的力量都是巨大的,力量席卷,如在网中搏斗,一下两下殊分不开。

    生出逃跑心思的可不止段英,还有胡鬼儿、程时佑等人。

    玄黄生长术,只有范逾真正的学会了。

    在残缺之中领悟到了了本质,被囚禁在段家的这些日子,特别是被段英削掉脑袋,把元神都削掉了一大半的时候。玄黄生长术立即发生了作用,那一瞬间,范逾才知道,这玄黄生长术的真谛应该就是元神生长术。

    这些天,范逾默不作声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方面来自段家的不断折磨,二是元神的生长之痛。玄黄生长术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即使元神是残缺的,此仙术也能立即补齐它。仿佛元神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极小的部分,都会包含着完整的整体。只要不是全部消散,那么任何一部分都能释放潜力,开始修补,直至完整。

    范逾一拳一拳砸在段英身上,一拳比一拳重。范逾没有丝毫的手软,他不会再犯错误了。

    段英想要开口求饶,因为他感知到,护佑马上就要崩溃了。段英几乎发狂了,长剑乱挥,段家倒有一大半是他毁坏的。

    “砰!”段英高高跃起,又被范逾一拳击到地上。

    刹那间,他的护佑破裂。

    段英绝望了,这使得他的斗志彻底丧失了,吼道:“不,我是异螺仙姿,老神仙会来救我的,我是老神仙的弟子……”

    段英护佑破灭,身上立即又生出一圈霜衣。须知,他经过磨螺闭关之后,不仅学会了玄黄生长术,并且有外在元气海,可以霜衣覆体……

    但是护佑一破,就乱了方寸,只能凭借本能去抵抗范逾。他脑中想到的是一种被动,而不是一种主动,就是:“我是异螺仙姿,我就是不动,也没有人能杀死我。”

    他存在这样一种观念,心里的抗压能力积极虚弱。虽然段山湾认为他的实力和心性都没有弱点,但他忽略了段英在逆境时的心态,那就还是一个怯字。

    霜衣、外在元气海、蟒形元气这些也确确实实是段英的真实本领,但和范逾想比还有劣势。范逾得到的这些东西是由内而出,和整个人化成完整体。段英却是从外在学来的,也确确实实是学到了本质,但是肉体、神魂都没有相匹配,没有范逾的那般神形一致。

    霜衣也破了,段山河早已祭起地光斩。

    但是范逾怎么会怕这地光斩呢?他可以提前感知。忽然,他跳到段英身边,又忽然跳开,地光斩已经斩在浑浑噩噩的段英身上了,直接把他的半个脑袋连同着身体切了下来。

    范逾知道,段英也学了玄黄生长术,只是不知道他学到了什么地步,立即赶上,一拳击打在段英仅剩的半边脑袋上,把它轰成肉泥。

    至此,段英死。

    杀死段英,范逾立即攻向程时佑。

    段英死,段家这下这如同天塌下来一样,段山河放声痛苦,涕泪涎沫,四散飞溅。

    段英的死,他是凶手之一,因为地光斩是他放出的。

    程时佑大惊失色,他本来早就想逃跑的,但是又希望有奇迹出现,希望段英能反败为胜。然而地光斩的出现,加速了段英的死亡,他没来得及急逃窜。

    “吾命休矣!”程时佑再凶狂,也知道回天乏术了。

    他并没有叫别人帮忙,因为他自己知道,这里除了段英,没有人能破范逾的神形幽微。然而即便是段英也破不了了,段英也死了,他活着的时候也破不了,死了又有什么用……

    程时佑脑子混乱,这一辈也想不到,竟然要死在一位藏海士手中。不过,求生是本能。程时佑想跑,但是和段英之前一样,被范逾轰了下来。

    三拳两拳,护佑便被范逾击溃了。紧接着被打进了地下,他想要求饶。范逾右拳已经是金橘之色了,一拳击打在他的头颅上。

    忽然,听见狗吠声。

    一条大黑狗,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冲着程时佑的尸体就去了,大快朵颐起来。

    范逾振动衣裳,抖去身上的血液。

    剩下的胡鬼儿、景问渡、柏长青、苗见世、熊元放无人都没有逃。胡鬼儿本想逃,但是想着敌人再逆天也不可能杀死这么多诀别士。三下两下,段英死了,程时佑死了,这个时候,想要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行动迟缓,肯定知道范逾要打开杀戒的。这也与他们之前喝了太多的酒有关,脑子晕晕乎乎的,胆量更胜从前。若是平时清醒的时候,胡鬼儿早就溜之大吉了。

