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你要拿自己当饵?
“说吧,程小子,你怎么突然对查出杀李家主凶手这事儿,不是很着急了?前后可还不到一个时辰!”韩啸天收回了刚才玩笑一般的口吻,此刻身体向前探去,望着程哲英那一脸的无语相,好奇的问道。
程哲英收敛了笑脸,摆了摆衣襟,将一只手倚在木椅上,慵懒了一些,但语气很是笃定:“因为,我觉得两月前,进程家屠宅那拨人和杀了李伯伯的这拨人,很可能是同一拨人。”
韩啸天向后倚靠着,手在胡须上来回摩挲着,问道:“哦?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这两拨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程哲英脸上难掩悲痛之色,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缓缓说道:
“在……两月前,程宅那晚……虽然现在我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但是我依稀还是记得一些场景的。群鸦客攻宅,没有犹豫之色,事先早有准备,他们杀人之迅速,之果断,之狠绝,绝非常人能做。但我听说,群鸦客行事,素来秉承一个钱字,有钱,便能让他们做事。但程宅一事,群鸦客死伤众多,他们命都没了,要那么些钱有何用?他们到底图什么?再一个,他们要这么多钱,钱去那儿了?”
韩啸天听着,脸上有了一些疑团:
“程小子?你给我说糊涂了,这群鸦客杀人向来是为了钱,这事儿,跟杀你李伯伯那伙人有什么关系?”
“九师兄去了现场,应该能看出来,杀李伯伯这伙人的做派跟程宅那晚来的群鸦客大差不差,其杀人形式,杀人速度,都让人匪夷所思。这是他们相似的一点,还有一点,九师兄应该查了李伯伯他们这十九人的身上,银两应该……所剩无几了吧?”
韩啸天看了一眼老九,老九冲着他点了点头,表示程哲英说的没错。
程哲英看这两人之间的互动,继续说道:“只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程宅当晚是有众多高手在,所以才会有一番厮杀,命都要没了,银两自是顾不上,但李伯伯带队下山去的只是寻常武林高手,三招之内皆毙命,银两自然是要顺走的。”
“你是说……他们的杀人风格很像,事后都有拿银两的习惯,这点跟群鸦客的行事很像,所以你才怀疑杀李家主的凶手有可能就是杀进程宅的人?”韩啸天问道。
“没错,一个人是什么性格,从他做出来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杀进程宅,杀李伯伯,他们都是不留痕迹,迅速且狠绝,高度相似的两件事情上,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同一个主谋。”
“程小子,他们绝无可能毫无缘由的杀人!”韩啸天听了程哲英的一番分析,之后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在徐晏飞和老九还一头雾水之际,程哲英率先听懂了韩啸天的话:“所以,按照现在这个局势来看,只要我站出来,他们还会现身!”
“你要拿自己当饵?”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徐晏飞突然在一旁惊呼道。
“不行!太危险了!”老九也突然醒悟过来,反对程哲英说道。
“无妨,反正我也死不了,倒是他们,不一定能活着回去。”程哲英自嘲的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也不行,万一有个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说,你怎么确定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徐晏飞太过于着急程哲英所作的决定,所以脸色通红,分贝也大了许多。
程哲英依旧据理力争:
“大师兄,拜师宴上的血人何等嚣张,你也看见了,血人就是往生会培养出来的,如果屠程宅和杀李伯伯这伙人也是冲着我的血来的,那往生会很有可能就是这两起血案的幕后主谋。我的血对他们很关键,我之前放走的血人,答应为我做内应,我以身为饵,没准就能查出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听程哲英这般说,徐晏飞又着急又担心,他看了一眼韩啸天,却见韩啸天只是坐在那里听着,也不表态,也不见担心的神色,他便更着急了:“师父,您倒是说句话呀,你瞧瞧他,个子不高,胆子倒挺大。一旦出个什么事。您可别后悔啊!”
韩啸天见徐晏飞这副跳脚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可从来没见过徐晏飞除了对他自己外,还对谁这般在意过。
他用一副调侃的神情看着徐晏飞,徐晏飞一看韩啸天那模样,便知道自己被师父嘲笑了,那一颗着急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他用一种既敬重又责怪的语气,喊道:“师父!”
韩啸天带着一阵笑腔,说道:
“哈哈哈,好了好了,宴飞,先不要着急,我觉得程小子说的,不无道理,既然他们明摆着冲着程小子来,那便将计就计,让他们来抽程小子的血就是了。”
“师父!你怎么也跟着小师弟胡闹!他一个凡人之躯,有多少血能供他们抽取?”徐晏飞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心想,师父这是被小师弟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危险的事,竟然赞成小师弟去做?
程哲英有些疑惑,他不懂徐晏飞为什么如此生气?起初他还以为徐晏飞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可是后来,他看不出徐晏飞有什么别的企图,就是单纯的在为他担心,这反倒让程哲英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人在短短的几十天里,就能将一个陌生人完全当成自己人一样看待?
程哲英不是一个擅长心软的人,不会因为一个人突然对自己的好就会完全对那个人放下戒备,但现在,他对徐晏飞,提不起一点戒备心,他看着徐晏飞为自己担心,也只好软下语气,缓和态度,试着给徐晏飞解释:
“大师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别的办法了,两个月前,在程宅,他们没准就是冲着我的血来的,我没准就是害死我爹娘以及诸位叔叔伯伯的罪魁祸首!要不是我这一身莫名其妙的特殊血液,也早就没命了,如今,我既然有幸活着,我便要查出杀李伯伯的凶手,不仅如此,我还要查屠了程家的凶手,我要为他们报仇。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用一种似是撒娇,似是无聊的语气嘟囔了一句:“再说,也不是真给他们随便抽我的血啊,我又不傻!”
徐晏飞听程哲英这话,觉得他是已有计划,要不然何以如此胸有成竹?
徐晏飞问道:“那你有何计划?”
“这个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