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不想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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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爬山(2)

    “可会乘马爬山?”

    独孤雅荻俯身去拍飞电的脑袋:“你会不会爬山?”

    飞电甩甩脑袋,打着响鼻往上凑。

    “这便是会。”

    文如玉于是不再多话,领着她顺着勉强称作修整过的山路往上爬。路上渐渐听见水声淅沥,想来是先前说过的河。

    山路崎岖,南北上下,东西皆是刀削斧劈般垂直耸立的山崖,有潺潺溪水如流珠般散落其上,汇成飞瀑跌落深不见底的山谷中。再往上,山路越发狭窄,待到登顶更是只余一小块修整过的平地,仅有约莫一座凉亭大小,东侧崖壁上有株矮树扎根,斜斜向着普度寺的方向延伸过去。

    夜幕深沉,只见头顶星斗明灭不定,浩瀚银河缓缓流动,竟似苍天抬手可及。

    独孤雅荻纵身跃下马背,走到崖边,闭上眼,展开双臂,任由夜风自周身流过。

    文如玉将两匹马牵到边上,悄无声息地搭起帐篷来。

    待独孤雅荻睁眼,见文如玉正往地里钉木桩,放轻了脚步过去,猛地一跺。

    文如玉没有防备,被吓得一激灵,手上猛一用力,“咚”一声,木桩子狠狠扎了半截进地里去,连带着麻绳也被土埋下去些。

    独孤雅荻吐舌头:“你真吓着了?”

    文如玉无奈:“好端端的吓我作甚?”

    “看你认真嘛。”

    “看够了?”

    “这夜空,想来不必钦天监所见的逊色几分。”

    “你还会占星?”

    独孤雅荻两手一摊:“不会。”想了想补充道,“母亲会。”

    文如玉随口应了声,介绍起这一亩三分地来,“此峰因其形态,得名‘刃’,四周皆景,你若不困便再看一阵。帐篷面西扎的,晨间去北侧看日出。”

    独孤雅荻饶有兴致地撩开帘子进帐篷去,里头垫了一层草席、一层竹凉席,将外披当做薄被盖刚好,索性脱了鞋袜躺上去打了个滚滚到里侧,拍拍身旁,“还有半夜,睡会儿。”

    文如玉躬身,一手搭着帘子,却是摇头:“你睡,待日出我叫你。”

    “不要,外面吵。”

    想来是瀑布轰鸣,在这没有树木、没有动物嘶鸣的峭峻岭间回荡,才显得吵。

    文如玉想了想,朝外头吩咐了句,放下帘子进来,在她身侧半躺下来,伸手帮她拢住耳朵,“睡吧。”

    独孤雅荻伸手拽着他的衣角,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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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独孤雅荻自觉醒了,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文如玉在旁边闭目养神,察觉到动静睁开眼。

    独孤雅荻已经整理好衣装,正撩着帘子往外看。

    “天亮了?”

    “才泛白,日出还得一会儿。”

    既醒了,索性起身出去吹吹晨风。

    独孤雅荻早蹲在崖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东北天边的那一抹白色;趁着这空档,文如玉将帐篷收了,收拾好包裹交给隐卫带下山去。

    不多时天光大亮,独孤雅荻背着手站在东侧崖壁上伸长脖子往下看,见底下不若西侧飞珠溅玉,反倒是浓雾弥漫,阴风阵阵,隐约有条铁索横贯半空,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断开,不由好奇。

    文如玉缓步过来,见她神情疑惑,解释道:“这崖对面便是普度寺。”

    “寺院后山?为何如此阴森,像是埋尸的……莫不是!”

    “正是。对面是普度寺的舍利崖,底下就是枯骨林,里头有狼,不知道吃了多少肉和人。

    “此处原本有座桥,奈何年久失修,不知哪一日被山谷里的大风吹断了去,剩条铁索。这地方常年迷雾笼罩,又无人来往,僧人便也不费那许多功夫,由他断了去。”

    “你不想修一修?”

    “能修,但我不去普度寺,僧人不往山顶来,修他作甚?”

    独孤雅荻有些扫兴地叹息一声,“我还想着走到那边看看去……”

    “不是吓唬你,底下不仅有雾,还真有狼王领着一大群狼,吃人不吐骨。从前半夜常常听得见狼嚎,这崖壁陡峭狼群上不来,便从林子间绕到十八盘去,三十人之下的队伍被吃掉不少。

    “后来圣人下旨,让封启领着禁卫军扫荡过几轮,把那狼王的尾巴砍下一条;狼群聪明,再不明目张胆走到大路上。僧人也心善,不时从崖上投些牛羊下去,来往的香客都知道这规矩,逢年过节送些牲口当做祭品,这才彻底消停了。”

    “那林子里头怎么走?”

    “那狼王聪慧得吓人,不会踏上林子里人走的小路,沿着路走便无事。走出了路么……寻常人也不敢进林子。”

    独孤雅荻了然:“你要带我绕点不寻常的路去?”

    “去。山里有野稚,溪间有鱼,夏日里头正是肥美的时候,我们打猎去。”

    “遇着狼怎么办?”

    文如玉不回头,往身后的密林一指,“带着人。狼王敢来,本王再断它一条尾巴。”

    独孤雅荻“啊”了一声,“它有几条尾巴?”

    “三条。现在剩下两条。”

    “啊……”

    “怎了?”

    “无事……突然想起另一处的狼。”

    寻常狼自然只有一条尾巴,可她曾经比西边更往西的山里面见过一匹白狼,一样有着三条尾巴。那匹狼……

    “走吧,拿着。”文如玉突兀的话打断独孤雅荻的思维,顺道递来弓与箭,“看看你骑射功夫如何。”

    独孤雅荻笑容张扬,“放心,秋猎上保管帮你出风头。”

    文如玉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纵马往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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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绕下最陡峭的峰顶,二人在寺院山门外略一拐弯便进了林子,绕不多时见绿色丛林里一抹七彩光华一闪而过,不待文如玉开口,独孤雅荻已双臂一展拉弓搭箭,破风声起,“咚”一声闷响,红色羽毛被钉在深褐色树干上,银色箭尖入木三分,尤剩尾羽“簌簌”颤动。

    “好箭法!”文如玉赞叹出声,纵马上前将那彩稚敲昏了从灌木丛里倒提着脚提溜出来,唤她,“往深去,去溪边架火。”

    独孤雅荻朝他挥挥手里的弓,“不错吧!”

    “等会儿把羽毛拔了给你做首饰。”

    “才不要,这么花哨,干脆再弄两朵花编成冠给你戴!”

    “哪里有男子戴花头冠的道理?”

    “你人比花娇,如何带不得?”

    “净胡言乱语。”

    “哪里有错?”

    “哪里都有错。”

    “你真不想戴吗?我亲手编的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