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很开就商定好了货物买卖的问题，在联盟如果潜艇上的货物要在哨站内贩卖，那就要收一笔税款。

    但如果只是在港口内各个潜艇间的交易，根本不会有人来管你。当然了，也不会有法律保护。

    潜艇的超然地位就是如此，哪怕停靠在港口一般情况都不会有军队进船检查。

    船长的地位也是如此，只有在入站时简单搜下身。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兵携带武器已经成为了共识。

    这就牵扯到各地驻守军队和海军的矛盾了，暂且不表。

    在灰原的四位船长推杯换盏，无言的确立了暂时的同盟关系，那气氛自然是融洽多了。

    埃里森曾经是一名联盟船长，被迫退役后周转到了同样过几年要退役的栖光无垠号。

    你看呢，一艘要退役的潜艇，一艘马上要寿终正寝的潜艇，这在溟航当中太少见了。

    埃德温娜是名赏金猎人，哪里的航道出现了凶兽哪里就会呼叫她的船只前往，海煞号是艘驱逐级的潜艇，和其他的赏金潜艇一起合作，打下中型海兽没什么大问题。

    她来这里的原因就一个，航道可能真的有危险，是离灰原最近的榆鲤哨站雇佣她来侦查的。

    嘉开船长则简单得多，夜江春水号是他全部的身家，名字是他父亲在世时取的，别的没多说。

    因为年轻不够狠辣，哪怕是个船长也常常碰壁，兴许是觉得这次要赚到大钱了，喝起酒也就没顾忌起来。

    什么生命危险，什么航线中断，一股脑全丢进了茫茫的大海当中。

    嘉开：“时来运转啊，顾老兄，再走一个。狗屁联盟让我在5个月内收到5000吨的合金，光在这就拖了快三个月了。咱们要是能活着出去，荣华富贵必有咱们一份！”

    看起来是醉的不轻，顾琛帆倒还好，接了杯。

    这一喝不要紧，埃德温娜也是个豪爽的性子，看架势是要什么都不聊就往死里灌。

    顾琛帆碰下酒杯，赶紧打岔：“你们知道大深潜吗？我们那边的记载似乎比你们少了许多。”

    “先把这杯喝了！”埃德温娜一瞪眼，见酒水下肚才侃侃而谈：“我跑过许多哨站，对大深潜的描述也多多少少不同。”

    “传说我们得祖先生活在一个可以联通冰上和水下的城市，估计得有几百座像咱们这样大的哨站加起来那样大。”

    顾琛帆很想吐槽，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的祖先生活在一个叫地球的地表上。

    南十字一直眯着的眼睛这才睁开了些，一直以来她都待在角落当个边缘人。

    顾琛帆伸出摇摇晃晃的手帮她把帽子扶正，轻声问：“有印象？”

    南十字摇摇头。

    埃德温娜继续说着：“为什么现在咱们脚下这颗星球有的人叫溟航，有的人叫凌漠？你看都是水，走个航道跟阎王爷收人一样，不叫溟航叫啥？至于凌漠……”

    埃德温娜卡了壳，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叫凌漠她说不上来，所以她胡乱的摆摆手：“不重要，后来那座城市炸了，辐射不停的向下和向四周扩散。”

    “那四周哨站的人肯定要往外跑啊，一蒙头跑远了，这大家都联系不上了。”

    埃德温娜又神神秘秘的说到：“你猜那个城市为什么炸了？走一瓶，走一瓶。”

    顾琛帆看看桌上的瓶装酒面露难色，一升装，还真是颇具工业风格。

    埃里森打岔：“得了吧，我当了十几年海军都不知道的事，你能知道？你要说出个十七八九，那一箱我都吹了。”

    埃德温娜偏头‘切’了一声，转头看向南十字：“小妹妹你能喝吗？”

    得了，这位也醉的不轻。

    南十字的耳朵扑闪了下：“下面有人在打架。”

    嘉开睁开迷迷糊糊的睡眼，看热闹他还是很喜欢的。顾琛帆没其他船员，当然也喜欢吃瓜。

    埃里森噌的站起身，外套就披在了身上。

    埃德温娜翻过座椅，一闪身就来到了旋梯口：“老娘先下去看看。”

    还没过五秒钟，一声震耳发聩的咆哮便顶到了天花板上：“那个鱼卵欺负我家大副！”

