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哎呦~”

    “好一个方临！”

    杨管事趴在自家卧床上，面露痛苦神情，龇牙咧嘴地哀嚎着。

    目光下移，他本就没肉的臀部，已经开了花，血肉皮屑加各种药膏混合着，散发一股难闻的气味。

    那执法堂的五板子下来，他可遭了老罪，半天动弹不得。

    “这个阴险小人，也不知哪来的狗运，偏偏在这个时候进入锤皮境，成为武者，不仅坏了我的事，还让我受了这顿打。”

    杨管事心中不断浮现方临的身影，那少有变化的面容，是多么令他憎恶。

    “二叔，我进来了。”

    就在此时，一名莫约十七八岁的清秀男子，进入屋中，其正是杨管事的亲侄子杨角。

    杨角见到对方如今悲催模样，目中闪过不忍，说道：“二叔都怪我，害您受到武馆惩罚，您可有什么需要，侄儿必定尽我所能地帮您做到。”

    侄子如此关心自己，杨管事欣慰的同时，心中对方临更加气愤。

    他勉强一笑，道：“角儿，自你爹死之后，我一直将你当亲儿子看待，咱两不必这般生份，此事全赖那个叫方临的小子，他要是安安心心滚出武馆，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二叔，那我还能进鹤松武馆吗？”

    “这事你放心，武馆内杂役这么多，下次换一个当替罪羊就好了，倒是你，练武不能偷懒，二叔我让你当杂役，可不是想你接管我这管事的位置，二叔要你成为武者，成为学徒，甚至武馆武师！”

    “侄儿明白。”杨角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先退下吧。”杨管事察觉到屋外另有动静，便先吩咐对方离开。

    待到杨角走出没多久，又有一道高壮的身影，出现在老者眼前。

    “杨管事，别来无恙啊。”

    “郭宇？看你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

    来人穿着鹤松武馆的专属衣袍，面若冠玉，剑眉星目，束发及肩，看上去一表人才。

    此人名为郭宇，武馆学徒，武道境界是锤皮境三重。

    其也是从杂役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而在这之中，杨管事出力不少，两人交情也因此结下。

    只见郭宇嘴角挂笑，说道：“还是杨管事懂我，那方临不是成为学徒了吗？按照武馆规定，他在正式习武前，先要拜一名武师为师，你猜他拜的谁？”

    “吴均？”

    “不是。”

    “王猛？”

    “不是。”

    “难道……”杨管事在排除掉两个选项后，隐隐有了猜测。

    “没错，就是无用之师李渊。”郭宇补充说明道。

    说出这话后，他眼中明显露出轻松的神色。

    “好好好！哎呦~”

    听到准信，杨管事激动地牵动了伤口，令他倒一口凉气，但脸上仍是一副十分难看的笑容。

    “这小子或许有什么武道天赋，但他只要拜了李渊为师，那他哪怕真是条龙，也终将变成虫！”

    事实上，杨管事包括郭宇原先都还有些担心，担心方临真在武道上有所进展。

    毕竟两方已经结仇，若是未来哪天遭到方临的报复，他们不会好受。

    但如今情况已然不同，拜了李渊为师的方临，注定成不了才。

    学徒的身份虽然比杂役高，但学徒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

    可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在他们看来，方临未来必定是学徒中的底层，甚至因为达不到武馆考核，被踢出门去。

    “而且，‘无用之师’名声在外，他的徒弟出点什么意外，也很容易被人理解……”杨管事眼中闪过阴毒之光。

    ……

    清晨，天才刚有点蒙光，方临便推开了住所的门，来到青鹤院的正院中。

    当他正准备进行晨练时，一声带有磁性和温柔的女性声音，叫住了他。

    “小临，你起这么早？饭吃了吗？”

    “师娘好，我练拳一番后，再去武馆厨房吃早点。”方临面露端重地回道。

    他面前的女子，正是其师傅李渊之妻，熊咏春。

    熊咏春比李渊小五岁，正直女性最成熟的时期，其面容姣好，身姿妖娆有形，步伐优雅，是个大家闺秀。

    师娘黛眉微合，薄唇轻抿，说道：“这样啊，小临，你天天吃武馆堂食也不好，师娘我刚好要去托人买只鸡，给你师傅打牙祭，今天中午，你就和我们一起吃饭哈~”

    “这，这便不用了。”方临见此，连忙推脱。

    他才刚入门，就和师傅一家一齐吃饭，感觉有些失敬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就这么定了，你师傅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熊咏春态度坚决，方临也不好再做推脱，便欣然答应了。

    目送对方朝杂役堂走去，方临回头便发现李渊已经站在他身后。

    后者一改首次见面的颓废模样，变得精神、威严。

    李渊朗声说道：“来，你打一套鹤形拳给我看看，我知道你会。”

    “是，师傅。”

    方临神色一正，运气，起式。

    捏指、肩撞、展臂、踢桩……这套鹤形拳的基础招式，他还算熟悉。

    一旁的李渊紧盯着前者的动作，细细观察对方的每个肢体细节。

    莫名地，方临在其眼中的动作越来越慢，许多招式的瑕疵也显眼地暴露出来。

    李渊说道：“果然你们这些杂役出身的学徒，没有受过专门指导，一开始的鹤形拳招式都是有问题的。”

    “鹤咀分为两种形态。开口鹤，两指伸直而其馀三指曲而成；通常用以戳向敌人的双眼，腰肋等部位。闭口鹤则以食指伸直而其馀四指屈曲而成；通常用以戳向敌人的咽喉，小腹，或眼睛之类的较弱部位。”

    “鹤翼时，是将两臂尽量向左右两方展开，双手成掌状的形态。这一形态不但可用以保护本身上中路及左右方的庞大范围，更可构成对敌人的威胁，使对方不清楚武者究竟要用哪一边的手法对付自己。”

    “……”

    李渊一连串的指出了方临多处错误，并亲自又示范了几遍。

    “徒弟受教了。”

    方临悟性不错，很快便改善了出拳姿势。

    “记住要领，‘束身而起藏身而落，穿梭入林扑撞爪捉；内敛元气外束身廓，唯小唯巧鹞形自得。’”

    “……”

    李渊继续述说着，他的思绪快速，总能发现方临的不足，并精准地加以指点。

    没有他的提醒，方临要改正原先因偷学不精而产生的拳法错漏，将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这点连李渊自己都暗暗心惊。

    “我李渊难道真有当老师的天赋？可为何从前几任学徒身上，我很难找到他们的问题呢？”

    “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