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阵冷风吹的我浑身汗毛倒竖。面前的便是威严的警局大门。这个地方我来来回回来过了数百次，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想到这儿，我的嘴角便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赵语希仿佛察觉到了我的神色，像是看罪犯一样警惕地盯着我。或许她还是不太清楚，我就是她的前辈啊！两名警官给邢先生带上了银光闪闪的手铐，他并没有大吃一惊或者低头啜泣。

    反而还是不停的颤抖，嘴唇和脸颊都是那么白，白的吓人，瞳孔暗淡无光，紧盯着地面，像是要把这地面盯穿。

    他稀疏的头发显出一丝苍老，满脸横肉的脸中渗出汗水。

    走进审讯室，里面昏暗压抑地感觉让我脚下一软，我仿佛要陷进泥泞里面。灰暗的墙壁上打着几束灯光，我熟练的坐在了审讯员的位置上。

    这一次进来了一名中年的男子，看他的名片叫做“刘…一…泽”！他的身材瘦削面容还算清秀，有着不太白皙的皮肤和长满水泡的双手。

    “小姐，这次经过警局地一致协商，我们破例，邀请你一同参与审讯。”他的声音带着魄力，在狭小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大声。

    “嗯，那我们开始吧！”最近警局地速度有点儿快得离谱，上一秒可能刚接受指令，下一秒便能得出结果。

    “根据我们机关对于你所在的祥瑞食品有限公司，进行了详细地了解和探查。”这是一个万年不变的开场白，“希望您能够及时提出所获资料中的错误以及积极回答我们的问题，谢谢配合。”

    “嗯，你……说…说吧！”断断续续地话语，体现出了他的心虚和恐慌，尽管他将情绪很好地藏在了心中，但他说话的语气还是暴露了。

    我从背包中翻出了一本笔记本，一支黑色的签字笔。聆听着他们的提问与回答。

    现在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咳咳…祥瑞食品有限公司创始于2014年，于2015年上半年正式上市。对吗？”两双凌厉地眼睛看着他，一双是我的，另一双是刘一泽的。

    “是的。”

    “祥瑞食品有限公司并非你所创始，而是一名名为马振明的男子所创立，原本名为证明食品有限公司，后改名为祥瑞食品有限公司。是不是？”刘一泽的问题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嗯。”

    “祥瑞食品有限公司的女秘书叶小姐是否在停业前就辞职？”刘一泽的问题，让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叶小姐在停业前辞职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是的，她的辞职和案子有关系吗？不要和她牵扯到什么事情！”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我想要站起来压住他，让他不要激动。

    刘一泽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拿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句话：我相信这起杀人命案一定与这位叶小姐有什么关系。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便坚定地看着他：“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告诉我有关于她的一切事情。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希望能够感化他，很可惜他还是闭口不谈。

    “不，和她没有…没有关系。和她没有关系！”他的反应很激动，我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步。那个人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们了，叶小姐和这起案子绝对脱不开关系的。

    “够了！”我有点恼火，不管这个人和叶小姐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应该这样的。难不成为了自己的私情就可以成为警方办公事的拦路虎？这明显是不可取的。

    那人怔在了原地，他或许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不管你和叶小姐是什么关系，请你告诉警方所发生的或者你所听说的一切，这样这起案子的被害者的冤魂才能安息，这样你那位叶小姐才能获得清白！”

    一时间审讯室并没有人继续讲话了，一片死一般的安静。仿佛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住了，我的声带貌似还在隐隐振动。

    “不是的，和她没有…没有关系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不知道他要守护什么，也不知道叶小姐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想必那个关系一定很重要，他居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在警察面前撒谎！

    我还是很佩服他的勇气的，如果换做我，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我站在桌子旁，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总有一点儿奇怪，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

    突然，一阵电铃把我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喂，请问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那人着急的声音便刺进了我的耳朵，我把手机听筒拿远了，那个声音仍然清晰响亮。

    “是赵娆小姐吗？韦芊芊小姐在今日凌晨5点23分遭到袭击，被施暴者折磨的体无完肤，现在精神的状况并不是很好，醒来后便一直嚷嚷着要找你，那个……”我听着这些话，明白又有一个受害者了。这次是我熟知的朋友韦芊芊。

    那几人都遭到了报复，我想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顾辰或者杨沛然了，这两个人得加紧保护。

