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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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镇委表彰优秀个体户

    镇委会议室。(下午)

    正在召开党委会议。党委何书记坐在桌子上方。不知是他体质虚弱还是已过了而立之年,刚过国庆节,他就穿上了羊毛衫,此时会议已进行到尾声,他收理好桌子上的一叠文件,望着大家。

    何书记:“关于集贸市场摊位费增收的问题,大家已经发表了看法。总结起来,一致认为城建管理所违反合同规定,强行增收个体工商户的摊位费和扣留商品是极端错误的。这个问题我们党委也有责任,我的意见,除了按规定维持原合同,退还个体户的商品外,还要召开大会,公开向个体户赔礼道歉,挽回影响,大家意见如何?”

    党委成员们都表示赞同,唯有冯镇长低头不语。

    何书记:“老冯,你的意见如何?”

    冯镇长掏出手巾擦汗:“唔,可以,就按这个意见办吧。”

    集贸市场。(下午)

    刘青山兴奋地向个体摊老板们打招呼:“喂,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镇里何书记为我们撑腰了,要城建所今天退还我们的商品,大家快去吧。”

    “啊——,我们的官司打赢了?!”几个青年个体户高呼着。

    徐钱锋、冯文芳、孙三、冯新发等人向这一边走来。

    徐钱锋:“青山大叔,何书记通知你们今天到城建所领回商品,晚上还要召开全镇个体工商户会议。”

    刘青山:“开会,还是要收摊位费?”

    徐钱锋:“不是,是专门为个体户赔礼道歉召开的。”

    刘青山:“啊?那好,我们都去听听,钱锋啊,你们哥几个这一次为我们个体户立了大功啊。”

    冯文芳:“大叔,我要把这件事写出来,登在报纸上让其它地方的父母官也受受教育,来,大叔,我给你照一张。”

    刘青山:“哎————我不行。”躲向一边。

    徐钱锋:“刘大叔,别紧张,她是冯镇长的女儿,专门为个体户说话的记者。”

    冯文芳给刘青山拍照。

    刘青山:“冯镇长的女儿?”

    冯文芳:“是啊,大叔,你还有话要说吗?”

    刘青山:“嗯,没,没有了。”

    “哈哈哈!”人们发出一阵大笑。

    徐钱锋:“走,大伙到城建所去领商品去吧。”

    光福镇影剧院。(夜)

    讲台上坐着镇委领导和城建所刘所长。

    台下坐满了参加大会的个体户。

    会议已开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正是何书记的讲话。

    何书记:“各位同志,各位个体老板们。刚才城建所刘所长已向大家讲了他们的错误做法,关于集贸市场乱收费一事,问题出在城建所,而责任在我们镇委。因为城建所此次乱收摊位费是通过镇政府领导批准的。”

    台下一片蛙然声。

    何书记:“在这里,我代表镇委镇政府向各位个体户老板们表示公开检讨,公开赔礼道歉。”

    一阵热烈的掌声。

    何书记:“同志们,我们过去在口头上大喊支持和发展个体工商户,发展私营企业,可在行动上并没有实实在在地把这项工作抓好,更有胜者,认为个体户是块唐僧肉,人人都想吃一口,以致于发生各种乱收费、乱摊派的现象。今后,我们要坚决制止对个体户的乱摊派,坚决纠正对个体户发展的偏见,我听说,个体青年徐钱锋带领一帮个体户在镇上盖起了一栋大楼。名叫“百乐楼”大概和以往的俱乐部差不多吧,很好嘛。现在,形势变得越来越好,环境越来越宽松,我们这些个体户为何不乐一乐,聚一聚呢?目前,由于种种原因,使党的精神文明活动在个体户中没有得到开展,这正是我们今后要研究解决的问题,徐钱锋为个体户带了个好头,这种做法应该加以肯定,这种精神应该进行表扬!我们党委要热情地支持他们。”

    何书记的话讲完了,台下的个体户全部站起来,爆发出长时间的掌声。

    冯镇长家。(夜)

    冯镇长气呼呼地踏上楼,推开门,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两手捧住脸。

    唐二妈从里间走出来:“怎么啦,你不舒服?”

