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港口办事处是在这边吗？”

    略显年轻的话打断了这些新兵们的嬉闹，他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和他们同龄的船长，随后点点头。

    “是，往后走就可以了。”

    那人说过谢谢，快步进入了闸门。

    七八个士兵回头便讨论起了这位奇特的船长，在长官回来之前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摸鱼。

    “那人气场好强啊，年纪不比我们大吧？”

    另一位士兵无所谓道：“这就是为什么人家能开潜艇，我们却已经烂在哨站里了。”

    “不是，他的眼神和咱长官特别像，皮肤还是淡黄色的……”

    被这么一提这些士兵们又禁声不少。

    “大官？”

    “杀过人？”

    随后他们便闭嘴了，这万一要是被人听到，水君都救不了。

    没等多久闸门拉开，一名军官推门而出诧异的问：“怎么今天这么乖？”

    不过他没多想，只是照常宣布着任务。

    “说正事，灰原哨站那边来了两艘潜艇，航线通了，你们跑去通知其他船长，讨好处的时候眼睛放尖点，人家不给就回来。”

    “那两艘潜艇是南十字号和夜江春水号，哪怕看见他们的水手也小心点，都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你就把他们当第三舰队的水兵看就行。”

    说完，他把最近更新的通航数据交到传讯兵的手中。

    “没事了就解散，去吧。”

    航行数据，记录了联盟各航道的近七天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船只的抵达率，附近危险生物的群系等的详细报告。

    它就如联盟的生命线，从首都往外拓展，航线逐渐由绿色的线条逐渐变为危险的橙红，直到禁止通行的灰黑色。

    这份电子地图就挂在港口办事处大厅的墙壁上，就像火车站的报牌一般。

    顾琛帆：“南十字，能看出什么吗？”

    耳麦里传来声响：“这些哨站的的航线全部汇集于中央首都，并且，各个方向最远端哨站距离首都的航程误差不超过100海里。”

    顾琛帆将目光聚焦到联盟之星上，以它为圆心，整个国家的版图就好似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顾琛帆：“版图就像一个圆，真的是这样……为什么？”

    “您说的是喀里硫斯极限吧？南十字的船长？顾琛帆？”

    “对，是我。”顾琛帆回头，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着黑白制服的中年女子，她的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KS么极限，是什么意思？”

    那名女子笑笑：“喀里硫斯极限，指的是在极端环境下文明的扩张极限范围，就像细胞大到了一定程度后便无法维持最终形态。”

    “这个理论在上上个世纪的大深潜时就有人提出来了，你可以叫我刘女士，等待您来办理业务已经多时了。”

    顾琛帆只好称：“抱歉，我不太熟悉这边的布局，让您久等了。能再展开讲讲这个理论吗？”

    好有礼貌的远洋船长。

    刘女士勉强一笑：“我也只是中学毕业，这些东西我也只是知道罢了，请随我来吧。”

    顾琛帆只是回头再望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目光闪了下，便跟上她进到了设施内部。

    南十字小声的在耳麦里发问：“舰长，我觉得你又在想什么东西，我又不懂了。”

    顾琛帆稍稍调慢步子，确保别人不会在意他说的话：“联盟地图和水文数据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挂在外面，岂不是谁想看就能看？”

    “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是个来自其他海域的人，航线数据就像没有卫星时的公路数据……补给线数据，真要打仗不分分钟给人掐了？”

    南十字：“不太懂啦，各个海域的人类一直没有通航的话，那也打不起来仗吧。”

    “对了，舰长。联盟北边的航线记录有些问题，其他航线七天一更新，他们是一个月更新一次。”

    顾琛帆点点头，把这个信息记在脑海中。

    刘女士将他领到一个窗口前：“顾船长，您可以把航行日志交到窗口了。”

    顾琛帆从口袋里取出小芯片递到玻璃窗口前，工作人员见了这玩意懵了下，只好说：

    “接口不通用，我去找下技术部的人，经理……这？”

    刘女士便道：“我们先去办理驾驶证和通航证，顾船长可以待会顺道回来拿。”

    “可以，麻烦了。”

    走在路上，刘女士继续向顾琛帆介绍着一系列港口的手续。

    “因为您已经完成了远洋航行，我想简单得驾驶考核就没什么必要了，顾船长只需要简单的拍张照片和填个信息就可以领到驾驶证。”

    顾琛帆倒是十分诚实：“那真是太好了，你们要是真考我，我一定会挂。”

    南十字用脑波传讯：［舰长，我可以帮你作弊。］

    刘女士：“您言笑了，这里还可以顺道为您和您的船员办理ID卡，等登记完成后您就可以来领取户籍册了。”

    顾琛帆却诧异道：“船员的户籍在船长手里？”

    经理请顾琛帆进入摄影棚，并解释道：

    “是的，水手们自打上了潜艇就相当于把命交给了船长，并且由于大多数水手都客死他乡，户籍统计起来十分困难。所以户籍，抚恤金等都由船长直接管理，联盟只起监督作用。”

    顾琛帆拿下耳麦与船帽，在摄像机面前站好。爆闪的白光便将画片印在文档里。

    “这里还有几分文档。”

    顾琛帆取过扫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关于舰船的资料直接问南十字就行。

    籍贯：无

    驾龄：一个月

    顾琛帆：“潜艇种属？南十字你是什么级的船？”

    南十字：“星座级，南十字号战巡。”

    顾琛帆把数据填好后一懵，从电脑旁起身走到角落：“星座级？像你这样的船有多少艘？”

    南十字开心的回答道：“八十八个星座对应八十八艘潜艇啊，舰长可是从一堆船里只挑了我啊。”

    机器嗡嗡的吐出两张大小不等的塑料卡片，ID卡，驾驶证。这就上了本地户口。

    船只所有证明也被交到了顾琛帆手中，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舰长的表情更加懵逼了：“是，是吗？”

    南十字：“是啊，舰长还记得那个选择界面吗？那么多船，你就挑了我，为什么啊？”

    顾琛帆想起来了，在创建游戏时有一个选择初始船的界面，他的确一眼就相中了南十字号。

    他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没有那么多船，就算我什么都不记得，再让我选一遍也只会是你……”

    耳麦咔嚓一声被单方面切开了，顾琛帆感觉到又开心又害羞，不说也知道这是南十字传递来的情绪。

    船长吧唧了下嘴，他实在没脸说出真正的理由——其他船的价格可不便宜，初始资金买不起，只有南十字号打折！

    他莫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