    我一刻也不敢停下，便直奔医院，把这里的情况统统交给了刘先生。披上外套便走出了警局。

    “小姐，你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请务必不要离开……”赵语希甜美可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一次我并没有理会她。

    “要不然你们跟着我？”我挑眉一笑，看着眼前的两人，“警局应该比我们更早知道这件事情吧，韦芊芊小姐遭到了袭击。”

    那两人相视一眼，眉毛便拧成了疙瘩。她们知道的，只是不想让我过去而已。

    她们的眼神交流我看不太懂，大体的意思么，就是跟着我过去。

    阴差阳错地上了警车，现在通行的速度快了很多，路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警察出警了。

    “在新湾医院。前方左转。”朱小姐的眼睛时不时向着窗外瞟去，或许是想要知道现在到什么地方了吧！

    新湾医院，以前我去过。去做体检的时候去过一次，那里除了一些普通患病的人外，还有一部分是紧急治疗的，在紧急治疗中，大部分是刑警，那些智商和体能并行的人。我很佩服她们。

    窗外飘起了大雪，我的心思并不在触景伤情而是思考着那名凶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精神变态或者说其他的，我无法理解这些人的做法，更无法理解它所作所为的一切，甚至连那杀人手法都那么扑朔迷离，那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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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割线（文中的我，并不是赵娆，要看前文去第十五章）

    过往的事情，我的回忆

    思绪不免飘远想想曾经发生的事情吧，那时候我们的面庞还是那么的青涩。

    那时候，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我跟着爸爸妈妈来到了这里，进入了新的学校就读。曾经的我是个内向的女孩儿，在以前的学校就不爱说话，更不爱出风头，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加入到新的班级后，我因为自身精神上的缺陷（这里可能是精神变态）更是不敢跟同学们搭话，害怕大家嘲笑自己的口音，更害怕自己交朋友的请求被人拒绝。所以，已经开学一周多了，我还是没交到任何一个朋友，下课后只是窝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看书。

    这天的语文课是一节活动课，老师叫大家介绍一本自己喜欢的书。我还是和之前一样缩在座位上，只盼老师不要注意到自己，偏偏老师就点了自己的名字。“我……我最喜欢的一本书是……《红楼梦》。”我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站起来，小声说，“这本书讲了清朝……清朝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感受到同学们的目光，我更加紧张，声音越来越小，脸简直要红到脖子上去，话也说得磕磕绊绊，终于彻底说不下去了。实际上，那本来是非常了解的一本书，可是我一着急，病情便容易发作更加无法顺利运用本就不熟悉的普通话，只能尴尬地站在那儿发呆。老师奇怪地看了看我，也没在意，直接点了下一个同学。

    下课后偷偷跑到厕所哭了一场，直到第二天，整个人还是呆呆的，没什么精神。放学后，我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却被我的天使赵娆叫住了。“阿菲，给！”赵娆从书桌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盒子。“什么呀？”我犹豫一下，接了过来。“跟你同桌好几天了，你都不跟我说话，该不会是不喜欢我吧？不过，相遇就是缘分嘛，送你一个小礼物！”她说，“打开看看吧！”

    小心地拆开礼物，原来是一只漂亮的小夜灯。“其实，要我说嘛，昨天发言的事情你根本不用往心里去，有什么的呀？”她笑嘻嘻地说，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我是特例的，还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我看过你的作文，写得真棒，都被老师评为范文了，证明你的语文功底一点儿也不差！你只是有点紧张，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多举手发言，你就会说得越来越流畅，普通话也越来越好的。你相信我吗？”我抬头对上她真诚的目光，那一刻我相信天使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就在我的身边，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太青涩了，她看着我的死亡却不愿意挽救，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了。

    我曾经想过用染血的手亲自为她献上玫瑰，现在我却想用她的鲜血染红玫瑰。哎，可惜当动了念头，脑海中便出现那张脸，那一瞬间我再也没有勇气了………

    我的思绪被淹没在了茫茫的大雪之中，滴滴地喇叭声，惹得我心烦意乱。坐在副驾驶和驾驶坐上的两人正不停地窃窃私语，内容应该是和案件有关的。从他们的眉目表情中可以看出，她们并不是很信任我，甚至认为我会是危险人物。真想不通，她们为什么没有办法确确实实地相信一个人呢？