    冯镇长:“嗨!”他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扭了扭头,又用双手捂住脸。

    唐二妈:“你究竟怎么啦,看你这副模样,死了娘老子啦。”

    冯镇长:“都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城建送的那几条烟,害得我要受处分。”

    唐二妈:“啊,这,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举报你了。”

    冯镇长:“他们帐上亏空三万多元,没办法,找我表态加收个体户摊位费。这下好了,全部砸锅了。”

    唐二妈:“城建他们说了。”

    冯镇长:“今晚上何书记在大会上公开向个体户作检讨,名义检讨是他,而实际是我。万一何书记查下去,刘所长摊出我这王牌,唉。”

    唐二妈:“吮,不过就那几条烟嘛,谁稀罕它,打个电话,叫他们来拿回去。”

    冯镇长:“现在晚了,增收摊位费的报告我批出去了。”

    唐二妈:“哎,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我说,那些个体户多收几个摊位费是活该,他们赚了多少味心钱!”

    冯镇长:“好了,好了,我和你说不清楚,进屋睡觉去吧。”

    冯镇长走进里间。

    百乐楼舞厅。(上午)

    徐钱锋、姚八、冯新发、孙三,还有前来参加庆贺的个体青年数人坐在舞厅沙发上。

    徐钱锋:“哥们儿都来了,姚八,装烟。”

    姚八:“是”拿起茶几上的烟发给哥们。

    徐钱锋:“昨晚上的会真叫我们欢欣鼓舞,没想到何书记给了我们那么高的评价,光福镇里有清官啦。”

    冯新发搂起袖子:“这一回算是咱哥们混出点味儿来了。”

    姚八:“就是嘛,何书记对我们进行表扬,表示我们的工作得到了社会的承认,这往后去就好办了。”

    徐钱锋:“姚八,刘二怎么没来。”

    姚八:“大概是去医院看小兰了。”

    徐钱锋自言自语道:“是啊,小兰现在究竟怎么样。”

    姚八:“钱哥,要不要我们哥们去医院看看她。”

    徐钱锋:“现在暂时别去,她精神不稳定,我一个去看看。新发,你带大伙去酒馆吧。”

    冯新发:“好,哥们,走,上黄三蒸酒馆。”

    “啊,划酒拳去!”青年们兴高采烈的往楼下跑。

    舞厅里只剩下徐钱锋一人仍然坐在沙发里,烟雾住了他的脸。

    医院病房。(上午)

    刘小兰的病已好多了。小兰妈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刘小兰对着镜子仔细的打量着自己,她感觉自己的脸明显的瘦了。面且面带黄色,两只漂亮的大眼里仍然有几根红丝,嘴唇有些发白,她忙从床头拿出口红、眉笔,先用手揉揉眼睛,然后对着镜子试了试,慢慢地用笔划起来。

    小兰妈走过来拿起梳子,一边给小兰梳头一边说:“小兰啦,八成你现在好些了,是不是叫钱锋来看看你?”

    刘小兰猛然抬起头,望着她妈:“我不要!”

    小兰妈:“唉,你这丫头牛性子脾气,你那亲事从来没定下来,你就生他这么大的气。”

    刘小兰:“你说什么?当初不是你和爸答应人家的吗?”

    小兰妈停下梳头的手:“答是答应过,可我们没说把你嫁出去呀。我们家就你一个女儿,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黄三叔后来问你爸招不招上门女婿…”

    刘小兰打断她妈的话,哭喊道:“我不听,我不听,都是你和爸害了我。”她倒在床上蒙住被头又哭了起来。

    小兰妈:“小兰,小兰?”怎么劝也劝不住了。

    小兰妈伤心的看着女儿,抹了一把泪水,打开水去了。……

    刘小兰慢慢掀开被头,泪水和汗水沾了满脸。她索性将被子全部掀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想着与徐钱锋最后的见面,想着刚才她妈的话.许久,两颗泪水从她眼角里又流了出来。

    刘幺爸店铺。(上午)

    门柜贴着两幅对联。左联:文明经商老少无欺;右联:守法经营货真价实;横联:公平交易。

    刘幺爸站在柜台前摆弄几件衣衫,一个带黑眼镜的顾客走进店,看上一件夹克衫。

    刘幺爸迎上去:“这位先生想买夹克衫?”

    眼镜顾客:“这件衣服多少钱?”

