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湖群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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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瓮中之鳖

    海石贝和赖佩侠看到这八个字,都是大奇大惊。江湖中人谈起魔教,无不瑟瑟发抖,小儿止啼,都知是凶神恶煞一般,怎么会“若要修道,入我魔教”呢?后面半句更是奇了,西海貌似一个地名,沉钩作何解却一片茫然。

    铁丐似乎想起什么,道:江湖中哪一门哪一派不认为自己是武林正宗?就像魔教中人自居正道,也不稀奇。而魔教中人神出鬼没,他们总坛所在地从来都是一个谜。看这八字,魔教和洪崖老祖并不惧人寻仇,西海或许就是他们的老巢,沉钩之意,找魔教寻仇的人从来都不能如愿,就像沉入西海的铁钩一般,若干年后依然没在海底!

    三人正自惊奇,那尊道德天尊石像忽地反弹回去,内洞一时漆黑。铁丐心知遇险,迅速挡在海石贝和赖佩侠之前。

    只听“嗤嗤嗤”几声,地上火星四溅,突如其来射进十数支箭,箭镞落地之处,迅速化为一滩黑水。

    赖佩侠大呼一声:海公子!海字刚出,却被海石贝捂住,“公子”二字虽尚未吐出,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海石贝轻声道:有围攻,小心!

    霎时只听石像外有人喊道:瓮中之鳖,还不束手就擒?稍有顽抗,立马就是一具尸体!

    铁丐刚刚扫落箭镞,喝道:来者何人,怎么一见面就要下死手?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们鬼鬼祟祟,来此能有什么好事,魔教之地,闯入就是死罪!说着一扬手,又是“嗤嗤嗤”几声,箭如雨发。

    海石贝知道再问无益,回头瞧了瞧背后石壁上一环仙人石像,左手拉起铁丐,右手拉起赖佩侠,瞬间跳了上去,隐藏起来。

    那人指挥又射了一批箭镞,见内洞无声,又大喊道:量这石洞能有多大,你们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又能顽抗到几时?

    铁丐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箭镞之上还带着毒液,作何道理?

    那人见洞内还有人声,也奇道:道理?你跟魔教中人谈道理?说着又是一阵箭镞,意思是魔教中人不谈道理,箭镞就是硬道理!

    本来石洞内空间就有限,三轮箭镞之后已经遍地黑水,那箭镞又密密麻麻,几无立足之地。

    伏击之人怎么也不信,按箭镞密度,地上已难有一片净土,闯入之人还能幸存?!

    忽然赖佩侠“咦”一声,貌似中箭,往海石贝身上就是一倒。

    海石贝本来右手牵着赖佩侠,并未感觉有箭镞射来,一摸赖佩侠臂膀,发觉无碍,顿时心有灵犀,也大叫一声:啊!同时左手提了提铁丐。

    铁丐更是久历江湖的老狐狸,顺口“哎呦”“哎呦”两声,语音甚是痛苦,就像他乞讨时被人痛扁一般,随即往石像上一靠,“咚”的一声,貌似中箭倒地。

    伏击那人听得三人倒地,毫不手软,再一扬手,又一批箭镞齐刷刷射将过去,地上扑腾两下,再无动静。

    良久,伏击那人哼哼道:敢来找我魔教的麻烦,哼哼,这下都解决了吧。

    旁边有人恭维道:柳特使算无遗策,里面都躺下咯!

    那柳特使甚有得色,道:对找麻烦的家伙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恭维那人连连点头称是,柳特使志得意满,这才吩咐道:打开吧,让咱们瞧瞧是什么家伙胆敢闯了进来!

    海石贝闻言,知道机会到来,一手携着铁丐飞身过去躲在道德天尊背后,只等石像一开,立即动手,各自点住三人,那柳特使还想挣扎,海石贝再补一掌,柳特使顿时放倒。

    这一下兔起鹘落,局面完全扭转,赖佩侠顿时跳下石壁,奔向海石贝道:难怪义父要我们听你吩咐,果然厉害!

