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异世之上(二)——摩西 • 但丁
听到前田御家的责问,男人没有着急回答,摆出一副和沐春风的样子,朝着前田御家缓步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用手中的蛇杖轻敲着地面。
“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木头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催眠的打拍器,让看着男人迎面走来的前田御家眼神变得迷离,她眼里男人的形象像是变了个模样。
她仿佛看到一座高大的古建筑在眼前不断放大,又像是一个巨石雕塑,有种说不出的历史感,仿佛从博物馆里走出来的文物,古奥森严。
这一晃神的功夫,男人带着一点清香走到了前田御家的身边,微微侧身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就一个过气的死老头,名字更不值一提了。”
这一阵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不散,让她感到身体点点酥麻。与此同时,一股优雅清香的古龙水香气顺着空气飘入她的鼻腔,更让她多添一份迷醉感。
可这份诱惑并没有维持多久,转眼间她的表情便从迷离呆滞转为羞怒难堪,刚才对男人产生的敬意顿然消失。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调戏自己。
还说自己是什么“死老头”,分明就是一个见色眼开的咸湿大叔。
感觉被调戏的前田御家怒不可遏,她立刻转身快步走去这个“咸湿大叔”身前,提起佩刀,橫立在男人身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恶狠狠的盯着他,怒斥道:“别走!,要么道歉,要么去死。”
面对来势汹汹的前田御家,中年男人没有一点惊慌,反倒仍保持着微笑。
只见他用手上的蛇杖轻轻一拨,便把横挡在自己身前的利刃轻松推开。然后一个鬼魅的闪身,往右侧让了一步,朝着一旁的前田御家作绅士般弯腰道歉,笑着说道:“前田小姐,刚才冒犯你,十分抱歉。不过像你这么漂亮又有魅力的女人,哪个男人看到会不心动呢?我也是情不自禁罢了。”
见过油腻的,没见过这么油腻的,这种土味撩妹的话,让前田御家对中年男人的厌恶再添几分,这一下,她可真动了要揍他的心了。
可下一秒,对方说的话,却又让前田御家感到莫名其妙。
“对了,你没受伤吧?这个东西可不好对付呢。”
受伤?什么意思?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中年男人不知所以的关心,让前田御家觉得这是对方找来的托词,这不由得让她觉得有点恶心。
但对方提到了“那个东西”,感觉他说的话又不像假,这家伙好像还对这个黑球有点了解,不然怎么知道它不好对付。
带着这些疑问,前田御家必须搞清楚现在到底什么情况,特别是中年男人的身份。
万一这家伙别有用心或者是其他什么势力的人,无辨敌友的情况下,她可无法专心去对付“皇”。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好像实力并不差,无论是那一下卸力,还是面对着眼前利刃的处变不惊。都说明,他实力大概和自己不分上下。。。
于是她再次挥刀拦住这个中年男人,改有一种严肃的语气问道:
“你到底是谁?说你的名字,别用什么死老头来糊弄人。你不说就别想离开。
“前田小姐,别那么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快说,没人跟你客套呢。”
“好好好,我说,我是”
就在中年男人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从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阵喊叫声:“但丁,你这个老不死的死变态,是不是在欺负我们家的新人啊?”
前田御家一听这声音可熟悉,便转头看去。
果然是自己的老爹。这个被抛开的老头终于赶了上来。
正想要回话的前田御家突然发现刚才老爹好像并不是朝着她喊话,而是身边的的这个男人。
”老爹竟然是认识这个中年男人,还叫他,但丁!”
“但丁,摩西•但丁?”前田御家在心里重复默念这个名字。
终于,在无数个可能认识的人名里,她找到一个适配的答案。
这是老爹刚才提及到,那个活了400年的男人。
于是,她赶忙追问身边这个中年男人:“你是摩西•但丁?!”
“哈哈,是啊。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会听过这个名字了。”
“你,你就是活了400岁没死的那个家伙?!怎么,看上去还那么年轻。”
“哈哈,灵魂确实已经死了,徒留在世间这肉身啊。”
前田御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前的那个男人就是刚才老爹说曾经跟“皇”战斗过,传奇般的人物,号称最强“罪者后裔”的男人,摩西•但丁。
这一刻,她满脸惊讶,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些什么。自己刚才对这个传奇般的男人也是挺不客气的,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怀恨在心呢?!
就在前田御家正在为刚才的行为悔恨时,老爹也终于赶到他们身边,上来就用责怪的语气说道:“但丁你这老不死,终于来了。”
看到了老熟人来了,但丁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前田御家,笑了笑,接着便说道:“是啊,本来在广州看漫展的,发现这边出现情况,还是得赶过来啊。”
“你这老家伙,都400岁,还装什么小年轻看漫展。”
“老L,你也不差,听说你最近娶了第四个老婆了?!我可真替你高兴啊,一把年纪还这样老当益壮、老如松拍,老而弥坚。也不像一个将近百岁的老人嘛。”
说完还瞟了一眼身旁的前田御家。
感觉到但丁投来的目光,加上刚才他们的对话,她也听到个大概,便马上反击道:喂喂喂,不要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他老婆。谁喜欢这种老头,一身老人味。
但丁听后,朝着老人哈哈大笑。
听了两人的对话,老人也是只得扶额表示无语:“好了。不是扯家常的时候了。既然你来了,情况应该也大致清楚,那就说说,这东西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你打算怎么怎么做?”