    刘幺爸:“全毛料,品质一流的,先生好眼力呀,嘿嘿,这货……市场上不多了,我也只有两件,这样吧,标价250元一件,你真要,优惠20元。”

    眼镜顾客:“太贵了。”准备出店。

    刘幺爸赶上去:“嘿嘿,这位先生,我们再商量一下嘛。”

    眼醒顾客留步。

    刘幺爸:“我看再让你30元,200元总可以了吧?”

    眼镜顾客:“150元。”

    刘幺爸:“哟,150元我进都进不回来。”

    眼镜顾客:“不卖就算了。”

    刘幺爸急忙回答:“好,好,算我亏血本,反正我也不多了,卖给你。”

    眼镜顾客拿出两张崭新100元钞票递给刘幺爸。

    刘幺爸笑咪咪地用手捻了捻,又对着亮光看了看,然后将钱放在钱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五张十元钞票递给眼镜顾客。

    眼镜顾客接过钱,头也不拾就走了。

    刘幺爸跟出门外,看着眼镜顾客走远了,他一阵得意的回转身子。

    刘幺婶摇着鸡毛掸子走出来:“赚了多少?”

    刘幺爸将手食母子拉开:“这个数。”

    刘幺婶:“八十!”

    两人会意的笑了。

    刘青山点头。(上午)

    门面上挂着一块‘不减价铺子’的招牌。

    眼镜顾客走进去,将一套西服取下来,看了看。眼睛顾客:“老板,这货多少钱?”

    刘青山:“毛料的,四百元一套。”

    眼睛顾客:“有打折的吗?”刘青山:“哎呀,我说同志哥,我的货是价实货实,从不带水份的,你没看对面铺头上挂着同样的货,标价多少,七百八,嗨,你要不信,就过去看看再来。”

    眼睛顾客犹豫了一下:“好,四百就四百,我信你的货。”

    眼睛顾客掏出四张暂新的一百元,递给刘青山,然后扬长而去。

    刘青山送着眼睛顾客:“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百乐楼。(上午)

    二楼办公室里,坐着徐钱锋、冯新发、姚八、孙三等人。

    姚八:“钱哥,这几天,我想向你请几天假。”

    徐钱锋递给每人一支烟,点上火:“不必了。我们从今天起,都去站铺子,我爸近来老是和我吵架,他整天骂我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说的穿一点,就是没操铺子,丢了该赚的钱。”

    孙三:“钱哥,光是你爸,我爸快要与我动家伙了。”

    姚八:“刘二这小子好,铁哥儿不铁,他偷着捞票子去了。”

    徐钱锋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扎进烟缸:“铁哥也是人,不捞把票子,凭什么做本钱?我们哥们今后要干的事多着呢,今后干哪庄,哪庄都要钱,往后这段时间,都回家站铺子去。”

    马路上。(上午)

    眼睛顾客提着一个旅行包,拼命地向马路这一头跑,他后面几个个体户老板紧紧的追赶着。

    刘麻子:“抓住他,抓住他,他换假钞票,抓住他。”

    徐钱锋等人从百乐楼走出来,听到喊叫声,姚八最先拨腿向那眼睛顾客追上去。

    姚八拦住眼睛顾客的去路:“站住。”

    眼睛顾客一掌将姚八打倒在地,又向另一条巷道跑去。

    徐钱锋见眼睛顾客快要溜掉,他键步追上去,在巷口堵住眼睛顾客。

    眼睛顾客不由分说,一拳打过去。徐钱锋顺手抓住眼睛顾客的手腕,来了个反手倒扣,将他的臂膀反锁在后肩上,眼睛顾客不能动弹,旅行包掉在地上。

    姚八跑上来,狠狠地蹲了眼睛顾客一脚。

    刘麻子和一群个体户追上来,七手八脚将他捆结实。

    刘麻子拿出几张暂新的假钞:“这小子胆量不小,一下子买了我铺头三套西服,一千多块呢。我咋看这新钞票不厚实,把它拿到市场储蓄所一验,全是假的。”

    人们围过来看刘麻子手里的假抄,徐钱锋与冯新发

    各拿去一张,用手揉一揉。

    冯新发:“还真不赖,一般水平是真假难分。”

    徐钱锋:“姚八,走,把他送到派出所。”

    刘麻子伸手要提旅行包。

    徐钱锋:“大叔,为了证明人脏俱在,你们跟我到派出所领吧。”

