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楼真人的一课
莫北听到这个数字大受震撼,喃喃道:“这得多少只兔子皮才能换来啊。”
“什么兔子皮?”李清竹又被他的怪话搞的一头雾水。
“没什么。”莫北见司仪语速放缓,他看了看两人玉几上未动的灵果说道。
“大典貌似快要结束了,咱们快把灵果吃了。”说罢莫北把面前几个灵果都揽入怀里,正咬下第一口,还未来得及品味道,再一回头只见李清竹面前的灵果已经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莫北一瞬间看到李清竹咽动的喉结,他还以为是收入储物袋中了呢。
“怪不得,我说那天就我抱着一堆食物呢。”
莫北笑了笑,连忙囫囵吞枣把几个灵果咽下了肚子,只感觉修为有些微不足道的提升,并没有太多效果。
没过多久,大典悄然结束,众人已经走出殿外,各峰安排的接引弟子已经等候多时。
第七峰的接引弟子是一名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一名白袍老者,正是青楼真人。
莫北见青楼真人懒散的跟在白袍男子身后,心中疑惑:“不应该是他站在前面吗,真是奇怪。“
两人已经迎向众人,白袍男子率先说道:“诸位同门,在下范楷,是今日第七峰的接引人,接下来请大家跟随我前往传送阵。”
说完便领头走向传送大殿,边上的青楼真人身形未动,对着人群内的李清竹说道:“徒儿,你随我来。”
人群逐渐走动,莫北看向李清竹,李清竹也感受到视线,回头相望,两人眼中颇有不舍。
李清竹清楚,只此一别,可能就会被淹没在人海,永不相遇。
他衣袍下的手紧紧握着,对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莫北,保重。”
莫北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清竹离去的身影。
随即将背在身后的手松开,跟上了人群。
人群中,已经分不清莫北的身影。
只清楚,那黑衣男子,手上也有勒出的红印。
次日
第七峰的外门弟子居所处
范楷已经将新入门的弟子召集到室外,分发着储物袋。
待手头最后一个储物袋发放完毕后,范楷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同门,储物袋内包含一套宗门衣袍、宗门书册、宗门玉佩,住宅地址及钥匙,还有镇宗功法《御天决》”
“接下来大家请随我前往学堂,峰主会为大家上第一堂课。”
人头攒动,众人已行至学堂。
第七峰的建筑有别于宗门大殿,均以木材作为建筑材料,整体构筑浑然一体,似是法力直接生成,看来应是青楼真人的手笔。
学堂内空间宽阔,摆满了书桌,桌子上放有笔砚文书,还有一个小小的熏香炉,炉内正飘出袅袅白烟,熏香入鼻,顿感一股木质气息的清香,众人躁动的心也随之平复下来。
青楼真人正闭眼坐在最前方的讲坛上打着瞌睡,众人刚一落座,他的眼睛就缓缓睁开。
他悠悠说道:“御天宗共有七峰,七峰中首峰资源最为丰富,而我第七峰资源排在最后。”
“所以宗门都会将一些资质较差的弟子安排到第七峰。”
此言一出,众人心下都犯起了嘀咕,青楼真人不在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捻了捻胡子。
“正常来讲,峰主是不会给你们这些外门弟子来上课的,因为你们中,大多数都无法晋升到筑基期,成为内门弟子,或许你们就是最后一次见我。”
“但我还是决定为你们上一课,这一课至关重要,取决于你们是否能在九州中存活下去,取决于你们是否能以最差的资质,修最远的大道。”
“当你们开始修行的时候就会发现,修行无岁月。在修行过程中,外界的一切因素都会被淡化,你的注意力会全部关注在修炼这件事上。”
“有些修士,闭关修炼一次可能就需要数年或数百年,而在他闭关过程中,时间的流逝是不易察觉到的。”
“有些修士闭关许久,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日新月异,寿元将近。”青楼真人唏嘘的说道。
随即青楼真人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日晷,对着众人说道:
“这是灵器日晷,上面会有时间,还可以设置让它叫醒你们,待你们有了灵石,可以先去买一个。”
青楼真人收起宝物,向前迈出一步,紧接着说道:“这些都是一些常识,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是你们日后即将遇到的人,那些境界或身份可能会高出你们很多的人。”
“有些人可能是天之骄子,他们出生就在名门正派,资源丰富,修为扶摇直上。但实际上,他们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功法,磨炼法术,学习新知识。”
“这就形成了弱点,有些人可能修为颇高,但实际上对外界一窍不通,不清楚人情世故,活了几千岁可能还不如十几岁的一个凡人了解的多。”
“当然,这只是少部分,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就是人的第一反应的破绽。”
此时青楼真人原本慵懒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无比,他铿锵有力的说道:“人的第一反应决定了人的一生,举一个例子,比如在看见身边有人摔倒时,有些人会下意识的去搀扶,而有些会躲避。”
“再举一个例子,假设在斗法时,你的法术击出,对方是使用宝物防御?还是直接用法术对抗呢?”
“我们是可以通过在瞬息之间发生的突发事件,去关注这些细节,来去判断他的性格和习惯的,只要抓到这种破绽,你们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青楼真人的眼神再一次变的慵懒,慢悠悠的走向学堂外:“话已至此,你们是否能领悟到,并举一反三,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一席话虽然时间不长,但其中含义已经足够众人思考许久。
众人思考时,一名黑衣男子突然站起身来,向青楼真人的方向追去。
青楼真人刚刚走出学堂十几米,神识便感觉背后有人追来,当下停下脚步驻足回望。
莫北走到他近前,微微有些气喘的说道:“峰主,敢问您那一番理论,是自己研究出来的还是从哪里学来的?”
