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笑了笑，一脸真诚地道：

    “说实话，我当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台。”

    “京剧确实是京剧，只是京剧一播完，那个播音员的腔调我听着挺别扭，和一般广播里播音员的腔调不太一样。”

    “我之前听人宣传过严禁收听敌台广播。”

    “我当时就脑子一热，没多想，光想着赶紧让收音机别出声了。”

    “现在想想，当时可能太冲动了。”

    在场众人虽然心中有所预感，可此时真的从林卓口中听到“敌台”二字还是心里猛地一震。

    就连最没心没肺的何雨柱此时脸色也多了几分严肃。

    “收听敌台”这事要是给坐实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轻则没收收音机，被处分，写检查。

    重则丢工作，下大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大茂一听林卓的话，也有些慌了，结结巴巴地争辩道：

    “林卓，你可别在这血口喷人。”

    “你弄坏二大爷的收音机，想蒙混过关，就在这拿着这事吓唬人。”

    “我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

    刘海中也是让林卓一番话惊得不轻。

    别说开除，去劳改了，就是背个处分，降两级工资那也够他喝一壶的。

    刘海中只能强做镇定，道：

    “林卓，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收听敌台这事儿是能随便说的？”

    易中海表情也无比严肃。

    收听敌台这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坐实了，自己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至少有个监督不力的责任吧。

    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这一大爷也别想干了，甚至轧钢厂那边也要受到些影响。

    易中海沉吟片刻，严肃地看向林卓，道：

    “林卓，这事可不能乱说。”

    林卓谦虚道：

    “一大爷教训的是。”

    “我刚才确实是有些过于激动了。”

    刘海中一听林卓的话有服软的意思，就趁势道：

    “林卓，你就因为这么个自己胡思乱想的原因把我收音机给砸了，别的你也不用多说了，你还是赶紧赔钱吧。”

    “这个收音机165块，外加一张收音机票。”

    “你要么陪我165块钱和一张票，要么赔个一模一样的收音机。”

    “当然，这台坏了的你可以搬走。”

    许大茂连忙帮腔，道：

    “我觉得二大爷的要求非常公道。您说呢，一大爷？”

    易中海不置可否，只是看向林卓，问道：

    “林卓，你怎么说？”

    林卓不慌不忙道：

    “二大爷这赔偿方案，我觉的合情合理。”

    刘海中一家和许大茂闻言脸上都露出喜色。

    刘海中喜的是自己的收音机有人陪了，许大茂喜的是林卓认下这事，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只是，”林卓话锋一转，道，“只是这赔偿我没法现在就答应。”

    林卓指着收音机上的频率刻度，道：

    “这个频率我记住了，回头我去派出所或者厂里保卫处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台。”

    “要真是咱们国内的台，那我照价赔偿。”

    “要是不是……”

    林卓话还没说完，刘海中连忙打断道：

    “林卓，这种小事，我看还是没必要惊动派出所和保卫处吧。”

    许大茂也连声道：

    “对对对，真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的。”

    说到底，许大茂和二大爷心里根本没底。

    不但没底，其实众人心中隐隐觉得，刚才收听的很可能真的是敌台。

    而且，收听的不是敌台也就罢了。万一是敌台，谁也无法承担后果。

    易中海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事情如果真闹到派出所或者保卫处，那无论是不是敌台，他作为一大爷都会很被动。

    可是这事儿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就让刘海中一家白白蒙受这个损失，也肯定难以服众。

    此时，易中海忽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居委会组织所辖几个胡同大院的治安积极分子开会。

    自己作为院里代表也参加了。

    会上有个派出所的同志给大家上课，要留意偷听敌台的情况。

    当时院里谁家也没收音机，一大爷也没太在意。

    但几个常见敌台的频率倒是记在了笔记本上。

    易中海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了底，沉声道：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居委会组织治安积极分子开会，给我讲了几个常见的敌台频率。”

    “我记在本子上了，到底是不是敌台，咱们一看便知。”

    在场众人闻言心思各异。

    何雨柱和阎埠贵事不关己，纯粹是看热闹，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刘海中一家和许大茂则是内心忐忑。

    天气虽冷，二大爷的胖脸上不断流下汗来。

    易中海当着大家的面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然后打开本子翻找了一下，指着本子指着本子道：

    “你们自己看看吧！”

    几人都凑上前去，林卓也凑了上去。

    易中海的字写的虽然不好看，但是看清楚是没有问题，本子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敌台的频率和名称。

    众人看了本子，又看看收音机，收音机的频率确实是敌台。

    许大茂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这事幸好林卓及时打断，要不然会有什么后果，想想都后背发凉。

    不说这令人羡慕的放映员工作肯定没了，八成还要吃牢饭。

    许大茂此时心里早没了对林卓的恨意，有的只是感激。

    这林卓简直是自己的大恩人啊。

    刘海中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涨的通红，向一大爷道：

    “老易，我真不知道这是敌台啊！收音机我连碰都没碰。”

    说着说着，刘海中眼圈都快红了。

    刘海中转身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许大茂的后脑勺上。

    “好你个许大茂，我没得罪你吧，你是要害死我吗？”

    许大茂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反抗，只能一边捂着脑袋，一边一脸委屈的争辩道：

    “二大爷，我是真不知道啊！”

    “我就是有天大的单子也不敢干这个事啊。”

    “您想想，谁听敌台不是偷偷的听，谁会傻到和一院子人一起听？”

    何雨柱呵呵一笑，道：

    “许大茂，别人没这么傻，你可不一定。”

    许大茂正郁闷的要命，听了何雨柱的话，气的又想和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