    顾琛帆和嘉开面面相觑，埃里森顺着旋梯一下就如泥鳅般滑了下去。

    等到顾琛帆和南十字下楼时正巧赶上埃德温娜施展功夫，之间她偏身躲招，一个横打便放倒一个，蹲下身子就把她的大副扯了起来抗在肩旁。

    酒吧里的人群已经俨然分成了三股，人数最多的站得比较散漫，被分割包围，看起来挨得打也最多。

    埃里森下来没多久喊了声“停手！”水兵们就朝他的方向自动列队，其中不乏有从埃德温娜脚边爬起来的。

    埃德温娜则凶狠多了，就像一头母熊一样护着身后的船员，虽然那些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看来是打的混战，不过还好桌子椅子什么的都移在了角落，全金属制的家伙可不兴在拳脚运动的时候加入。

    埃里森：“你们在干什么？”

    “报告舰长，交流感情！”水兵大言不惭，但声音却显得色厉内荏多了。

    埃里森鹰勾一样的目光盯着他看：“打赢了吗？”

    “交流的十分成功！”

    埃里森抬头扫过几家的水手们，大概觉得他说的话属实，就拍拍他的肩，轻飘飘的说：“回去找安德烈按流程领罚，对埃德温娜船长动手的，去给她道歉。”

    水兵们喜上眉梢，走到埃德温娜船长面前重重的鞠躬。

    嘉开醉醺醺的挤到他的水手面前，面色不太好。跑商的队伍实力是什么水平？也就安全官有点战斗力。

    嘉开：“一群废物，看我给你们找回场子！”

    船员作势就要拉住他们的船长，如果是平时戏演到这里就结束了，但不知道今天是船长喝多了，还是水手们喝多了，嘉开愣是冲了出去。

    “嘉船长！”

    嘉开一手揉头，摆手表示不用他们关心，走到埃里森面前，指指自己的船员。

    “埃里森船长带我不薄，但得给他们个交代。”

    埃里森笑着，他倒是很欣赏这个后辈，不为自己人出头，凭什么当船长。

    “怎么说？”

    嘉开：“对您动武，不好，咱们比扳手腕，输了的，走两瓶。”

    埃里森点头，众人搬来桌椅，两人就坐。

    南十字的目光则集中在埃德温娜那边。

    她抗着自己的大副，仔细检查着伤势，随时还臭骂一句：“这么菜还打架？我看你是皮痒了。”

    她的大副身材很纤细，个子比埃德温娜高出半头，这时才把眼镜戴上，被骂得一声不吭。

    顾琛帆见状赶忙先发制人：“别学她们。”

    “哦。”南十字不明就里的点点头，“放心舰长，他们都打不过我的吧。”

    就你逮住余奢和拉一车蓄电池的那个表现来看，你的舰长得求他们不要死。

    忽的，人群欢呼了下，顾琛帆赶忙向那边看去，嘉开居然赢了埃里森。

    嘉开：“多谢埃里森船长给面子。”

    埃里森收回意外的神色，取来两瓶放在桌上。

    随后，嘉开起身走向埃德温娜，他还没开口，埃德温娜就顶着说：“除了打架，概不奉陪。”

    “正好。”嘉开一脱上衣，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头招招自己的船员：“和埃德温娜船长和她大副动过手的出来道歉，不要伤了和气。”

    过场走完，埃德温娜也认真了起来，放开她的大副活动了下，嘉开也摆开阵势。

    埃里森朝顾琛帆招招手，将输的一瓶直接塞进他怀里，意思是一起看戏。

    埃德温娜抢了个先攻，嘉开赶忙招架，双手护住头，硬挨两下，随后弓身直拳。

    埃德温娜肚子一痛，猛的一肘砸到嘉开肩膀上，向一侧踉跄几步，拉开了距离。

    埃里森道：“这小子有点东西啊，埃德温娜打人很多时候一招就完事了。”

    顾琛帆吹完酒只觉得眼冒金星，观摩这个有啥用，他捡起桌上的飞镖，对着墙直接扎进十环，赶忙吹逼道：“枪才是王道。”

    随后嘉开就讨不到便宜了，在四五回合后，一腿被送到了地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商人，也这么能打。

    埃德温娜作为胜利者自然也是得意洋洋，借着酒劲还没散，她摇头晃脑的走到顾琛帆身前，双手拍在顾琛帆舰上，让南十字眼皮一跳。

    她语重心长的对顾琛帆说：“看到没，你说能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大副吗？”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吹了声口哨。

    顾琛帆自是回应道：“坚决不能。”

    合着自己欺负就行呗？

    埃德温娜上头一般的点头，似乎是觉得顾琛帆搞懂了她的意思，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随后晃晃悠悠的去找自己人了。

    忽的闸门一开，军警姗姗来迟，不过他们的装备却有些过火。

    防爆盾，霰弹枪，突击步枪还有榴弹发射器。

    还以为要去小黑屋待几天的时候，军警却说：

    “全城戒严！你们，立即返回港口，不得外出！”

    众人的酒瞬间醒了大半，埃里森和顾琛帆对视一眼。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