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田尻赤听到这话有些懵逼。

    “好主意啊！”

    刚刚走进社长室的石原恒久听到这番话，顿时恍然大悟。

    “石原桑。”树谷点头打招呼。

    “石原你来了。”田尻赤走上前迎接。

    “对啊，我看到这些杂志的评分，所以来找你们商量对策。”

    石原恒久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杂志，他算是除了GF社之外最关心《口袋妖怪》的人，看到评分之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没想到，刚刚进门就听到了一番妙计啊！”

    “妙计？”

    衫森康有些不解，“难道我们还不够臭吗，还是你们都喜欢这种被羞辱的羞耻玩法？”

    “噫！下作。”

    田尻赤嫌弃地撇了一眼他，“连这都想不到，我羞耻与你为伍。”

    “切！”

    “确实是妙计。”增田顺二摸了摸下巴笑了起来，

    “这招反其道而行之，肯定会出乎上杉重义的意料。他借助任地狱对杂志社施压也是有限度的。不让杂志社夸我们，还能不让杂志社骂我们不成？”

    “是这个道理，就让人将我们往死里批，批到那种会让人想看看到底有多丑的地步，也算曲线是为我们宣传了。”

    石原恒久也笑了，“栗山君这招，难道还算不上是妙计吗？”

    啪！

    “哦！确实是妙计啊！”衫森康一锤手掌，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

    黑红也是红，前世树谷最钟爱的giegie就是靠小黑子火出圈的，可惜最后鸡精放多了糊了。

    不过和giegie不一样的是，《口袋妖怪》真的拥有非同一般的高质量。当玩家真正接触到游戏本体后，必定会被高质量的内容吸引。

    到时候评价两级反转，所有的黑，都会变成纯粹的红。甚至能够让部分粉丝产生：‘我真是慧眼识英雄，大家都在骂就我在夸。’的想法，于是变成死忠粉。

    以上内容节选自栗山树谷的畅销书：《虐粉，从入门到被粉丝捅死》。

    “我这就去安排。”田尻赤起身。

    “前辈你让他们写文章的时候，重点黑我们抄袭《地狱冒险》。就算是硬蹭，也要把上杉重义宣传出的流量吸干。”

    树谷笑盈盈地说道。

    “明白了。”

    很快田尻赤的撰稿者朋友们发力了，各大杂志上都刊登了文章，有些在黑《口袋妖怪》游戏性差，有些则在喷GF社抄袭上杉重义。

    他们前段时间被上杉重义狐假虎威控评，不让写喷《地狱冒险》的文章，于是此时将怒火全部发泄了出来，指桑骂槐喷得不知道多起劲。

    甚至这两拨“黑粉”还互相嫌弃喷得不够劲，隔空骂战起来，大有开除对方黑籍的趋势。

    吵架永远是喜闻乐见的，各路游戏爱好者都被骂战吸引了。而各个中小杂志见这里有流量，于是纷纷加入战场。

    于是乎，在11月的最后一周内，整个游戏爱好者圈只有种新闻，一种是GF相关，另一种叫“无关紧要”。

    那些本就对《地狱冒险》有所不满的人。开始转火GF社，甚至有人开始贬低GB，认为是GB的性能过低导致游戏性高不起来。

    任地狱无辜躺枪他们此时这才发现，上杉重义打压GF社的行为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负面效果。

    可此时事态已经升级，几乎成了乐子人和任黑的盛宴，他们想控评也来不及了，《地狱冒险》的销量直接腰斩。

    最后上杉重义和石原恒久，都被叫到京都的总部去狠狠训斥。

    ……

    在一栋豪宅之内，客厅中有个面容坚毅，身量挺拔的中年男人，他正坐在沙发上翻读着手中的读物。

    而沙发前的案几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堆杂志，从封面上看都是游戏刊物。

    一个美貌少女从客厅中走过。

    “青叶！”男人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爸爸，怎么了？”

    山中青叶走到男人身旁。

    “哼！怎么了？你是真的不在意啊？把我的两亿元打了水漂！”

    男人满脸严肃地说道。

    山中青叶从男人手中抽出杂志，上面赫然是喷GF社的文章，眉毛微皱：“爸爸，你怎么知道我投了哪里？”

    “哼！就你这样还想管理公司？我就该趁早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省的到时候让你把家底败光了。”

    男人杂志被抽走，于是顺着将双手插在胸口摆出生气模样，也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呵呵，明明说好了不管我把这两亿花在哪，你都不会过问的。”

    青叶毫不在意男人的严厉语气，

    “我记得您看游戏刊物，主要都是在看硬件更新的咨询吧，怎么今天看起这些‘花边新闻’了？”

    “……”男人顿时沉默不语。

    “难道，你在关心我投资的那家公司？”

