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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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沛然的自述

    又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我不过是个被遗弃的孩子,从记事起就在这里了。

    被欺辱、折磨……

    天使?是何等意义的存在?是……是一个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东西。

    逃跑……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跑!为什么要逃跑?要逃跑到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只是潜意识里的动作,只是只是大脑告诉双腿,你必须跑下去。

    我害怕身后的那些怪物,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人在追我,追的那么快,追的那么狠,那些人叫嚣着,像是要抓住我,我害怕啊!我害怕着。我害怕地下城里的所有东西,冰冷的棍棒和冰冷的铁链。

    望了望空荡荡的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一切都那么的安详,那么的岁月静好,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到底要不要逃?要不要逃?逃跑失败的结果只会是死亡……

    我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名“沛然”。这个名字让我还记得自己是谁,每当有些路上的善心人问起我的住址,我的名字的时候,我总是会回答“沛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仿佛是我最后的一丝骄傲了。

    我看了看那高耸的大厦,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吗?不是的……我记得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很脏,很冷,半夜,门外会传来打斗声,楼下则会穿出女人们一声声的娇喘。那时,我就缩在被子里里面,默默看着那一面乌漆嘛黑的墙。

    每日的饭菜,不是冷的就是发霉的,没有办法,我只能吃那些,不吃……我会死的。

    后来,我长大了,已经不记得是何时被送到哪里去的,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在被送到那里之前,我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可是后来……明明生活的灿烂画卷才刚刚打开,为什么,就被这暴风雨一般的世界打湿了呢?

    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那个曾经待我很好的人了,我想,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很小的时候,妈妈(听别的浓妆艳抹的女人都叫她妈妈)给我讲鬼故事,那时我吓得不轻,现在想想,我怕鬼,但鬼没有伤我分毫,我不怕人,可是人却把我折磨得遍体鳞伤!

    在长大些,我的房门也经常被别人敲响,那些恶心的声音也会在我的耳边回荡,甚至男人女人的喘息声又是都会回荡在我的耳边。那些声音除了在晚上,还可能在白天。我反反复复看着这让人厌恶的画面,心中一片凄凉,或许这些女人也是和我一样的吧!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一定要逃出去,一定不能沦为别人的玩物的。

    我想着,从那些客人的嘴里,我明白,这儿是一个叫做地下城的地方,他很大,但是有一大部分都不是老鸨的地盘,那一大部分不能进人,好像是有什么脏东西,我知道,这些只是吓人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这种东西。

    后来,那位“老鸨”开始让我干和那些女人一样的事情。我抗拒了,甚至失手杀害了一位客人。那个时候,我明白,就算是不跑,我也会被活活打死的,那还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的计划开始实行了,从客人的身上,我搜出了路线图,这块地方,都是老鸨的,我是不可能逃得出去了,只能走那片禁地。

    我心咯噔了一下,但热血还是战胜了犹豫,我翻墙逃走了。走在空旷漆黑的地下城里,我回望了老鸨的地盘,那里灯红酒绿,我真心厌恶,那个地方让我想吐。走在空旷的场地上,反而要显得安全一些。我是这么认为的。

    继续往前走,很快,灯光没有了,那时的我不怕黑的,因为我知道,不走的快一点是逃不掉的。身后已经有人开始追逐我了,已经有人开始追逃跑的我了。

    逐渐的,这里什么具体的东西都没有了,一片漆黑,只有一条小小的过道,那么阴暗那么潮湿,我只想走的快一些。身后貌似没有什么人了,我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那块石头,转而观察起了这里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楼梯上磕磕绊绊,显然很多年没有修整过了,那么的黏腻,那么的恶心。前面是一扇小门,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想要看看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大厅,里面很多灰尘,我看了看身上,什么也没有,走的太快了,我忘记戴上东西了。

    潮湿的火把没什么用处,只能继续往前走,继续往前走。灰尘和虫子在我的脚底下叫嚣,恶心的软体动物,让我想要呕吐。

    大厅很大,我依稀记得,那个大厅的顶很高,就像是“阿兰”姐姐时常给我讲的,童话公主的居所,我明白那些公主都是不存在的,都是用来哄哄孩子的。

    “阿兰”在我10岁的时候就走了,她和我一样逃跑了,后来也没有被抓到,听别的姑娘说:“她被地下城里封印的怪物吃掉了!”我自然不相信。

    思绪回到了现在,我走在了大街上,那漆黑的大街,让我全身冰冷,我战战兢兢,但又不敢停下,只能一间房门,一间房门敲过去,希望有人能够收留我一个晚上,很可惜,没有人愿意。

    我看他们看我的眼光很奇怪,先是瞅了瞅我的身上,然后又看了看我,之后关门。

    我走到水池边,望了望,只是那些姐姐们的正常穿搭。

    我抱着最后一点的希望,敲开了最后一家的房门。那是一个和我同样年纪的姑娘。

    “进来吧!”那姑娘看看我,示意我进去,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大量我的眼神那么奇怪了。

    或许,我和那些人太不一样了,我从没有讲过这么干净这么温馨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