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门，正好看见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从盘子里抓花生米。

    刘海中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抄起鸡毛掸子就往两兄弟身上招呼，边打边骂道：

    “反了你两个小兔崽子了，老子还没动筷呢，你两个倒先吃上了，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两兄弟被打得抱头鼠窜，一溜烟就跑出了家门。

    刘海中有些尴尬地对林卓笑了笑，道：

    “小林，见笑了。”

    “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还是老话说得对，棍棒出孝子。”

    刘海中招呼林卓坐下，二大妈又端来一盘醋溜大白菜，打声招呼，就进了里屋。

    说起来刘海中的二儿子刘光天和林卓差不多大，家里来了客人还上不了桌。

    这倒是这个年代的普遍状况，家里来客，女人孩子不上桌。

    不能完全说是封建习俗，更多的是实在是物资匮乏，好酒好菜就那么点，都上桌就不够吃了。

    桌上一盘花生米，一盘咸菜丝，一盘醋溜大白菜，一晚炖萝卜，再就是几个窝头和一壶酒。

    此时北方的冬天，没什么别的菜，主要就是萝卜白菜。

    刘海中拿起酒壶，给林卓和自己各倒了一盅。

    刘海中指着酒盅道：

    “这可是我特意在正阳门小酒馆买的酒，一点水不掺，绝对的好酒。”

    “还有这咸菜，也是小酒馆的独家秘方，别家儿都没她家这滋味儿。”

    正阳门？小酒馆？

    林卓闻言心中一动，看来除了《情满四合院》还有别的电视剧的世界也融合进来了？

    有空倒要去看看。

    吃了几口菜，刘海中举杯道

    “来，咱爷俩走一个。”

    林卓抿了一口，一股清香充满唇齿之间，确实是地道的粮食酒。

    刘海中东拉西扯，也不入正题。

    林卓也无所谓，和刘海中侃起了大山。

    两盅酒下肚，刘海中脑门见汗，脸色变红，似乎不经意地问道：

    “小林啊，听说你今天去厂里办手续了？”

    林卓一听刘海中的话，心中暗道“来了”。

    一边吃着花生，一边点头“嗯”了一声。

    刘海中一脸堆笑道：

    “小林，二大爷想和你商量个事。”

    林卓放下筷子，看向刘海中，等着下文。他也有些好奇，和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刘海中大张旗鼓请自己吃饭，究竟所为何事。

    刘海中搓了搓手，脸上现出愁容，叹气道：

    “小林啊，都是老街坊了，我家情况你大概也了解，大小子虽然是搬出去了，可还有两个儿子”

    “小林，刚才你也见了，我家那不成器的二小子，都高中毕业了，也没个正形。”

    “要不是二大爷我管得严，还不知道能成什么样。”

    林卓随口附和了两句。

    要说这刘海中教育孩子也挺失败的，儿子都培养成了白眼狼，比阎埠贵还不如。

    “光天今年高中也毕业了，到现在还在家闲着，大小伙子总在家闲着，到时候连个媳妇也找不着。”

    “这四九城的姑娘个个眼高于顶，不是要求干部，就是要求大全民。”

    “大集体的都是二等公民，要是街道厂子人家好姑娘直接不考虑。”

    “而且要是不找个好工作，分不了房子，成了家还得和我们两口子挤一块。”

    “我这日子，难啊。”

    刘海中自己似乎也被自己感动了，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林卓心中对刘海中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难？这年头谁家不难？

    “你不是顶了老林的班嘛，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这进厂名额让给我们家光天？”

    把名额让给刘光天？

    林卓差点惊掉了下巴，有些被刘海中气乐了。

    之前知道这四合院里禽兽无耻，可是没以为他们无耻到了这个地步。

    林卓捏起几个花生，慢慢搓掉皮扔进嘴里，脸上还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并不急着说话，他要好好欣赏下刘海中的丑态。

    刘海中见林卓没直接拒绝，心中一喜，连忙接着道：

    “小林，你放心，只要你答应了，我绝不让你吃亏。”

    “我怎么着也是咱院里的二大爷，和居委会的说得上话，你把进厂名额让给我，我找居委会的说说，让你进居委会的单位。”

    林卓皱了皱眉头，道：

    “二大爷，我农村小子，没啥见识，您可别蒙我。居委会那些单位我也大概了解些，都是些废品站，早餐店、小工厂什么的，和咱国营的轧钢厂可没法比啊。”

    “您刚才也说了，街道厂子，好姑娘人家直接不考虑，我可也还没对象呢。”

    刘海中微微语塞，又连忙道：

    “你不一样啊，亲人都在乡下，你到时候刚好老家找个对象，那还不随便你挑。”

    刘海中眯着眼睛笑了笑，继续劝说道：

    “小林，工作嘛，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

    “你看，你家就你一个小子，你一个人两间大房子，随便找个工作将来就能找个好媳妇。”

    “不一定偏要进轧钢厂。”

    “咱爷俩也是投脾气，我给你说呀，居委会这些单位你别看着小，可越是小，你这样的人才越容易脱颖而出啊。”

    “干得好了，说不定哪天就干上街道干部了。”

    林卓心中暗道：

    “这二大爷还挺会画饼。”

    “居委会企业那么好，他怎么不让他自己儿子去。”

    这年头各种工作也有一条鄙视链，只是和后世不一样。

    全民和军官是头一档，机关干部只能是第二档，集体则是第三档。

    所谓全民就是全民所有制，也就是国企。

    而集体又分大集体和小集体，像居委会办的企业就属于小集体，那是鄙视链的最底层。

    大部分小集体的员工也就是比临时工和农民的地位高点，福利待遇和轧钢厂这样的大国企差得远了。

    大国企则是一个完整的小社会，托儿所、幼儿园、学校、医院、澡堂、报纸应有尽有。后来有些企业甚至有自己的电视台。

    这个年代，国企铁饭碗的名号可是实实在在的。

    林卓心中鄙夷二大爷，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微笑道：

    “二大爷，您可别抬举我了，我这算哪门子人才啊。乡下小子，啥也不懂，就指望端这铁饭碗呢。”

    “光天、光福您教育得那么好，搁哪儿都能成才。”

    “来自刘海中愿力+1。”

    林卓听到系统提示音，也有些小惊喜，今天真是没白来。

    刘海中咬了咬牙，伸出一个指头，道：

    “小林，这忙我肯定不让你白帮，只要你答应，我给你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