    或许还是人心莫测的道理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靠坐在座椅上，头瞥向一边，任由发丝披散在肩上，风衣已经凌乱不堪，但是我并没有闲心去整理，我应该算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很快，车便在医院的门口停了下来，我望着面前高大的医院玻璃门。消毒水的味道已经渗入了我的大脑，这股味道既然让人心安又让人忌惮。总的来说，我不喜欢。

    天边的太阳已经躲进了重山的面具里，云霞也已经喝醉了，懒散地挂在天空中。天上飘着雪，并不是很大，但溅在皮肤上，还是那么冰冷。我脚下一软，回头望去，一道炽热的目光真真正正锁定在了我的身上，仿佛要把我本来就不是很细腻的皮肤烫出一个洞来。我的目光想要追寻那个跟踪我的人，很可惜在茫茫人海中什么也发现不了。

    无声地跟在赵语希小姐的身后，走进住院部。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忡忡。我知道，她们在担忧些什么，而那些病人家属又在担心点什么。想到这里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命运对于那些年轻患病的孩子是多么的不公啊！难怪他们的父母以及那些家属会扼腕叹息。

    “韦芊芊小姐遭到了重要的保护，住在住院部的7层。由机关工作人员保护。我想她现在估计正在休息。”朱子钰看看腕上的手表，指了指电梯的按键。

    “确实，我想她也有可能是在接受心里排解。”赵语希的架势明显是要和朱子钰对着干。

    “哦？那我倒觉得休息的概率大一点。”

    “不对啊！她不进行心里排解怎么能够安心地休息呢？”

    “……”

    “……”我看着身旁正吵得战火连天的两人，不免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用专业地声音说道：“请各位警官安静，病人需要休息。”她们或许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一句，纷纷看着前方，不满的把一肚子的话咽了下去。

    没有让人想到的是，这两人居然也是话痨呢！我扶额轻笑一声，抬眸正撞上那两人充满怨气的眼神。我想我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来到韦芊芊的身边。

    其实，我对于韦芊芊一向来不是很友好，对她几乎没有好感。毕竟她在高中的时候可是霸凌了我和于菲菲的。当初我记得总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会在我受到伤害后安慰我......

    “赵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赵语希的表情从刚才的嬉皮笑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倒有点不大习惯。

    “我……我。没什么。话说我们已经到了。”我只能用尬笑掩盖刚才的古怪气氛，同时挑起另一个话题。

    她并没有怎么理我，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走出了电梯。倒是她身旁的朱子钰小姐凑到我的耳朵边对我说：“她这人对陌生人总是不太友好，你最好不要惹她。”我点了点头，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走出了电梯。

    为什么那道滚烫的目光并没有移开呢？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人就躲在暗处看我，偷偷地，而且来者不善。

    我的警戒不知怎么的，就降低了。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翻到觉得一切都挺正常的。

    来到韦芊芊的病房，她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凝结的黑色血痂黏在绑带上。她的脸上是刮伤和刀伤，所幸的是，这些伤口并不足以致命，所以她已经从鬼门关挺了过来。

    “您是赵小姐吧！”一名带着口罩的女医生对我说道，她的眼神总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我问她，真害怕那名女医生告诉我什么韦芊芊短暂性失忆什么的，或者神经中枢受损。

    “病人一切情况正常，一会儿如有什么突发事情，你就按动那个电铃，我自然会过来查看的。”说完，那医生便走了。她的铭牌上写着“叶暃芳”，也信叶啊！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就是……我想的真是太多了，世界上姓叶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刚好让我遇上嫌疑人呢？

    我真是太敏感了。这是床上有了响动，韦芊芊艰难地睁开眼睛，先要爬起来，可惜尝试了一次并没有成功。疼痛让她发出了阵阵呻吟声。我很难想象她是怎么被医生从地狱的大门拉回来的。

    我扶着她，让她保持一个可以与人正常交流的位置。她用手指比划着自己的脖子处，我不太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便拿来了纸和笔让她写下来。她的手没有受伤还是可以写字的，只是速度比较慢而已，我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我的声带受损了，医生说要回复2—3周才能正常发出声音，但也只能发出很沙哑地嗓音。】我看着纸上歪歪斜斜的字，冲她点了点头。

    “那么你知道袭击你的是谁吗？”赵语希突然问了这个问题，一瞬间我感觉韦芊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地光亮，随后便是一阵呻吟，她无神地看着桌上的纸笔，疯狂有铅笔戳着纸面，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明白她病情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