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恶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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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蒙1012年天下一分为二。以黔蒙山脉为中轴线,轴线以北为北桑,以南为中原。

    春夏时节,草原上透着一股清透之气,绿野生机勃勃的延伸到天际去。水滩中倒映着乌蒙鸟通体的蓝色,他们展开双翅,成群的盘旋在北桑国土的上空,久久不愿散去。突然间,一只乌蒙鸟脱离族群,俯冲而下,精准的降落在壮士们喝酒吃肉的案板上,只见两个异族男人,许是喝多了酒打了没有彩头的赌,索性脱了衣服甩开膀子在草地上比起了摔跤。周围一群闻讯赶来凑热闹的族人,有的摇旗呐喊,有的助威壮胆,还有的手拿鹿皮酒囊一边往嘴里灌纯酿奶酒一边转着眼眸看好戏,直鼓掌,而主角两个忘我的较量着,互相抱住对方胸脯,一会儿这个双脚离地,一会儿又变成另一个,那力道强劲的使靴底没入土里几多寸,扬起周围一片尘土。乌蒙鸟闪着它那双宝蓝色的眼睛,敏锐的注视着营地中这些酒气熏天的人们,摇头晃脑的扑闪两下锃亮的蓝色翅膀,悻悻的又飞上了天空。

    就在此时,那座喧闹的营地以北,两匹盗骊马争相穿梭在绿野之上正朝着营地赶来,马蹄猛踏着浑圆的大地,使泥土带着新鲜的混芽草四散而去,混芽草落在新的土壤之上,根茎灵巧的在眨眼间没入土地,接着生长起来。

    过不多时,两匹盗骊马便风驰电掣的进了营地,众人纷纷肃穆的停了手上的动作,摔跤正起兴的两个壮汉,马上放开对方的肩膀,朝着两人站定,一只巨大的乌蒙鸟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展翅着异于其他乌蒙鸟的深蓝羽翼,悬停在为首的盗骊马上的人身侧,直到那人微点了头,乌蒙鸟才又展翅飞走了。此时众人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置在左胸之上,喊道:“渠桑王永寿,洛渊殿下永寿”。

    渠桑王朝众人摆了摆手,径直走向大帐,洛渊紧随其后。众人才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营帐是一个圆柱形的大帐子,无棱无角,高三米,直径六米,顶部为拱形,像一个锅盖一样盖在圆柱上面,形成一个强固的包围圈,可随时拆卸,符合北桑总是转换营地的特点。帐内核心位置放置一张由祁原木制成的能容下两个体型健硕士兵的龙轩椅,祁原木本为原始森们深处生长的戴有灵性的植物,异常坚硬,打磨一张像此帐内这般大小的椅子都需要十几个工匠三月的时间

    椅子上搭着一条螭纹虎皮制成的软垫,单这一张虎皮就够三十万士兵三日的吃食,此时渠桑王喘着粗气走进大帐,周身的气压极低,走到龙轩椅跟前,猛地坐在了螭纹虎皮软垫上,说道:“忧桑王那个老匹夫,竟然让他那唯唯诺诺拿不上台面的庶子勾引阿纳依若(re),我看是又想开战了,早晚我要灭了他忧桑,一统整个北桑,到时候我叫他连尸首都无处可埋!”

    洛渊紧跟在父王身后,噙着笑,对着渠桑王谄媚道:“父王说的是,我早瞧着忧桑不顺眼,早晚孩儿帮您踏平了忧桑,好叫父王高兴高兴。”

    渠桑王脸上不知是讥笑还是得意:“你可真是父王的好儿子,忧桑那老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儿子正想要弄死他呢!”

    渠桑王仰头靠在龙轩椅上大笑,根本无暇顾及洛渊脸上那微笑下掩藏着狰狞的透着几分阴险的狡黠。

    在渠桑王和洛渊商量着怎么给忧桑部落以沉重一击时,阿纳依若悄悄来到马厩,放弃了自己的坐骑乌雅马,而选了一条普通的索伦马,趁下人们不注意,骑上马背向东驰骋而去。

    渠桑部落以东九百里便是忧桑部落,阿纳依若长公主因为不想暴露行踪而选择了并不熟悉的索伦马,此刻正被马颠得浑身没一块舒服地儿,可为了见自己的情郎,这点疼痛在她来说不值一提。

    夕阳在索伦马的马蹄下渐渐远去,落日在西方的天际处留下一条耀眼的蛋黄色线条,阿纳依若骑着马踏在草地上,风从她脸颊处呼啸的向西而去,她回过头看那绝美的夕阳,终于在完全日落前到达了忧桑部落。

    两日后,渠桑大战忧桑,渠桑王被斩于马下。渠桑大败,洛渊继任渠桑王位。

    而忧桑部落虽然大获全胜,但这场战役中最大的功臣,那个庶出的四王子萨斯裘因,却并没有得到嘉奖,而是被忧桑王遣去黔蒙山脉开凿隧道了。

    一年后,忧桑王死于病榻,四王子萨斯裘因继位,与此同时,渠桑长公主阿纳依若诞下一子,取名洛怀桑。

    奇怪的是,洛怀桑降世那一日,天空闪着紫红色雷电,雷声震耳,犹如能劈开山脉一般。婴孩却一直不曾啼哭。

    稳婆被雷电吓得一个激灵没拿住手里的剪刀,刀尖直戳进了婴孩心脏,婴孩却无感无知依旧不曾啼哭一句,稳婆惊惧的将剪刀从婴孩胸口拔出,只见婴孩胸前窟窿一般大小的伤口竟在慢慢愈合。稳婆惊恐万分,瞳孔因惊吓过度而异常扩张,张开大嘴正准备大喊时,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扭断了脖子。稳婆应声倒地,黑衣人将婴孩抱在怀里,消失在黑暗之中。

    几日之后,当萨斯裘因听闻长公主阿纳依若诞下一子时,屏退左右,在王帐内痛饮三日,郁郁寡欢长达数月之久。

    忧桑王在早年开凿的黔蒙山脉终于被打开了一个豁口,这条豁口连接了中原十八州广袤肥沃的土地,而直线连接的便是石原城。

    一日子时,身着黑袍,帽檐遮住半张脸,身高八尺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出现在程府门口,他把婴孩放在门前阶沿处,然后敲响了程家大宅的门,在听到程府内有人开门的声响之后,迅速隐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