    刘麻子:“好,好。”

    集贸市场。(中午)

    个体户们沸腾起来。拿着假钞互相怒吼着向派出所里走去。

    刘幺爸店铺。(中午)

    刘幺婶急忙走进店子,从钱柜子里拿出那两张钞票,用手揉了揉。说道:“哟!你个老不死的,又上当了。”

    刘幺爸从里屋出来:“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刘幺婶:“你来看,假的。”

    刘幺爸:“啊?”他接过钞票瞪大眼睛又对着亮光看了看:“假的,谁说的。”

    刘幺婶:“那小子在镇上换了不少假钞,被抓住了。”

    刘幺爸:“真的,人啦?”

    刘幺婶:“送派出所去了。”

    刘幺爸:“快,我去找那小子要回那件夹克衫,还有找另的五十快钱。”

    刘幺爸出门向派出所的方向跑去。

    去电影院的街道上。(晚)

    徐钱锋与冯文芳并肩走着。

    冯文芳:“我爸的事,镇委何书记批评了他,他在党委会上作了检讨。”

    徐钱锋:“你爸那脑子就是不好使,总有些疙瘩儿。”

    冯文芳:“事情都怪我妈,封建自私,专横跋扈,我爸迟早要栽在她手里。”

    徐钱锋:“你爸的妻管严恐怕自己解脱不了,现在需要你多敲他的警钟,别误了正事。”

    冯文芳:“他也不听我的。经常和我说不到一块。”

    徐钱锋:“对了,你姐文星调工作的事,办得咋样。”

    冯文芳:“成了,调物资局下设的一个公司当营业员。”

    徐钱锋:“那也合算,那味儿今后就和我们差不多了。”

    徐钱锋和冯文芳拐进一条巷道。

    四个用黑纱蒙面的歹徒手持匕首,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徐钱锋将冯文芳护在后面:“你们要干什么?想打劫?”

    蒙面甲:“干什么,你小子白天把我的伙计送到号子里去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干你吗?”

    徐钱锋:“你们也是贩假钞的?”

    蒙面甲:“少废话,你把身后这个女人交给我们,咱们谈个条件。”

    冯文芳一阵惊慌。

    徐钱锋将她往后推出几步远:“不要怕。”

    蒙面甲往前紧逼几步:“你交是不交?”

    徐钱锋:“我问你,抓你伙计的是我,与她无关。”

    蒙面甲:“嘿嘿,老子们要的是人质,请你放明白点。”

    徐钱锋:“好,你们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起来。”

    蒙面甲:“上”

    三个歹徒拿着匕首叫喊着一起向徐钱锋刺过来。冯文芳又向后退了几步。

    徐钱锋迅速闪在一边,他一个扫膛腿,将两歹徒拌倒。其中一个头撞在墙上,昏了过去。另一个又向他刺来,徐钱锋抓住他的手腕,用胳肘一拐,打中他腹部,那歹徒怪叫一声,捧腹弯腰,徐钱锋后退一步,避开从地上爬起来的歹徒匕首,回手一个快刀断砖切下去,匕首应声落地,徐钱锋随后一掌将他击出三米多远。

    蒙面甲:“好小子,看我怎样收拾你,嘿-----”

    蒙面甲手持双刀挽花龙似地向徐钱锋杀来。右

    徐钱锋吃惊地叫道:“梅花刀?”他左闪右躲,步步后退,快退到墙根。

    冯文芳眼疾手快,捡起墙边的一根木棍抛向徐钱锋。

    冯文芳:“钱锋哥,接棍。”

    徐钱锋接住木棍,蒙面甲见徐钱锋手里的木棍,止步停刀,徐钱锋抓住时机,举棍向他拦腰打过去,蒙面甲迅速用两把匕首招架,用力过猛,刀深深扎进木棍里拨不出来,徐钱锋将木棍一拉,靠近蒙面甲,伸手拉掉了他们的面纱。

    徐钱锋大吃一惊:“姚三,是你?”