    这些人之中,唯有苗见世和熊元放范逾是不会动的,其他几人都是大仇人。

    范逾双拳闪烁着流光,犹如杀神一般横亘在诸人眼前。

    段山河还在段英的尸体边上抽泣,而篝火也早就熄灭了。一团漆黑之中,仿佛是死神的阴影。

    “四宗灭铁拳门,沃土宗没有参与,你们三人自裁,我不再去找你们宗门的麻烦。否则他日,我杀上三宗,取三宗之主的性命!”

    胡鬼儿笑了笑,觉得范逾并没有夸张。这样千百年难出一位的杰出人物,当真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四姐妹情深,胡鬼儿不想连累胡仙儿,鞭子倒甩而出。

    众人只听见一声细微的爆裂声,鞭子末端已经贯穿了她的神庭了。胡鬼儿匍匐在地,第三位诀别士身陨。

    看着胡鬼儿的尸体,真是如梦幻一样不真实。要知道,敌人才是一位藏海士。

    景问渡呆立不动,仿佛脑子已经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了。范逾大吼一声,双拳呈现出金橘的的光芒,两拳同出击向景问渡。

    景问渡竟然没有任何反抗,或许觉得没有意义。

    护佑登时破灭,肉身又被范逾第三拳击碎。

    第四位诀别士,宣告灭亡。

    段山河依旧在哭,范逾依旧在杀人。

    哭泣也好,杀人也好,不过是他们应得的。

    段家人如果不这样折磨范逾,范逾可能都不会这样愤怒。

    范逾快意杀人,也不管是否有干天和。毕竟,整个丰州,经年累月下来,又有多少诀别士呢?但凡出现诀别士,在更为广阔的视角来看,也是秉承天意的……

    杀,范逾血红着双眼。

    最后的柏长青吓得脸如土色。他们虽然贵为诀别士,可毕竟作威作福习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时刻。这诀别士像是泥土做成的,轻轻一摔便四分五裂。更加想象不到的是范逾的进步,真是一日千里。

    玄黄生长术,号称仙术,正如生长二字一样,使得修炼他的人全方位生长。范逾以前静态修炼不行,学习了他之后,变得修炼极为有天赋了。这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藏海境圆满了,并且还在不断地推进极限。否则,今天哪里能这样轻而易取地便杀死众多诀别士。

    范逾血红着双眼,盯上柏长青。

    苗见世道:“道友……“

    话未竞,范逾一拳轰出,打烂苗见世的半边躯体。忽然之间,范逾又看见了熊元放煞白着脸,似乎显得极为可怕。

    范逾摇了摇头,驱散杀意。

    苗见世被打烂了半边身躯,又站了起来,恳求道:“可否留他一命。参与攻打铁拳门弱水宗派人是极少的,长青兄也没有参与!”

    范逾默不作声,段山河终于止住抽泣了,天地间静极了,仿佛声音全部被黑暗所吞噬。

    范逾收手,熊元放后怕不已,见证了杀神的诞生。

    范逾杀意锐减,也就没有去杀柏长青了,也没有去杀段山河,道:“你把我的储物戒还给我!”

    段山湾立即呈了上来,道:“已经在这里了!”

    段山湾整个人都湿了,汗如浆涌。双腿抖动的,几乎要跪下去。

    范逾从他掌心取走储物戒,道:“我和段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段山湾点头,道:“谢谢!”

    范逾又对苗见世道:“你学会元气运转的最高境界了吗?”

    苗见世摇头,苦笑道:“我老了,再也学不会了。”

    范逾对苗见世有复杂的情感,“我卖你一个面子,你带他走吧。”

    “谢谢!”苗见世扶着柏长青离去,越走越快。

    “前辈,一起说说话!”

    “好。”

    范逾和熊远放,两人走出段家。

    段山湾没有去想那么多,他和段山河两人心中庆幸,按照折磨范逾的手段,范逾竟然留了他们一命,这在他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