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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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冯文芳引发风波

    冯镇长家。(夜)

    冯文芳坐在桌子前写文章,冯文星推门进来。

    冯文星:“文芳!”

    冯文芳抬起头来:“姐!”

    两人同时走过去,手拉在一起。

    冯文星:“听妈说,你毕业后分配到省报社工作,这太好了。”

    冯文芳:“我这次回来是想搞个采访。锻炼一下我的新闻写作能力。”

    冯文星:“你到我们厂去采访吧,我们厂现在也搞的轰轰烈烈。”

    冯文芳:“真的!”

    冯文星点了点头。

    两人在木椅上坐下。

    冯文芳:“姐,你和钱哥的事告吹了?”

    冯文星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哼!谁叫他不去找工作。”

    冯文芳:“姐,你这样做,不是伤了他的心吗?”

    冯文星:“我管不了那么多,他干个体让我到厂里怎么做人。”

    冯文芳沉思了一会:“姐,我知道你们过去的感情还是很好的,钱哥这些天心里很难受,他开始酗酒,赌博,此……其实,个体户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全国就业人员中,个体就业占总就业人数的比重越来越大,个体户也是我国劳动就业不可缺少的部分。”

    冯文星:“话是这么说,可我得面对现实。”

    冯文芳:“钱哥他有文化,懂得技术,他通过自学函授获得大学毕业证书。修理无线电是我们全镇上无人可比的,他并不是那种无能之辈。”

    冯文星不满的站起来:“你这样夸他,你就嫁他好了!”

    冯文芳:“姐,你!”

    冯文星气喷地走出门去了。

    集贸市场。(上午)

    熙熙攘攘的顾客正在与个体摊贩们成交生意。冯文芳在个体摊棚前边走边看,有时拿着照相机拍几张照片。

    冯镇长家。(上午)

    冯文芳在挥笔疾书。

    光福镇影剧院。(傍晚)

    火红的晚霞从影剧院后面反射过来。一个悬挂在影剧院正中的高音喇叭播放着流行歌曲,人们正在陆续进场。

    刘麻子家。(傍晚)

    刘麻子边穿衣服边往门外走,走到柜台口又停下来,转回身子。对着房间。

    刘麻子:“哎,我说老娘们儿,你是不是快点,现在啥子时候了,啊?”

    小兰妈:“噢,来了,来了。”

    街道上。(傍晚)

    刘麻子摇着一把芭蕉扇与几个个体商人笑嘻嘻地向影剧院走来。

    影剧院售票窗口,徐钱锋从窗口购出一送戏票,发给一伙青年人。

    冯文芳走到售票口,想买票,看挤的人多又退了回来。

    徐钱锋走过去。

    冯文芳:“钱锋哥,你们都来了。”

    徐儿锋:“是啊,这是光福镇上唯一的公共乐园,咋个不来,你有票吗?”

    冯文芳:“还没买哩。”

    徐钱锋:“给。”

    冯文芳:“这,怎么好意思。”

    徐钱锋:“冯记者不嫌弃就尽管拿去。”

    冯文芳伸手接住戏票,望着徐钱锋深沉的一笑。

    徐记店铺。(中午)

    徐大翁站在柜台前做生意。徐钱锋和冯新发在桌子上修理电视机。

    冯新发用烙铁在元件盘上剃下一只极管,用万用表试了试,

    徐钱锋将一台修理好的电视机放在货架子上。

    冯新发:“钱哥,这只二极管烧了,有换的吗?”

    徐钱锋:“有,到橱柜里取。”

    冯新发从橱柜里取出一只国产二极管,焊接在元件

    盘上。打开电视机,屏上有了图象。

    冯新发望着正在抽烟的徐大翁:“大伯,你看,电视机我修好了,这活儿我也能干了,嘿嘿嘿!”

    徐大翁点头赞许地走过来看电视。

    刘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兴匆匆地跑进门来。“哎哟!”他的腿绊在沙发上,差点摔倒。

    冯新发:“刘二,啥事这么慌张?”

    刘二举着报纸:“快来看,冯文芳的采访登报了!”

    徐钱锋、冯新发惊喜地跑过来。

    刘二将报纸指给他们看:“标题《光福镇上的哥们儿》记者,冯文芳,够气深。”

    冯新发:“咱哥们这回也露气啦!”