    姚三见面纱抓破,露出了马脚,拨腿就往巷道深处跑。

    徐钱锋:“姚三,站住————”向巷道里追去。

    冯文芳:“钱锋哥---”

    徐钱锋听到喊声,立刻站住,回过头来,看到其它几个歹徒想逃跑,他回转身大吼:“你们给我站住。”

    三歹徒见徐钱锋举棍跑回来,知道自己受伤跑不动了,连忙举手求饶。

    徐钱锋走过去拉掉他们的面纱,一个也不认识。

    三歹徒跪在一起:“大哥饶命。”

    徐钱锋:“你们是什么人?”

    歹徒甲:“我们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

    冯文芳走过来:“你们都是逃犯?”

    徐钱锋:“姚三也是逃出来的?”

    歹徒甲:“是的,他会几手拳脚,我们认他为头,

    冯文芳:“姚三是谁。”

    徐钱锋:“姚八的三哥,五年前盗窃作案被叛处有期徒刑十年。”

    冯文芳:“现在他又跑了,怎么办?”

    徐钱锋:“先别急,把这几个家伙送到派出所再说,

    歹徒甲:“大哥饶了我们吧,别把我们送派出所,

    徐钱锋:“少废话,起来跟我们走。”

    三歹徒:“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捣蒜似地磕头,徐钱锋举棍:“你们走不走?”

    三歹徒:“大哥别打,我们跟你走。”

    徐钱锋、冯文芳押着三个歹徒向派出所走去。

    派出所看守室。(夜)

    一警察打开铁门,将三歹徒推进囚室。

    集贸市场。(上午)

    个体户纷纷议论着姚三越狱贩假钞的新闻。

    姚八家。(中午)

    门前摆着水果摊,姚八爸在摆弄水果。

    两警察走近摊棚。

    警察甲:“请问你是不是姚三的父亲?”

    姚八爸:“是,你们有什么事?”

    警察甲:“姚三从监狱里逃跑出来了,你见他回来了没有?

    警察乙:“老人家,别怕,你儿子从监狱里逃出来了,我们问你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姚八爸:“姚三跑出来了?”

    警察甲:“他不仅越狱逃跑,还在市场上贩假钞,他的同伙已被抓住了。”

    姚八爸:“这个孽种,我从哪儿少给他钱花了,他……跑到哪儿去了?”

    警察乙恼怒的:“我们正在问你呢!”

    姚八爸:“噢,他没有回家。”

    警察甲:“据他的同伙交待,他手里还有几万元假钞,但没有一分真钞了,很可能要偷回家里要钱,如果回来,请你一定要协助我们抓住他。”

    姚八爸:“这,是,是。”

    警察乙:“不要要滑头,放走了姓三,你也要负连带责任。”

    姚八爸:“是,是。”

    两警察离开水果摊。

    姚八爸久久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脑子里象被雷轰了一样,嗡嗡直响。

    姚八站在远处看到警察进了他的家门。他心里一蹬,赶紧找了个避眼的地方躲起来。他看到两警察离去后,才快步跑回家来。

    姚八:“爸,警察来干什么?”

    姚八爸这才醒过神来:“嗨,你哥从监狱里跑出来了,他们来抓人。”

    姚八:“爸,我三哥又闯下大祸了,昨天晚上,他带了三个劳教犯蒙住面持刀绑架冯文芳,要用人质去以人换人。”

    姚八爸:“人换人,他要换谁?”

    姚八:“昨天在大街上抓住的假钞贩子。”

    姚八爸:“那,冯文芳又是谁?”

    姚八:“冯镇长的女儿,省报记者。”

    姚八爸:“这该杀的,人抓去了没有?”他的面部神病筋一阵抽搐。

    姚八:“没有,被钱哥打散了,四个抓住了三个,我哥又跑掉了。”

    姚八爸:“这就好。”

    姚八:“好什么?”

    姚八爸:“我是说没抓走人我就谢天谢地了,八儿,你去告诉你大哥二哥,才来的警察说他手里还有几万假钞,可能要回家来,叫他们帮我捉住这个孽子。”

    姚八:“好,我马上去通知。”

    姚八向街口跑去。

    姚八爸一屁股坐在竹椅子上,唉声叹气一阵,一股悲伤的老泪从眼里涌出来:“娃他娘,你走了,丢下这个孽子叫我怎么收拾才好哇。”大哭起来。

    冯镇长家。(夜)

    冯文芳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冯镇长站在一旁,手里夹着烟,脑子里在思考着什么。

    冯文芳:“爸,太感人了。徐钱锋舍身忘死,一个人抓了四个歹徒,他的事迹要登在报纸上,一定会起轰动性效应。”

    冯镇长吃惊地回过头来:“你现在正在写他?”