只见但丁转过头去,远眺那个悬空于钟楼之上的黑球,眉头紧锁,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看到但丁面露难色,前田御家想着说一些自己的感觉,可话还没出口,一旁的老爹就制止了她,示意她先不要说,等这个男人先说出他的看法。
这么一来,前田御家发现这个叫摩西但丁的家伙在老爹的心里分量挺高,他的意见可能会直接决定接下来的行动。于是她便也闭嘴不谈。
“很不幸的告诉两位,目前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
发现对方想了半天竟然一点有效的行动都说不出,前田御家多少感到失望,心里暗想:这家伙莫不是名不符实,虚有其名?
于是她连忙追问,想看看这家伙有什么说词:“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正在复苏的“皇”究竟是属于哪个“君主”的。”
看到身边的前田御家仍是一脸迷惑,但丁进一步解释道。
”对于皇的复苏过程,没有过多少有文字或图案的记录,但我曾经经历过,两次。这两次我都看到不一样的“皇”,但都是一样外形的“容器”,就像现在这个“黑球”。”
“两次?不是只有400年前的一次吗?”老人对于但丁的说法感到意外,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藏了一手没公开。
“不,还有那年在波黑,萨拉热窝事件前夜。我们同样遇到了“皇”却没能阻止它的复苏。”
“原来那时你在,但为什么。。。”
“老L,这不是今天要讨论的话题吧。我们还是先给前田小姐解答她心中的疑惑吧。”
听出来但丁并不想再说这件事,老人也就耸耸了肩,表示没所谓。
于是,但丁又开始了关于“皇”复苏的叙述。
“除了我见过的两次“皇”的复苏之外,仅有的记录则来自一块不曾面世的苏美尔石板之中,里面清晰的记录下“暴怒君主的皇”的复苏过程。其大概意思是:它是黑色的洞穴,黑不见底,它悬在地面之上,挂在天空之下,无可撼动之物,无可触其之生命,近者自燃。一天之后,它周边的空间突然开始燃烧,变成一个大火球,把整个黑洞包裹住,皇从烈火中走出来。
那是一只近乎二十米的怪物,牛头人身,全身看上去如同黄金金属般坚硬,背生双翼,身上还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特别是那双眼睛,瞳孔中燃烧着金灿灿的火焰。
当他每向前迈出一步,大地为之震颤,地面喷出数十米的熔岩火焰,它一声怒吼,让周围百米内的建筑物全部倒塌。动植物、石头都物燃烧起来。”
听着但丁的叙述,前田御家不禁回忆起小时候那段永不磨灭的记忆。
那是发生在22年前,美国纽约,那天是2001年9月11日。那时她才6岁。
在那一天,她遭遇了“皇”的攻击,那是一个带着陶制面具的人类,身边围绕着数百只怪物,那些怪物在楼层中不断破坏,不断的屠戮着人类,这些画面她仍历历在目,彷如昨日。
在这场“皇”级的灾难中,无数人失去了他们的性命,其中就包括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作为现场唯一一对“罪者后裔”,只有他们有能力对抗那些怪物。无奈“皇”的实力远在他们父母之上。
最后,她父母死在了对方一个实体化的幻像之下,被万仞穿心而杀掉。
而她自己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全因为在父母的死的刺激下,她觉醒了。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力量的她保下了这条性命。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皇”的失控导致的一场事故,那些杀掉自己父母的怪物被叫做“罪兽”,是“皇”之下的奴仆。父母因为救助现场的人类,最后而殒命。
自此,对于“皇”的仇恨就深深埋在了她的心中。
看着前田御家恍惚的眼神,但丁轻拍她的脑袋,安慰道:“你的父母很伟大,他的功绩永将记录在我们心中,希望你能传承他们的意志。”
伟大?功绩?
听着这些高尚的赞美,前田御家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这些东西和她前田御家有什么关系?
他们如何伟大,功绩如何卓越,是否会被世人所传颂,是否拥有最高的荣誉,这些都不重要。
她心底里只在乎,一家人齐齐整整,开开心心。
能在午后在公园里玩耍、在河边散步;
能在自己摔倒时,有人来抱着自己,哄着自己,对自己说着可爱的话;
回到家,能一家人吃着美味的晚饭。
这才是父母对她的意义啊。
她只想要父母的陪伴、关爱,疼惜。
永远做父母的孩子。
她要,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