    徐钱锋情不自禁地接过报纸:“我说嘛,只有她最理解我们。”

    徐大翁好奇地走过来:“”啥事登报了?

    刘二将报纸接过去递给徐大翁:“大伯,你看,冯文芳写的。”

    徐大翁拿起报纸,掏出眼镜戴上,将烟杆从嘴里拨出,念:“光福镇上的哥们儿,嗨!什么哥们姐们的,报纸也搞这些鬼名堂!”

    “哈哈哈!”冯新发等人乐的大笑起来。

    徐钱锋又接过报纸,看了看,然后他拍了拍刘二的肩:“去,把哥们都给我找来喝几杯,我请客。”

    刘二:“尊命。”吹了个口哨离去。

    徐大翁:“哎,钱锋,你又去喝酒,这电视机你还修不修?”

    徐钱锋:“爸,误不了你的事,今晚上我全把它们修出来。走,新发,我们去酒馆打前哨。”

    冯新发:“好嘞!”高兴地又用嘴吹了个口哨,两人向黄三蒸酒馆跑去。

    冯镇长家。(上午)

    冯文芳坐在桌子前写稿子,冯镇长拿着一份报纸走进来。

    冯镇长:“我说文芳啊,你这是写的什么新闻采访,啊?”

    冯文芳吃惊地抬起头:“爸,出了什么事?”

    冯镇长:“你看看,你看看,这满报纸个体户,哥们儿,这是什么文章?”

    冯文芳的心平静了许多:“爸,你认为这样写不好吗?”

    冯镇长指着报纸:“还有,什么无人过问罗,富翁变成了穷汉罗,呼吁社会重视。……这,这不是反对党的领导嘛!”

    冯文芳“哟!我可戴不起这顶帽子,爸,我问你,你们镇长书记谁过问了个体户?”

    冯镇长强压住肚里的火气:“他们做生意赚钱,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冯文芳:“不错,他们都在做自己的生意。可是,你知道他们内心里想的什么吗?他们除了长年累月的做生意,吃饭,睡觉,此外再无别的事情可干,他们被社会所轻视,人们瞧不起他们;他们没有可供自己活动的天地,这伙个体青年渴望在精神上得到满足。”

    冯镇长火气又升起来:“哼!精神满足,天天蹲酒馆子,赌博,搞摘什么哥们义气,这也是所谓的精神满足?”

    冯文芳:“爸,你不知道,他们是在寻求不到文明的精神刺激情况下,才自暴自弃,做自己不该去做的事。”

    冯镇长:“我不管他刺激不刺激,犯了法,依法论处!我只给你说一句,以后不许你再写这样的文章。”

    街道上。(夜)

    希希落落的路灯闪着昏暗的光。冯文芳从远处走来,她走到个体摊棚入口处停下来。

    徐钱锋在里面练拳,远远看见冯文芳走过来,他停下拳,站在摊旁望着冯文芳。

    冯文芳向马路的另一头走过去。

    徐钱锋几步追到入口处,望着冯文芳渐渐远去的身影。

    冯文芳一边走一边想,冯文芳的画外音:“是啊,如今的个体户已不像几年前那样了,他们从求得温饱中解放出来。他们在追求着精神文化方面的幸福。他们多么需要人关心、理解啊……”

    徐记店铺。(夜)

    黄三蒸走近门边,叩门。

    徐大翁打开门。

    黄三蒸:“徐大哥,喜事临门啰!”

    徐大翁:“啥子喜事?”

    黄三蒸拉着徐大翁走进里屋:“钱锋的亲事有门儿啦!”

    徐大翁高兴地抹了一把胡茬:“真的,快说说,是哪家。”

    黄三蒸:“刘麻子的独生女儿,怎么样?”

    徐大翁收住笑容:“个体户?”

    黄三蒸:“个体户怎么样?这回是门当户对,那姑娘你说说,输不了冯镇长的闰女吧?”

    徐大翁:“唉,好是好,就是不知钱儿中不中。”

    黄三蒸:“嗨!我说老哥子,只要人长得好还怕他不同意,你就表个态吧,我好去回话呀。”

    徐大翁看了看黄三蒸,掏出烟杆叼在嘴里。

    徐大婶披衣从房间走出来:“他三叔啊,把你费心了。”

    黄三蒸:“没啥,没啥。”

    徐大婶:“我看小兰子不错,钱儿会答应的。”

    黄三蒸:“那,就定下来吧。”

    徐大婶:“他爹,你还糊涂个啥?”

