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如何回到包厢，如何度过的，小吴棠已然忘却了，她只记得吴音说完梅香的事情后，紧紧地抱着小吴棠，似乎在害怕着与小吴棠分离。

    是的，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爸爸妈妈离婚，自己和姐姐说不定会被迫分开……

    关于离婚的事情，小吴棠还是从秋莹那听来的，听说离婚的孩子都会被问同一个问题，

    你是想和爸爸在一块儿，还是跟着妈妈？

    做选择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于大人而言都十分困难，更何况对着孩子呢？

    那天夜里，小吴棠主动提出要和姐姐一块儿睡，让小芸姐姐和曹老太一间房。

    曹老太头一次见姐妹俩这么亲近，也就笑着允了，小芸姐姐也在替她们高兴。

    小吴棠和吴音一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天花板被窗外隐隐透出的夜色染得昏蓝，看起来寂静又可怕。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你跟着爸爸，我跟着妈妈，你还会记得我吗？”小吴棠很悲观，她甚至不愿再去想明天一早自己的幼儿园典礼，到时候干脆在台上躺下吧，像砧板上的小鱼一样，挣扎后平静地离开。

    “会，我会每天在学校里给你写很长很长的信，给你寄过去。”吴音轻轻扭了扭头，她的头发很长，上面有着淡淡的肥皂香味，那纤细的头发缠绕着小吴棠的侧脸，似乎在告诉小吴棠自己的不舍。

    “那我要是不识字怎么办？”小吴棠突然问道，如果吴音给她写很长很长的信，自己识字不够，看不懂怎么办？

    “那我每个字都给你标注拼音，你慢慢看就可以看懂了。”吴音被小吴棠的问题逗笑了，她虽然闭着眼睛，小吴棠却能通过昏暗的光线看到吴音的弯弯的眼角，像可爱的小月亮。

    “标注是什么？”

    “……”

    “睡吧，我懒得和你解释。”

    吴音把笑容收了起来，不再理会小吴棠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手依然轻轻地牵着小吴棠，不愿松开。

    “姐姐，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

    “姐姐，是不是喝了茶会睡不着？”

    “我今天吃饭的时候喝了好多茶。”

    第二天一早，小芸打开门，叫二人起床，小吴棠困坏了，躺在床上耍赖，不愿去幼儿园。

    吴音更是困得差点起不来床，一直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她还是被曹老太抓去洗漱，送出门了。

    “看来以后不能让这两个小孩一块睡觉了，一看就不老实！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睡觉，怕不是一整晚都不好好休息，偷偷看小人书！”曹老太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让小芸将两个孩子送去上学。

    …

    今天是幼儿园毕业典礼的日子，小朋友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幼儿园里玩耍，园里放着不少漂亮的气球，再配上一群活蹦乱跳的小朋友，场面很是可爱。

    此时的小吴棠正坐在教室里睡大觉，虽然身旁有很多小朋友在玩耍，非常吵闹，但她睡得很香甜。

    江老师远远便看到了熟睡的小吴棠，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很是不善。

    “江老师？”罗老师见江老师拿着口红迟迟没有下手，疑惑地问了一声。

    “哦……方才在想事情。”江老师忘了自己正在给小朋友们化妆，罗老师负责给小朋友扎头发，她则负责给小朋友化妆。

    小吴棠又做梦了，梦里陈连坐在她身旁，似乎有话要和她说。

    小吴棠睁大了眼睛，这是她头一次这么近看着陈连，那脸清晰地如同真实存在一般，陈连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红润的嘴唇，正笑嘻嘻地看着小吴棠。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陈连忽然开口，那温柔的嗓音，像有魔力一般传到了小吴棠的耳朵里。

    “你会说话？”小吴棠小声问，自己回答的声音似乎是从心里传出来的，亦或者是从这个空间传来的。

    不知为何，小吴棠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但她没有情绪也没有恐惧感，甚至忘了自己在做梦。

    “我帮你一件事情，你可以帮帮我吗？”陈连恳求着小吴棠，美丽的脸上满是哀求的神色。

    小吴棠没法思考，于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