    冯文芳:“是啊”

    冯镇长下意示的摆了摆手:“你别写了,暂时还说不清是什么性质。”

    冯文芳不懈地问道:“爸,又怎么了?”

    冯镇长:“根据派出所刘所长向镇里反映的情况,

    徐钱锋勇斗歹徒,舍己救人这是好的一面;但另一方面,他又亲手放走了姚三。”

    冯文芳:“爸,他们怎么这样看问题,当时要是徐钱锋去追姚三,那几个歹徒不仅抓不到,反而连我也作人质绑架了。”

    冯镇长:“问题就在这里,如果你被绑架抓走了,这是另一个性质,现在抓的都是协丛份子,首犯逃之夭夭,他手里还有几万元假钞,不知又要危害多少人。”

    冯文芳:“难道说徐钱锋见义勇为抓了歹徒,还要定他的罪吗?”

    冯镇长:“很难说,按派出所的逻辑推理分析,徐钱锋五年前和姚三从师练武,他们曾经是师兄弟,铁哥儿。姚三判刑后,他又与姚三的弟弟姚八结义成帮,他能下手捉逃犯吗?”

    冯文芳气愤的摔掉手里的笔:“荒唐的逻辑推理,要知道人是可变好的,况且,当时我在现场,我可以作证。”

    冯镇长:“作证,五年前他们之间的所作所为,你也能作证吗?”

    冯文芳:“爸,你怎么糊涂了,钱锋哥和我姐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品德你很了解,难道说我姐的婚约解除了,你的看法也变了吗?”

    冯镇长自知理亏,连忙付和道:“好,好,我们父女之间争了也是白争,看派出所的意见吧。”

    光福镇派出所。(下午)

    刘所长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他三十八岁,身材魁梧。一阵北风吹进来,他站起身关严了窗户,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女书记员。

    刘所长:“喂,喂,镇委办公室吗?……我找冯镇长,他不在?好的。”

    徐钱锋穿着一件米灰色羊毛衫,一件深兰色西服搭在肩上,用手抓住走进办公室。

    徐钱锋站在办公室内:“刘所长,找我有什么事?”

    刘所长放下电话筒:“钱锋同志,请坐吧。”

    徐钱锋在他们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刘所长,听说你们派出所认定是我放走了姚三?”

    刘所长:“钱锋同志,你先别误会,我们正是为这事找你来谈谈。”

    徐钱锋:“好,那你们就开始吧。”

    刘所长对书记员:“你记一下。”回头又对徐钱锋:“钱锋啊,昨晚上你只身勇斗歹徒,是可歌可敬的。但是,不巧的是首犯姚三逃走了,据歹徒交待,姚三手里还有几万元假钞,现在可能会继续犯罪作案。”

    徐钱锋:“就因为这些,你们就把我也当做犯罪嫌疑?”

    刘所长:“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今天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五年前他和你们几个哥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往来的是哪些人?”

    徐钱锋:“那是我们一班习武的师兄弟。这些人在五年前你们不是找他们一一审查过了吗?”

    刘所长:“我是说现在,他们中间有没有近来和姚三有联系的人?”

    徐钱锋:“”这个问题我要是知道,还能不告诉你们。

    刘所长:“你是说碰到姚三纯属偶然,不知道他们的活动情况。”

    徐钱锋:“我一点也不知道。”

    刘所长笑了笑:“好吧,就谈到这里,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快抓到姚三。”

    徐钱锋沉默不语。

    书记员停下笔抬头看了看刘所长,刘所长向他点了点头。书记员站起来将记录纸递给徐钱锋。

    书记员:“请你在上面签个字。”

    徐钱锋拿起笔来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

    刘所长:“慢,你先看一看再签字。”

    徐钱锋紧皱着眉头将记录看完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书记员又拿来印油,徐钱锋又按下几个指印,书记员将记录拿回坐在原处。

    徐钱锋:“刘所长,我可以走了吗?”

    刘所长:“可以。”

    徐钱锋走出派出所大门。向街道集贸市场的方向走去,他的心里强压着愤怒,手里拿的西服被嵌得要往外渗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