    徐大翁:“这?好吧,这事就托你三叔去办吧。”

    黄三蒸:“没问题,我走了。”

    徐大婶赶到门口:“他三叔慢走”然后将门关上。

    黄三蒸酒馆。(中午)

    徐钱锋、冯新发、刘二、姚八、孙三等人在酒馆里给冯文芳庆贺。

    徐钱锋举起酒杯,望着冯文芳:“文芳,感谢你给我们写了那篇文章,来,干上一杯表示祝贺!”

    冯文芳:“钱锋哥,我实再不会喝酒,你们尽量几喝吧,不过,希望你们以后少酗酒、赌博。”

    徐钱锋:“你以为我们都成了酒痞赌棍哥吗?”

    冯文芳:“我理解你们。”

    徐钱锋望着冯文芳点了点头,将一杯酒倒进嘴里。

    刘二:“今日咱哥们这洒才喝得有点味儿,来,大家干!”

    徐钱锋与冯文芳没有喝,两人望着刘二等人干杯。

    徐钱锋:“文芳,你什么时候走?”

    冯文芳:“后天吧,你还有事找我?”

    徐钱锋:“没什么……”

    徐记店铺。(夜)

    徐钱锋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封刚写好了的信。

    徐钱锋的画外音:

    文芳:

    后天,你就要离开光福镇回报社去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的心绪很乱。我总在想,你和文星不一样,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对我们这些个体青年人产生了兴趣。说句实话,我是横下一条心,准备关了铺子去找工作…

    徐钱锋看到这里停了下来,他闭上眼睛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他睁开眼再看信纸,渐渐地……他将手里的信撕掉了。

    光福镇西桥头。(夜)

    徐钱锋独自一人扶在栏杆上。一阵晚风吹过,将他那浓密的头发拂起,扑打着那忧郁的脸额。

    冯文芳轻轻走过去。

    冯文芳:“钱哥,你就一个人站在这里想啥?”

    徐钱锋:“唉,家里闷,出来走走。”

    冯文芳:“还在生我姐的气吗?”

    徐钱锋:“怎么会呢,我是在想,干个体就真的会倒一辈子霉吗?”

    冯文芳:“不见得,现在全国都在改革,个体户将是改革中崛起的新生一代。它有及强的生命力,他的队伍将会不断的发展壮大起来,人员会越来越年轻。”

    徐钱锋:“我是说,以后的政策会不会变?”

    冯文芳:“……这个我也难说清楚。”

    徐钱锋默默无语。

    冯文芳:“你想去找工作?”

    徐钱锋:“也想,也不想。”

    冯文芳:“为什么?”

    徐钱锋:“光福镇这么多个体青年,难道都能找上工作。”

    冯文芳:“是啊,找上工作只能是极少数人出路。面绝大多数人是走不通这条道的,关键的问题是能够自我解脱就好了。”

    徐钱锋:“自我解脱。”

    冯文芳:“对现在由于社会的种种偏见,党的精神文明建设在个体群中还是个空白。所以,个体群只有自已组织起来,去购筑自己的精神文明大厦。”

    徐钱锋:“谈何容易啊?”

    冯文芳:“你们难道不能努力的去试一试。”

    徐钱锋扭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冯文芳。

    冯文芳不懈地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徐钱锋摇摇头:“不,我觉得……”

    冯文芳:“你觉得怎么样?”

    徐钱锋:“我觉得你和文星的性格不一样。”

    冯文:“……大概是吧,你知道,我从初中毕业后,就开始在学校里生活,我姐从小在我妈身边长大,那种小势利眼和虚荣心对她的影响很大。”

    徐钱锋:“也许是我的过错,她几次要我拿笔钱给你爸,到市里托人开后门转户口,然后去找工作。我说这种做法有些不妥。她就在我面前摆出两条道,要么去找工作,结婚,要么不找工作就退婚,我选择了后者。”

    冯文芳:“你的选择是对的。两个性格不一致,志向不一致的人,即使结合在一起也未必幸福。”

    徐钱锋望着河面上的星星倒影,沉思不语。

    刘麻子隔壁的店铺。(上午)

    店铺开张营业,个体户们都来贺喜棒场鞭炮声声,来客不断。

    徐钱锋与姚八、刘二站在远处一角看热闹。

    冯新发手里拿着一封信走过来:“钱哥,你的信。”

    徐钱锋:“哪来的?”

