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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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人心再硬,硬不过刀

    两骑缓缓而来,令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得以缓解。

    南山世子朱文斌,南征军茅辟译。

    “许兄、方老、孙将军、窦将军、周兄……”朱文斌热情地跟每个人都打着招呼。

    “老夫见过世子殿下。”方天弄道。

    “世子殿下。”周炳勋态度更为尊敬。

    这就是江湖门派跟朝廷的区别,走桩山底蕴再雄厚,不过还是一个江湖门派,大不过拥兵十多万的南山王府。

    若南山王真有意灭杀走桩山,数万大军压来,就算他方天弄能做到万人敌,一样会跟走桩山消失在世间。

    这也是为何徒弟周炳勋有意从军,他不反对,并且在南山王亲自登山抛来橄榄枝后,答应归顺南山王府。

    老人看得很远,走桩山想要长存,必然是要依附南山王府。

    “你来吃席的啊?”许天衣瞥了朱文斌一眼。

    窦良则是眼神不善地看向茅辟译,后者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却是选择了无视。

    “许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又如此大动干戈啊?我前脚刚到蛮头城见到茅将军,就听说这边快要打起来,马不停蹄就赶来了。”朱文斌迷糊说道。

    “没什么大事,左侍令在南叶道不好使,所以只能杀人了。”许天衣笑笑。

    “狗屁!南山王府忠心耿耿,都归朝廷管理,许兄是圣上钦封的永天建左侍,朝廷正二品,谁敢无视?!”朱文斌怒道。

    他走到孙梏、周炳勋等人面前,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知道世子有意装糊涂,也知道现在必须找个替世子扛责任的,孙梏低头道:“周校尉从军,以走桩山弟子加入我长山军,所以我斗胆从军需处拿了批军需给走桩山,不想与南征军在这里发生了冲突。”

    “军需物资,一律统一分发,擅自作主,孙将军你好大的胆子!”朱文斌怒斥道。

    说着,这位南山世子又转头看向了窦良。

    “孙梏擅自挪用军需,是他的问题,窦将军领着南征军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抢物资啊?胆子是不是同样大了一些。”

    王荒与宗磬对视一眼,两人就要站出来,毕竟事情因他们而起,如果不是他们听到风声,带人来这里,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方不。

    窦良却是先开了口:“我窦良做事,从来都是觉得公允为最,军需分拨有失公允,走桩山非军队建制都能分到比南征军更多的军需,我窦良自然看不过去。”

    “窦将军是想说,军需处分拨军需有失公允了?”朱文斌道。

    许天衣一把将北牧刀扔给他:“军需处不是你说了嘛,公允与否还让我亲自去查?”

    朱文斌匆忙接住,笑着道:“不能,不能,军需处是兵部、军器监共同管理,哪能是我说了算的?许兄,你可不要乱说话。”

    “那我这左侍呢,能说了算?”

    “当然!一定说了算!”

    “从今日起,蛮头城所缴战利品,一律归自己所有所用,行吗?”

    “行!必须行!南征军本就直属正安城管理,缴获战利品归南征军自己所有,没有一点问题!”

    孙梏欲言,却是在看到朱文斌的冷厉眼神后,噤声下来。

    方天弄不说话,周炳勋也不敢作声。

    窦良看向许天衣的神色中有着不小的惊讶,王荒、宗磬等一众南征军兵士,无不心情激动。

    一直以来,南征军缴获的物资,都是被南山王府以军需处的名义索要拿走,分拨下来的军需少得可怜,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南征军一日在南叶道,为了生活就不得不忍气吞声。

    稍作反抗就是被军需处以各种理由克扣军饷、粮食,如此兵士们就得饿肚子,所以军需分拨,一直是困扰傅疾时、窦良的大麻烦。

    如今就这么被许天衣以雷霆手段给解决了,如何不让人舒心快意?

    王荒更是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娘的,痛快!”

    事情得以解决,有扈三娘、常青两位中原十大高手在,方天弄也没有了一战的意思,江湖盛传背棺人、棺人是侠侣,就算不是,一背一骑,形影不离,真跟一人打,另一人若看不下去了,吃苦头的可就是他了。

    一打二,没有一点胜算,自然不会在自家山头做那丢门面的举动。

    “许哥儿,这里人这么多,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朱文斌凑近许天衣,小声道。

    “我不已经没让人再动手了。”

    “……”

    许天衣从朱文斌手里拿回北牧刀,问他道:“你去不去蛮头城?”

    刀不在手中,朱文斌就像是终于不被人威胁一般,松了口气,连忙摆手道:“不去了,我与方老还有些话要谈,准备上山一趟。”

    许天衣点点头,扭头看向孙梏。

    见到许天衣的动作,朱文斌立马上前一步,冲孙梏喝道:“还不快多谢许兄不杀之恩?!许兄贵为朝廷左侍,要定罪你孙将军,容易得很!”

    话外之意,你孙梏道歉不是给北牧世子道的,是给朝廷正二品左侍这一官身道的。

    “孙梏多谢许左侍恩情!”孙梏抱拳道。

    许天衣没有在意朱文斌那点小伎俩。

    这就是北牧军伍与南叶军伍的区别,前者的血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后者虽也不是惧死之人,可却已经被官场和世俗有所浸染了。

    二十多辆马车,在长山军、走桩山面前被南征军拉走,就算心中憋屈,也无一人敢出声。

    临走前,窦良看了眼没有一点要走意思的茅辟译:“你不走?”

    “我与朱世子有些事情要谈。”茅辟译自始至终如同一个看客。

    “许兄,窦将军,是这样的,我在蛮头城与茅将军一见如故,想着向茅将军请教一些兵法学识。放心,茅将军欣赏完走桩山的风景,傍晚之前就能回去。”朱文斌笑道。

    许天衣折返回马车,路过窦良时不咸不淡说了一句:“绿水留不住,青山劝不走。”

    窦良深深看了一眼茅辟译,牵动缰绳,丢下一句话,驾马离去。

    “茅辟译,别忘了你当初那句话,人心再硬,硬不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