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不想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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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受伤(2)

    回到早上打扫干净的郡守府,文如玉找到原定暂住的屋子,才将人平稳放到床上,便见南珠拿着剪刀和药、青竹端着水盆和手帕从门外进来。

    “王爷,请您暂避开。”南珠卷起袖子,拿着剪刀过来,语气虽平,却容不得拒绝。

    文如玉犹豫再三,叹息一声:“小心处理。”

    南珠低声应了句“是”,青竹将人送出屋外,关上门。

    文如玉站在外头的回廊上,看着花窗发呆。

    廖坚将杂事处理完,匆匆赶来回报:“民众已经被安抚,相信的人接着排队领药,不信的已经回去。那几个大夫被吓唬一下交代了,说觉得不对劲但是收了银子,不敢讲;那老头子是没把出来,愧疚得想撞墙;那年轻大夫被请去喝茶,暂时软禁;中年夫妇放回去,派人盯着,瞧瞧能不能抓出接头的来;伤人者……王爷,您在听么?”

    文如玉恍然回神,猛地冷下脸。

    廖坚不知该讲不该讲,直愣愣杵在那不敢出声。

    “廖坚,上一次本王走神是何时?”

    “如果您问的是听汇报的时候……封王之后,选妃的时候。”

    文如玉抬手拍拍额头,闭上眼睛:“你重新说。”

    廖坚许久不曾见他走神,一时也是怔愣住,片刻后才重新将事情叙述一遍:“……伤人者已经收押,正在审讯。那匕首不是寻常物件,也在查了。我们人手不足,会慢些。”

    “再调两队……不,三队人来,闹大,告诉全京城本王的王妃又受了伤,盯紧。”

    廖坚应了,退下,直到拐出院子才松了口气,抬手擦汗,直腹诽多年不曾见过文如玉动怒,险些忘了他的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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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独孤雅荻脸色虽白,神志却清醒,看着南珠将绷带与衣物剪开,仔细用帕子擦拭血迹,再重新上药、包扎。

    南珠小心翼翼地剪开衣服,看见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由讶然:“伤口不深么?已经结痂了。”

    独孤雅荻微微摇头,说话声音极小:“深,匕首全捅进去了。”

    “这……姑娘当真心狠,一点不爱惜自己。”南珠无奈,比起说教更像是关怀,“幸亏有好药。”

    “文如玉用的药,应该是边关用的,止血效果极好。”独孤雅荻依旧声音低低的,“青竹,他去哪了?”

    一直靠在花窗边的青竹走过来,答道:“王爷还没走。”

    “不走吗?闹什么?”独孤雅荻蹙眉,微微一动却是牵动了伤口,疼得吸气。

    南珠忙将她按住:“寻常女子早昏过去了,姑娘该好好休息才是。”

    “我不明白他又做什么……南珠,他到底在想什么?”

    南珠低头不说话,安静处理伤口。

    独孤雅荻没指望她回答,睁眼望着床顶,眼神空洞不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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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两刻钟,南珠处理完伤口,打开门,见文如玉还直愣愣杵在外头,活像个雕塑样一动不动,轻轻敲了敲门框道:“王爷,姑……王妃醒着呢,在里头休息。”

    文如玉一激灵,眼神猛地聚焦,顾不上说什么话先冲进屋去,见独孤雅荻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呼吸平稳,神色安宁,这才松一口气,放缓步伐轻巧走过去。

    独孤雅荻向来浅眠,听见动静睁眼,微微向侧面一扭头,青竹意会退出去,关上门。

    血已经止住,染了污渍的衣物、床品都被换下,这会儿独孤雅荻拢着被子靠在床头,只穿了件白色中衣,受伤的位置被剪开,露出白色的绷带,抬眼看他。

    文如玉轻轻坐在窗沿,想伸手又不敢,僵在半空。

    “谢谢你的药,血止得很快,没什么大事。”独孤雅荻带了笑看他,神色似悲似喜,“你忙完了?”

    “我……我没去。”文如玉猛地吐出一口气,轻轻牵住独孤雅荻不曾受伤的那只手,“我……担心你。廖坚回报时发觉我走神了。”

    “走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独孤雅荻不为所动,依旧笑得很温婉,“我常常想到些无关的事情去。”

    “这不一样。”文如玉很明显犹豫了,吞吞吐吐半晌,一咬牙,像是要吐露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一脸视死如归:“我担心你!”

    “担心我?”独孤雅荻被他这雷声大雨点小弄得一愣。

    “对,担心你。”文如玉倒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整个人都松快了几分,“我怕你疼,怕你……怕你生气,气我没保护好你。”

    “这有什么好怕的?”独孤雅荻笑出声,想抬手去碰他的脸颊,奈何牵扯到伤处,疼得吸气。文如玉忙按住她的手,自己将脸凑到她另一只手上,蹭了一下。

    独孤雅荻顺势捏他的脸,笑话他:“怎的跟我学?”

    “我算是懂了,这叫撒娇。”文如玉不气不反驳,又蹭了几下,满足地叹了口气,“好软。”

    独孤雅荻轻轻抚过他如剑的浓眉,指尖划到他半闭着的凤眼上,忍不住去拨他浓密的睫毛。

    文如玉眨几下眼睛,扭头蹭她,将下巴放在她手心里,依旧半闭着眼,小声嘟哝:“痒。”

    独孤雅荻托着他的脸,看他这小狗一样的德行直笑:“真像小狗。”

    “是狼。”文如玉闭着眼睛回答,“吃人的狼。”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的狗。”

    独孤雅荻被他这一句话说得发懵:“啊?”

    “父亲不喜欢母亲。”文如玉却是突然转了话题。

    “婚前都不曾见过面的男女,不喜欢彼此实在正常。”

    “他教育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对未来的发妻好。”文如玉依旧闭着眼,只是换了个姿势,干脆爬上床,整个伏在独孤雅荻左边肩上,环着她的腰说话,“他说这是身为丈夫的责任。”

    独孤雅荻摇头:“我不懂,我听你说。”

    “嗯。”文如玉应了一声,更凑近两分,“父亲从来不会与母亲很亲昵。他们相敬如宾,互不冒犯。”

    “母亲……母亲是父亲在我生母去世后的续弦。生母生我的时候难产,离开了。文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父亲一心读书,需要一个主母来照顾家,照顾我,于是母亲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