    冯新发:“冯文芳叫我交给你的。”

    徐钱锋:“她走了?”

    冯新发:“今早走的。”

    徐钱锋拆开信看起来。

    冯文芳的画外音

    钱哥:

    我走了,希望你们不甘坠落,要知道突破人们对个体户的世俗偏见,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应该打起精神来,为光福镇的个体青年们办几件好事。

    刘二:“就这么几句话?”

    徐钱锋:“够了,难为她一片好心。”

    徐钱锋宿舍。(夜)

    徐钱锋坐在桌子前看冯文芳的信,冯文芳的话又在他的身边响起……

    冯文芳的画外音:“…………党的精神文明建设在个体群中还是空白。个体群只有自己组织起来,去构筑自己的精神文明大厦。”

    徐钱锋:“精神文明大厦!”

    他放下手中的信,双手托腮陷入沉思和暇想之中……

    刘麻子家。(夜)

    二楼上灯火通明。传出男女青年的说笑声,刘麻子在楼下柜台前做生意。

    刘麻子对着二楼:“哎,小兰,小兰……”

    刘小兰在楼梯口露出脸:“爸,什么事啊!”

    刘麻子:“你们在上面小点声音,我这生意还做不做!啊?”

    刘小兰:“好的,我听到了。”

    二楼客厅。中间一张书桌,上面吊着一只雪亮的大灯泡。徐钱锋、冯新发、刘二、孙三、姚八、刘小兰、刘小风等二十多个男女青年在一起。

    冯新发走到灯泡下面用手招呼着:“喂,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屋子里慢慢静下来。

    冯新发:“各位哥们,姐们,现在由钱哥宣布我们个体青年‘百乐楼’大厦的设想意见。”

    众青年:“啊——百乐楼!”

    徐钱锋:“各位。最近我和冯新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我们这些干个体的青年人应该创出一个我们自己能活动的天地,应该为光福镇一千多家个体户办几件有意义的事情。办什么呢?我们设想首先在精神文化方面做点贡献,光福镇不是文化娱乐条件差吗?如果能建一所供文化娱乐的大楼,开办一些有意义的活动项目,不是一件受人欢迎的大好事吗。”

    “哗哗哗。”青年们热烈鼓掌。

    姚八:“钱哥,这主意出的好。”

    刘小兰站起来又带头鼓掌。

    又是一阵哗哗的掌声。

    徐钱锋:“好,我们的设想能得到大家的赞同,我们心里很高兴。现在由冯新发把大楼的设计情况给大家讲一下。”

    冯新发:“各位,大楼一共三层,五百六十平方米。分设六个厅室,一楼一室两厅为会馆,供老年人说书品茶和业金练武健身;二楼三、四厅为跳舞厅,供青年男女聚会跳舞;三楼五厅为电教室,六厅为文化娱乐室,供大家业余函授上电大和开展各种文体活动。二楼还设有‘百乐楼’办公室,有专人办公管理百乐楼的各项工作。大楼的地址就在镇十字街口北面,我爸原来开理发店的那块空地上。”

    “哗哗哗哗!”又是一阵热烈的鼓掌。

    徐钱锋:“这是我们的初步设想,不妥的地方请各位补充。”

    姚八:“我还建议在二楼舞厅内设婚姻介绍所。”

    “哈哈哈!”青年们乐得一阵哄笑。

    徐钱锋:“提的好,冯新发记下来……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刘小兰:“钱哥,什么时候盖房子,钱呢?”

    “唔。”青年中发出一声声骚动。

    徐钱锋:“对,钱的问题正是要和大伙商量的事,在坐的哥们、姐们,这些年来,我们吃够了冷默的苦头,虽然我们在物质上富起来了,可在精神上咱们还是个穷光蛋!靠谁来富我们?谁也靠不住,靠我们自己!冯记者说的好,我们要不甘坠落,我们要自强自尊,我们要联合在一起,与那些红眼、冷眼、白眼的人进行挑战,我们不是无能之辈!”

