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唯一一班有票且飞往巴黎的飞机竟然是在下午8点40分，既然如此，我们得在2个小时的时间里到达飞机场，准备起飞。2个小时，时间很充裕。

    简单的办了一下手续，登记了表格。差不多就到8点钟了。忙活了这么一整天，我早已精疲力尽。虽然有难吃硬邦邦的压缩饼干，可这完全填不饱我的肚子。

    坐在飞机的等候室内闭目养神，静待着播报员宣读我们的班次。

    我望着明晃晃的天花板，看着电子大荧幕，眼睛不乏有些酸涩。倒是陈露，貌似她并没有出过国门，现在有点激动。

    年轻人就是好，对一切都抱有好奇心。我呀！早已饱经沧桑，经过了那么多次与犯人的艰苦围剿，已经意识到了一点，活着，就是最好的礼物。

    双手无力的垂落在两旁，眼神涣散，我正在发呆。听着身边陈露的碎碎念，和家人视频通话报平安的声音，我觉得有点吵闹，想要提醒她声音小点。

    一坐起来，仔细一听便听见她用一口不太标准的东北话和视频里的那个人说着。

    东北话我还是听得懂得。他们交谈的内容差不多就是‘你独自在外要小心点，听说你要去巴黎了，要跟好带队老师的步子啊，不要走丢了。’

    我确实很久没有主动和父母通话了，我想或许我应该像她一样和父母联系联系的。但常年不见的生疏，一定会让我们之间的对话变得尴尬。

    “姐姐，还有多久啊！”陈露挂断了电话，娇柔的问我。我想她本来的声音或许就是这样的，容易激起别人保护欲，让人觉得她楚楚动人。

    “我看还有20分钟吧。”我的声音则因为长时间与犯人、嫌疑人、目击证人对峙而变得不怒自威。大概就是说面露凶相。

    “A2038号飞机准备起飞，塔台注意。”广播中传出了阵阵声响，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身边的行李，穿上了万年不变地风衣。但愿晚上的天气好点，不要出现延时飞行。

    果然，如我了得的一样，今晚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法国的天气也很好。

    “A7312号，A7312号。”听着广播中播报的内容，我提着手提箱，陈露推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轻装上阵”。

    飞机我花了大价钱买了头等座，为的是周围的环境能更加安静，不打扰我们休息，闲暇时光还能欣赏欣赏窗外的美景。

    我警察特性又发作了，仔细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很好没有异样。好不容易打开电脑准备询问小何现在的最新情况。刚一打开，便发现邮箱里满是邮件，足足有18条，每一条都是超过100字的。

    我皱了皱眉，点进了邮箱，弹出来的除了有小何的1条邮件，还有17条来自于一个触目惊心的人的邮件，没错，我曾经追查的一个犯人——徐欣。

    说起徐欣这个人，我对于她的印象，莫过于贩卖盗版书籍了。她因为这件事被抓，过了几年她洗心革面出来了，现在是一名画家。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了邮件，原以为是她又干了什么事情或者画出了什么大作去参展了，想要邀请我一起去。

    点开后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虽说大部分还是感谢我的内容，感谢我当初把她抓住，让她洗心革面，否则现在自己也不会有那么高的成就。

    可是其中的一些敏感字眼还是吸引了我，例如在第16篇邮件中的“我现在在法国，想和你聚一聚，我看你发了朋友圈说今晚去法国度假。是不是因为仕途受挫？”

    她也在法国？对了，她已经去法国好几年了，我们初到巴黎，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人带路也挺好。

    我回了她一句“嗯，我们差不多明天下午到达巴黎，到时候你来机场接我们一下，具体时间等到了在说。”

    她没有回我，我点开了小何的邮件，里面的内容瞬间震惊了我。

    他发给了我一具跳楼的尸体，在下面配文道：“根据法医的初步鉴定，这人估计是被人从楼上推下去的，而凶手并没有掩盖这一事实，很明显是对警方的示威。”

    我放大了那张图片，看清那人脸的时候，一瞬间我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那张脸被无数的刀片划烂，又用针线缝合起来，凶手将死者的眼皮割掉，两个凸出的眼球更显骇人，那死者张着大嘴，脸颊上血流滚滚，密密麻麻的针线因为嘴角长大而牵扯到了，显出及其诡异的样子。我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拨通了小何的语音通话。

    对面的人很快就接了，我小声地说道：“小何，那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人？我看图片看不清楚。”

    “告诉你，你不要太震惊了。这具尸体是在落英酒店旁边的废弃大楼发现的，死者是……是……”

    我受不惯小何说话断断续续，追问道：“到底是谁？”

    “是张琦，你的第一个……导师。”他又在断断续续地说道。“所以说，那天我们的推理出现了错误？”我问他。心中貌似没有波澜，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应该伤心的啊！

    “你能这么快调整心态，我很佩服，毕竟殉职是警察常发生的事情。”他挂断了电话。

    我低头看着电脑闪亮的屏幕，仿佛得了失语症一般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陈露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我……没什么。”我不想告诉她又有一个被害者了，这次的案子让这座我曾经守护的城市居民陷入恐慌，我有点内疚。

    “那就好，现在几点了？”她睡眼惺忪地说道，我想她估计已经睡了一觉了。

    “现在才10点钟，还有好久才到，你再睡会吧！”我看着倒映在窗玻璃上的我憔悴的影子，不由自嘲一笑。

    “姐姐，你也休息会吧。作息规律是很重要的。”她像南宫学姐一样开始了说教。

    “嗯，我会的。”我不知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还是看着窗外。

    今晚没有云彩，便能清晰的看见霓虹璀璨的城市，下面的城市灯火通明，可是再往前看便是黑灯瞎火，貌似是一个个村庄，果然每个地方的风貌都是不一样的。

    我想着，透过这个渺小的橱窗看着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