    海石贝笑道:不是赖姑娘先中箭吗?

    赖佩侠赶紧装出臂膀中箭的样子,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哎哟”道:海公子可有什么灵丹妙药,我这快扛不住咯!

    两人相顾哑然,铁丐哈哈大笑,右手拄着叫化棒,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点倒的一个教徒,道:老叫化问你三个问题,答错一个削去双手,答错两个削去双脚,答错三个嘛…

    说着铁丐左手匕首往着右手叫化棍上比划着削去。那教徒耷拉着脑袋道:不会脑袋也削去了吧?

    铁丐虚晃一刀,道:把你那话儿削了,让你做不成男人!

    赖佩侠抿嘴一笑,铁丐也自尴尬,逼着那教徒道:怎么样,听不听老叫化的话?!

    那教徒已吓得不敢动弹,岂敢不听,颤抖着道:老前辈有哪三个问题,尽管问,只要小的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铁丐又晃了晃匕首,狠狠强调道:记住,只回答一次,知道的要说,不知道的也要说。

    那教徒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嘴里不停道:老前辈,老前辈问吧,问吧…

    铁丐这才发问道:第一,洪崖老祖在哪里?

    那教徒见第一问简单,赶紧答道:洪崖老祖是魔教四长老之一,排行第三,听说已自行前往总坛向教主谢罪。

    铁丐点点头,表示还算满意,又问道:第二,魔教总坛在什么地方?

    那教徒见第二也挺不难,又答道:小的跟随柳特使办差,得已出入总坛,不过总坛离此甚是遥远,在昆仑山西海,传说是王母娘娘的住所。

    铁丐又点点头,示意他答的不错,那教徒这才缓过气来,铁丐再问道:第三,魔教现任教主是谁?

    那教徒对此问却感为难,铁丐把匕首往他手腕上只擦了两擦,那教徒再也抵受不住,大声道:魔教教主庞班,武功天下第一,你们也敢招惹吗?!

    谁知他刚鼓起勇气说完,嘴上又喏喏道:不过,不过…

    铁丐见他言之不尽,喝问道:不过什么?

    那教徒道:不过魔教最近有些异动,但相信教主一定能控制局面!

    铁丐又问道:有什么异动?

    那教徒撇嘴道:你这是第四个问题了?!

    铁丐哈哈一笑:老叫化问你的,你就要老实回答!说着又举着匕首在他腿上擦拭。

    那教徒无奈道:具体我就不知了,只听说可能有人挑战教主…

    赖佩侠插言道:魔教四大长老是哪四人?

    那教徒虽有不耐,却也只有照实作答:大长老剑神东方白,二长老西门雪,三长老洪崖老祖,四长老清净散人。

    铁丐又握着匕首问下一人,那人见铁丐对第一人如此凶恶,只好背书道:吴老六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铁丐这才收起匕首,望着海石贝,道:西海我们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却在昆仑山中,此去要几月路程?

    海石贝转头望着赖佩侠,道:洪崖老祖已如此厉害,魔教四大长老才仅排第三,不知那天下第一的庞班却又如何?

    铁丐又点起那柳特使,道:你是庞班特使?

    柳特使刚才醒过来,一听铁丐知道庞班,神色倨傲道:既知庞教主,那还不赶快放了我们?!

    海石贝问道:庞班何等样人,何以称天下第一?!答得好,我立马放了你!

    那柳特使哼了一声,道:告诉你也无妨,庞教主是魔教五百年一遇的奇人,号称魔教历任三十六代教主第一!

    海石贝听了竟悠然神往,又问道:比之洪崖老祖如何?

    柳特使不屑一顾,道:魔教四大长老联手,也不及庞教主一个手指头!

    海石贝却也不得不信,庞班境界之高,当真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