    青叶一本一本慢慢将桌子上的杂志拿起，每一本有关GF社的文章都被折出了标记。有些字句上还有签字笔的圈住。

    等她将杂志全都拿开，最下面居然压着几张纸，她拿起来一看，上面是手写的漂亮文字。

    “运用舆论促进销量企划书。”

    青叶轻轻读了起来，上面是如何使用黑流量营销的一份企划。看起来是为此时的GF社量身定制的。

    “没想到爸爸居然对我的投资如此上心，我好感动啊！”

    “哼！谁上心了，我只是不想白白丢了两亿円而已。”他一撇嘴不屑地说道。

    “是这样吗？唉，我刚刚还在想，有这么一个关心我的爸爸，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就这样陪在他的身旁该多好。”

    青叶面露浮夸的悲戚表情，“爸爸，你好让人失望。”

    “是这样吗？爸爸错了。”男人面色一软。

    “当然是假的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马上就和他结婚离开你，反正你也不关心我。”

    “你！”男人顿时气迷心窍，往沙发上倒去。

    “……”青叶站在边上无动于衷。

    “嗐，女大不中留啊”

    他自己又重新坐了起来，“啊！我有办法了，我这就去查你喜欢上谁了，然后把他填进东京湾里。”

    “爸爸，你还是这么讨厌。”青叶坐到他身旁狠狠拍打他的胳膊。

    “既然你这么不想我嫁人，又为什么一直逼我去相亲。”

    “我答应过你妈妈了，一定会把你穿婚纱的照片烧给她。”

    男人露出一丝怀念，然后一本正经地看向青叶：

    “对了，我又找了几个好人家，要不你抽时间和他们相处看看？”

    “又来了？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是谁？要是个我看不上的男人，我就把他烧了，给你妈妈看看你的眼光怎么样。”

    “你看不看得上不重要，肯定不会让你知道的。”青叶看着桌上的杂志若有所思：

    “要不这样，我们再加些赌注，如果我这次赚到钱了，你就不能再干涉我。”

    “赚钱还不够，至少要翻倍才行。这份企划也不给你了。”

    男人闻言伸手从青叶手中拿回那几张企划书，得意洋洋地撕了。

    看了看桌上的杂志后他顿时觉得胜券在握：“哼哼，不然你就得乖乖听我安排，我会给你找到最合适的男人的，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青叶的脸上也充盈着笑意。

    树谷之前已经告诉了她，GF社会用反向宣发的方法进行宣传。对树谷充满信心的她，知道自己已经autoWin了。

    ……

    “诸位，如果《口袋妖怪》卖不出个好成绩，我就要被发配到非洲分部去了。”

    从京都回来的石原恒久强颜欢笑，向GF社的几人诉苦道。

    “石原桑你别慌，我们赢定了。”

    田尻赤听了之后哈哈笑着，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被叫到京都去的这几天，我们的货已经全部铺出去了。”

    这个时代游戏卡带的销售主力，除了正经的游戏专卖店之外，而更多的是小卖店。

    也就是像小学中学门口那些文具、零食、饮料啥都卖，甚至敢五毛一根烟散卖的那种小店。

    这种小店出货量小，但架不住数量众多。而且这些小店的老板最是精明不过，他们往往能够把握中小学生的风向。

    原本《口袋妖怪》的卡带，只铺出去8万份左右，其中6万份还是专卖店的例行进货，来自小卖店的仅仅2万份。

    而在舆论引爆的几天，GF社陡然发现，他们的存活全部被订完了。

    虽然现在GF社每天都会收到匿名信和包裹，里面有刀片、各种污秽不堪的液体固体等，甚至还有不少巫毒娃娃和诅咒物品。

    “我从来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不过这些东西倒是极具收藏价值，等到以后访谈的时候我要给记者们展示这个。”

    树谷如此评价。

    全然忘了之前去佛寺神社的时候，也花钱求了签和护身符，这就是身为实用主义无神论者的好处吧。

    然后他让森本佑树逐个筛选包裹信件，将脏东西直接丢了，把稀奇古怪的物品都保存了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上杉重义这边正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脸上是茫然和绝望。

    他也受到了警告，如果销量被《口袋妖怪》碾压，就要被调职发配。

    现在的事态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期，先前的那种乐观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不妙的感觉。

    93年12月1日早上7点55分，此时一些游戏专卖店之前已经挤了不少人。

    这些人有不管什么游戏都原意买来试试的游戏狂热爱好者。

    也有因为乐子慕名而来的乐子人，他们只排队不买游戏，就是来看买游戏的人破防的。

    也有专门以喷游戏博眼球为生的“游戏食雪汉”，等着拿到一手材料好赚点稿费。

    无不例外，这些都被恶臭宣发拉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这款即将发售的游戏到底有多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