    “哗——”青年们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刘二:“钱哥,我听你的。”

    姚八:“对,我们听钱哥的。”

    徐钱锋:“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现在我们要筹这笔建房费。大家愿出钱的请报个数。我们有言在先,这是自愿集资建大楼,不愿意的我们不勉强。”

    刘二:“钱哥,盖这栋楼得多少钱?”

    冯新发:“敬告诸位,大楼总投资需三十万元左右。钱哥一个人拿出了四万伍仟,我冯新发愿出一万伍千元。还有二十四万,大家愿出钱的请报个数。”

    刘二:“我出六仟。”

    冯新发:“刘二六仟。”在本子上记帐。

    姚八与孙三小声在叽咕。

    姚八拐了拐孙三的胳膊:“钱哥一人拿出四万伍,够头儿的。”

    孙三:“咱们也报个数吧?”

    姚八:“你报多少?”

    孙三:“五仟。”

    姚八扭转头望着冯新发:“孙三和我姚八各出五仟。

    青年甲:“我出三仟。”

    青年乙:“我出两仟”。

    冯新发在本子上不停地记数。

    ……

    冯新发合计了一下登记本:“现在已集到二十八万,还差两万元,谁愿意报啊?”

    …

    徐钱锋:“如果大家有难处,我们可以向银行贷款,以后有了钱分期偿还……”

    刘小兰激动的脸红通通,她站起来拦住徐钱锋的话:“不要去贷款,余下的数都是我的。”

    众青年惊愕的望着刘小兰。

    刘小兰:“我想好了,我爸就我这个独生女儿,只要能和钱哥好,我愿意拿出自己建房子的钱来盖大楼。”

    众青年:“嘘————”

    徐钱锋:“小兰,你!”

    刘小兰腼腆地望着徐钱锋:“钱哥,难道我不好吗?’

    徐记店铺。(夜)

    徐钱锋推门进去。徐大婶从里屋迎出来。

    徐大婶:“钱儿,你回来了,你爸正有事要找你呢”

    徐钱锋一脸怒容:“找什么,我都知道了。”徐钱锋气喷喷地走进里屋。

    徐大翁坐在饭桌旁,他拨出叼在嘴里的烟杆:“你知道啥?”

    徐钱锋:“爸,小兰子提新的事,是不是你作的主?”

    徐大翁:“这……咋了?”

    徐大婶赶进门来:“钱儿啊,你老大不小了,冯家退了就赶早再娶一个,小兰子我看还不错。”

    徐钱锋:“妈,你和爸就知道给我出难题!”

    徐大翁火了。把烟杆一敲,站起来:“为你出难题,你小子就没给我出难题吗?上次花了五仟元,昨天又拿存折取走了四万伍仟,我家里有几个四万伍仟啦,啊?”

    徐钱锋:“咱们家不是富了嘛,有的是钱。”

    徐大婶:“钱儿,你怎么这样跟你爸说话!”

    徐钱锋强压住心里的火,走近墙边的一把椅子前坐下来。

    徐大婶:“钱儿他爸,说提亲的事啊,你说那钱干癖。”

    徐钱锋:“你们别瞎掺和了,小兰子这门亲事是做不成的。”

    徐大翁大怒着指着儿子:“你!你又想气死我呀,啊!”

    徐大婶:“钱儿,我们家就养了你个独苗苗,你爸和我早盼晚盼,盼你能快点娶上媳妇,快六十岁的人了,你还要我们盼到什么时候。”哭起来。

    徐钱锋心里的火气降了许多:“妈,你们也不想想,小兰子也是独生女,他爸先前要招姚三做上门女婿。”

    徐大婶:“什么?”

