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反应(2)
独孤雅荻盯着茶壶,不敢看他,小声回答:“我以为你不会……不会有这种,想法。”抬手将茶杯递给他。
“人有七情六欲。”文如玉抿茶润嗓子,同样放轻声音,“雅荻,我不想你觉得我是登徒子,也不想如此过于轻率地去……咳。我想等到我们都仔细想好,等到真正决定携手的时候,再去做。”
茶水险些漫出来。独孤雅荻及时止住倒水的动作,头更低了几分:“对不起,我没想……”
“不必道歉。”文如玉终于放松了身子,摸摸她的头顶,神情温柔,“我暂且能控制住,更何况这一次不过是意料之外,何错之有?”
独孤雅荻依旧不抬头。
文如玉拿不准她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有动作。
月色更明几分,夜间的风渐渐暖和起来。
“雅荻,若是你不想说便先休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谈。”文如玉感受着微微发凉的、带着雾蒙蒙水汽的夜风,起身去开门,回头看她,“你去沐浴?”
独孤雅荻起身,路过他身边时顿一下脚步,小声扔下一句“一会儿就说”,风一样飘进屋子去。
文如玉将笑憋在胸口,忍不住勾起唇,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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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独孤雅荻用棉布卷了头发进屋来,往床上一坐,随手将另一块布扔给文如玉:“帮我擦头发。”
“何苦麻烦?”文如玉本来坐在床上,靠着床头读书,此时放了书过来,将手按在她肩上,“运力。”
“运什么?”
“内力,习武之人都该有。”
独孤雅荻神情尴尬:“我……好像没有?”
文如玉蹙眉,捏着她的肩仔细感受片刻,肯定地点点头:“有,想来是你师承不同,说法不同而已。你寻常轻功起步如何运气便如何运,剩下的交给我。”
独孤雅荻依言照做,提气静心,只觉温热的气息自小腹蔓延而上,被文如玉不知如何引导,竟导向头顶去。不多时棉布冒出屡屡热气,取下才发觉三千青丝竟然已经干了。
文如玉松开手,随手将棉布叠起扔去桌上,将人抱上床来,扯过被子替她盖上双腿。
独孤雅荻尚未回神,呆呆的张着嘴:“这是什么?”
“内力可用来排毒,为何不能用来排湿气?”文如玉笑得十分得意,“虽说奢侈了些,不过眼下无事,浪费些许自然无妨。”
“你真是……”独孤雅荻瞪他,“浪费!”
“方便。”文如玉一脸正经。
“我本想你替我擦擦头发,顺带将事情说了,现在你……我……”
“怎么,现在不能说?”文如玉面色犯难,低头作沉思状,“如何是好?明日再议?”说着便一拍手,回头将烛熄了,钻进被子里,拍拍身侧的床榻,“来,睡觉。”
独孤雅荻被他这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气了个仰倒,扯着衣领将人揪起来:“我不好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假的。”屋内昏暗,看不清神情,文如玉的语气却是藏不住的雀跃。
独孤雅荻气得想咬他,咬牙切齿伸手去戳他的肩:“好你个文如玉,逗我玩呢?!”
文如玉双手将她的手握住,笑出声来:“这不是瞧你实在紧张,一副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的纠结模样,想让你松弛些么。”
“托你的福,我现在可松弛!”独孤雅荻气消几分,任他握着不动,“本来就想像现在这般打闹一番,培养些感情,如此过两月,大婚时不至相顾无言太尴尬。”
“只是如此?”文如玉话里带笑,又拍拍身侧的床,“坐过来些,觉得脸红的话就小声说。”
独孤雅荻挪过去与他并肩靠着床头坐着,歪头靠着他的肩膀,小小舒一口气:“舒服。当然不止,我又不是养在阁楼里的大家闺秀,什么都不懂。我就是懂,才一直在犹豫到底该如何……你先前说过没有要子嗣的打算,我以为你不想不愿,本想找找办法,怎么你倒是先……”
文如玉用手垫在她颈间,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肩,声音温和,语气坚定,“若将你当做个寻常女子,自然没有这般打算。直到前几日话说开了,发觉我当真是喜欢你,有些心思便不受控涌上来了。今日之事吃一堑长一智,你若是觉得我唐突鲁莽,离我稍远些……”
“没有。”独孤雅荻打断他的话,将脑袋往他胸口更埋几分,“没有唐突,反倒是我一直忍不住亲近你。我只是有点怕,在大婚前就……”
“不怕,我能控制住。”文如玉搂着她,任她靠在自己胸口,“只是不能太过火,你得收敛些。”
“叫你一声相公,哪里过火了?”独孤雅荻很是不满,悄悄戳他,“我们本来就以夫妻身份在外游玩,如何叫不得?”
“没有过火,是你的语气……算了,本就是我心思龌龊。”文如玉一贯坦荡,干脆地摇摇头,“我不曾料到如此轻易就起反应,你若不想改,我注意些便是。”
独孤雅荻继续戳他,用指尖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腹肌:“我不管,你早晚要习惯的。”
“是。”这会儿他倒是大方应下,只是一双凤眼亮得惊人,“你想撩拨我,自然不能怪我做出什么事来。”
独孤雅荻反问他:“你会做什么?”
下一刻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扑倒在床上,龙涎香掺杂着檀香铺天盖地压下来,伴随着他温热的气息。
独孤雅荻不闪不避,反而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往下拽,咬着他的耳垂小声说话:“我喜欢。”
“喜欢什么?”文如玉呼吸不稳,哑着声音问她。
“喜欢跟你亲近。喜欢你亲我。”
“那就多亲。”文如玉低下头去寻她柔软的唇瓣,感受着温热的气息喷吐,声音越发哑,“你说的。”
独孤雅荻很是顺从,小声地笑:“说得像是什么罪一样。”
“是什么罪?”
“我哪知道。……哈,别咬我。”
“……嗯,太软了,忍不住。”
“那你轻点。明天还得见人。”
“不想见,谁敢有异议?”
“当然不敢。……嗯,你怎么又……”
“不准做别的,还不准我亲么?”
“哪里拦得住你。”
更多的温声细语被埋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