青楼真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是你这个怪胎小子,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问我这个问题。”
随即青楼真人衣袍一震,一股金丹期的威压直逼莫北。
“你要清楚,我可是峰主,倘若你对我不敬,我是可以直接处置你的。”
莫北直感觉身上重若千钧,逼的他不由得弯下了腰,即将跪在地上。
但莫北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目光直视青楼真人,并未有半分屈服的意味。
青楼真人见他此状哈哈一笑,收了威压,缓缓说道:“小子,看来我讲的这一课你没白听,已经可以运用其身了,哈哈哈。”
莫北顿感浑身轻松,清楚自己押对了宝,连忙低头行礼:“多谢峰主赐教。”
青楼真人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说道:“那理论确实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我当年得到的一本书中看来的。”
莫北连忙追问道:“是什么书?”
青楼真人蹙了蹙眉:“那本书因为一些原因,被销毁了,书名叫什么我也忘记了,但作者很奇特,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叫做燚(yì)㵘(màn)真人。”
莫北还欲开口追问,青楼真人打断道:“好了,我已经说的够多了,这个人的名字已经成了禁忌,不要乱打探。”
“还有,其他峰主可不会像我一样,你要小心。”
说罢,青楼真人储物袋中飞出一个木桩,他一步踏上,便御桩飞去。
“见美人去喽,哈哈。”
莫北望着青楼真人离去的身影,口中喃喃说道:“燚㵘真人,燚㵘真人...”
课程已经结束,学堂内也陆续走出人来。
莫北刚刚乍眼的行动已经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看到此刻他还停留在原地,众人不免议论纷纷。
“那个人好像就是变异杂灵根的怪胎。”
“是啊,刚刚跑出去肯定是去赶着巴结峰主了,凭着怪胎的名号,想混个脸熟。”
“管他作甚,不过一个废物,若不是日曜宗大规模招新,导致御天宗降低门槛,区区杂灵根,根本入不了外门。”
众人的议论将莫北拉回现实,他并没有理会,从储物袋中拿出地址和钥匙,便径直向住所走去。
“莫师弟,等等我。”
莫北回头观瞧,原来是那名带队的师兄,范楷。
范楷走到莫北身边说道:“莫师弟,我与你同路,一起走吧。”
莫北点了点头,两人并行而去。
“莫师弟,刚刚他人所言,你不要往心里去,灵根并非由人定,杂灵根也代表不了什么。”
莫北听闻范楷的安慰,对范楷升起几分好感。
“范师兄,能否与我讲讲变异灵根的事情。”
范楷略加沉思:“灵根是有可能会变异的,这一过程通常在孕育婴孩的过程中出现,是无法轻易察觉的。”
“你的母亲是修士吗?在怀你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莫北落寞的摇了摇头:“她是凡人,我们早已失散了。”
范楷见状安慰的说道:“仙凡有别,早些断了念想,并非是件坏事。”
“据我所知,变异灵根有风、雷、冰、血、气等等。通常变异灵根都是天灵根,不会再有其他灵根,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待你修为高深了,或许可以去夫子山找到答案。”
莫北点了点头,说话间,两人已行至莫北的新居所。
莫北低头作揖说道:“多谢范师兄照顾。”
范楷摆了摆手:“莫师弟不必客气,你我都是同门,这是我应该的。”
莫北抬起头,范楷紧接着说道:“师弟,你今日行为有些唐突,下次定要注意,我们身为外门弟子,倘若没有什么背景,最好与大人物保持距离。”
范楷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纸交于莫北:“这是我的居所,莫师弟,你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莫北接过纸条,又行了一礼,目送着范楷离去。
莫北拿出纸条与宗门书册里的地图仔细对比,口中喃喃说道:“什么同路啊,不是反方向吗。”
太阳西斜,即将落幕的阳光依旧强烈的照在莫北身上。
周身温暖异常,已不清楚是身上还是心里。
清晨,莫北的新居所内。
此时,莫北正坐在寝室内的桌子上翻弄着宗门书册。
宗门分配的居所规模不大,仅一堂两室,但胜在清净,弟子们的居所都间隔较远。
“这居所实在太小,没有什么功能性的建筑,不过比起前世,算是好上太多了。”
“需要到筑基期才能拥有洞府吗,这实在太过遥远了。”
莫北站起身来,不再考虑这些,出了房门上完锁,便向宗门的藏书阁方向走去。
莫北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呼喊声。
“莫道友,莫道友!”
莫北回头一看,是一名长相憨厚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有些面熟,大概也是新入门的弟子。
“你认识我?”
那男子跑到莫北跟前,气喘吁吁的行了一礼,说道:“自然是认识,俺...我叫石飞鸣,也是今年加入的,你我居所相邻,今日是想来打个招呼的。”
莫北回礼的同时对着眼前之人审视了一番。
此人年龄与他相仿,皮肤晒的黝黑,行礼的手上布满老茧,穿着御天宗的白袍服饰,看起来极为不搭。
莫北了然,放下了戒心,对着石飞鸣说道:“石道友,实在不巧,我正要前往藏经阁,石道友要是有时间,不妨同去。”
石飞鸣当即心下大喜,痛快回道:“正好,我也想去藏经阁看看呢。”
两人边说边走,莫北也了解到了石飞鸣的一些情况。
石飞鸣与他一样,同属杂灵根,身份也较为低微。
他自幼丧父,由母亲拉扯大,自小住在帝星城的破瓦寒窑里。
由于家境贫苦,母亲获得的收入又极为有限,懂事的他从小就开始自谋生计。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17岁这一年,他的母亲终于攒够了前往御天宗的路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给了石飞鸣,希望他可以成为修士,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