    徐大婶惊异地望着徐大翁,两人面面相觑。

    刘民山家。(中午)

    刘民山一家人正在吃饭。

    刘民山拿起酒杯一仰脖子喝个尽光。又要拿酒瓶倒酒。

    刘二妈拦住他:“别喝了,你看你,已超过三杯酒。我去给你添饭来。”

    刘二妈走进厨房。

    刘民山:“刘二,今下午帮我打货去。”

    刘二:“我没空。”

    刘民山:“你又上哪去,啊?告诉你,钱锋的楼盖不起来的,你拿去的那六仟块钱,我还要找他要回来。”

    刘二:“我说老爸,你就别要了,就算是我向你借的钱,以后我会挣钱还给你的。”

    刘民山:“哼!你还我?你从哪里弄钱来还?嗯,店子里有钱,又去拿?我跟你说,我以后和你分着做生意,不然让你小子尽打我的主意。”

    刘二:“爸,亏你还是个个协会长,盖大楼是为个体户开创的精神文明事业,人家钱哥都想上去了,你这个会长想了些啥?”

    刘二妈端来饭放在刘民山面前:“刘二,你就少说两句,你哥在你爸面前从来不顶嘴。”

    刘二:“我哥,哈哈哈,再过几天哪,我哥怕要被你们打进十八层地狱呢!”

    刘二妈:“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刘二:“妈,我哥老实本份,你们喜欢他。拿他做嫌钱的工具使,叫他成天成夜守在店铺里。你们给了他什么自由,你和爸想过他的欢乐,他的婚事没有,啊,你们都是守财奴!”

    光福镇工商所。(上午)

    办公室里坐着所长亢光。他四十岁,身强体壮,正在写一份案件调查报告。

    刘民山走进去。

    亢光仍在低头写报告。

    刘民山走到桌子前:“亢所长。”

    亢光听到喊声拾起头:“啊,是刘会长来了,请坐。”

    刘民山坐在亢光对面的椅子上。

    亢光:“刘会长,今天来有什么事?”他站起身去给刘民山倒开水。

    刘民山:“亢所长,乱套了,这个协会长我难胜任了啊!”

    亢光将一杯水放到刘民山面前:“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刘民山:“亢所长,你没听说徐钱锋在街口盖大楼的事?”

    亢光:“这事我知道。”

    刘民山一脸委屈:“亢所长,钱锋这小子老大不小的,带着一帮青年娃子尽搞捣蛋事,上次我接受记者采访,这小子领着他们冲击我的会场。这次他又使出歪点盖‘百乐楼’,唆使我家刘二拿去几仟块,这…这还有王法没有!”

    亢光:“嘿嘿,原来是这么回事,依我看,徐钱锋干得是对的。”

    刘民山:“什么?你还说他们对!”

    亢光:“是的,刘会长,你没有想一想,这些青年人干个体自觉得没有前途。他们想出个用文化和娱乐方法来充实自己的精神。这是我们工商所和你们个协会想的到面做不到的事。他们自己做到了,我们不表示支持还有什么话说。”

    刘民山:“这…既是这样,那也要有组织有领导,怎能让他们蛮干。”

    亢光:“对,组织和领导就是要靠我们去做好工作。”

    街口。(下午)

    大楼基建场。楼房已盖到二层,徐钱锋戴着安全帽在楼下正指挥吊车吊预制板。

    冯新发从临时办公室中走出来:“钱哥,有人找你。”

    徐钱锋:“知道了,新发你过来接替我一下。”

    冯新发:“好的。”

    冯新发向那边跑过去。

    临时办公室内,坐着亢光和刘民山。

    徐钱锋走进去。

    亢光和刘民山同时站起来。

    徐钱锋:“啊,是亢所长和刘会长,欢迎,欢迎。”他与他们一一握手后,指着木板钉的凳子说:“坐吧,这地方条件太差。”

    亢光与刘民山坐回原处。

    亢光:“钱锋啊,大楼施工进度很快嘛!”

    徐钱锋:“嘿嘿,我们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它盖起来呢,亢所长,你和刘会长到此来一定有事吧?”

    亢光:“没什么大事,我和刘会长主要是来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徐钱锋:“亢所长,大楼的基本设计方案和用途你们都知道,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希望能够得到工商所和个协会的支持。”

    亢光会意地看了刘民山一眼:“一定,一定。”

    徐钱锋:“刘会长,刘二给我说你要退回那集资的六仟块钱,我们的原则是自愿集资建大楼,如果你老不愿意,我们想办法退钱。”

    刘民山:“哪里,哪里,嘿嘿,盖大楼我是个协会长,应当支持,钱的问题就不退了吧。”

    “哈哈哈!”三人会意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