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绝境
李清竹听闻屋外所说,嗤笑道:“你们这帮人还真是直接。不过,我可没什么储物袋可以交给你们。”
李清竹一边说一边运起灵气,只见他手中凭空出现数枚种子,他将种子掷向四个角落,藤种触地迅速钻入土内,生根发芽。
“东西南北各四人,领头的根据声音推测,应该在北面。”李清竹对莫北说道。
莫北当下了然,带上眼镜,轻轻走到北部大门处,运起灵气探头一看。
树林内一片漆黑,看不见人影,但眼镜上可以明显看到几人的修为。
“我大概清楚他们的位置了,炼气二层一个,三层两个,七层一个,看来最高的就是头领。”
莫北即刻返回李清竹身边,脸色凝重,向李清竹问道:“他实力与人数高出我们太多,你我该如何应对。”
李清竹听到莫北言语,顿感压力巨大,他强行镇定:“我的种子感受到地面布置了两套阵旗,此地声音又极为安静,应该有一套禁音阵,另一套,恐怕就是困敌阵了。”
“困敌阵是什么?”
“困敌阵不过是最初级的阵法,使用阵盘和阵旗及灵石驱动,持阵者可自由进入,向阵内攻击,被困之人需要找到阵眼或攻击大阵,待灵石耗尽才可破阵。”
莫北神色焦急,问道:“清竹兄,你可有破阵之法?”
李清竹苦涩的笑了笑:“我阵法造诣太低,无法找到阵眼所在,恐怕只能强行破阵了。”
另一边,匪徒头领听到李清竹所言,并未恼火,而是仔细观察他们接下来的行为。
只见屋内掷出几个东西就消失不见,紧接着便是一名男子探出头来又返了回去。
“你们三个,看见扔的是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大哥,我只见他扔出来后就不见了。”
头领略加思衬,将手头的灵器飞刀攥紧,对着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去屋内试探一番,我会用飞刀掩护你们,无需担心。如果你们将他俩拿下,物件里,各挑一件想要的。”
三人听到此言颇为兴奋,将李清竹掷物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连忙从树上跳下,直奔屋内而去。
三人已抵达门口,一名矮小男子带头迈进屋内一步,与两人对峙了起来。
矮个男子进了屋子就不敢再冒进一步,市侩的笑了笑,对莫北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啊。”
莫北此刻正有些焦躁,一对眉毛紧紧蹙起,不耐烦的说道:“与你何干。”
矮个男子一对小眼睛在莫北身上打量了许久,见莫北身无长物,背个包裹,连储物袋都没有,当下便有论断,对莫北回道:
“公子恕我冒昧,兄弟几个今日只为求财,不为害命,看公子情况,应当是同行的旅人,不值当趟这条浑水,不如各退一步,兄弟保证公子平安无事走出去。”
莫北心下一惊,感叹到自己的贫穷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进来的三个匪徒腰间都挂着储物袋,难免被对方推测出来身份。
李清竹见莫北正在思衬,不免也顾虑起来。
就在这时,矮个男子眼中精芒一闪,突然发起攻击,巨大的火球自其手中骤然发出,又有两把飞刀潜藏在角落,对着两人的背部直射而出。
李清竹有所防备,反应自然不慢,再次展开护罩抵挡。
“轰”的一声,巨大的火球撞击在护罩上,李清竹借爆炸的遮挡,手臂悄然划过储物袋。
两把飞刀也已经斩击到护盾上,一击未中,便对着护盾周围环绕起来,等待时机。
矮个男子见偷袭未中,便又酝酿起第二波攻击,但李清竹哪会给他们机会,手中一抖,只见凌厉的剑芒一闪,一道剑气直奔三人而去。
三人虽有预料防备,但剑气实在太过强大,直透三人而过,斩击到了室外的困敌阵上。
剑气与困敌阵相撞,透明的大阵一顿动摇,连颜色都黯淡了些许,但可惜离破阵还有一段距离。
树上的头领见此情况,惊的冷汗直冒,喃喃自语道:“幸亏大阵没破,三个人试探出底牌,倒也不算亏。”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三人岂会不知他有底牌,但终究是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双眼,失去了性命,这在机缘遍地的修仙界,是很常见的。
匪徒头领扯开他那沙哑的嗓子,大声喊道:“立即补充困敌阵灵石,所有人,不要吝惜灵气,向屋里招呼,他那龟壳子撑不了多久,到吃肉的时候了!”
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其他匪徒对三人的死并无太多反应,听到头领发言,更是感觉热血上头,纷纷从树上跳下,补充完灵石后,当即运起法术攻向屋内。
各种法术直击屋内,原本废弃的客栈短短几个呼吸,就被法术击的残破不堪,两人在护罩内,已经可以直接看到周遭匪徒的身影。
莫北此刻担心的望着李清竹,李清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明显是灵气消耗太大导致的,他紧张的问道:“清竹兄,你没事吧。”
李清竹双眼有些无神,奋力催动着护罩抵挡攻击,同时回道:“我没事,不过是消耗性法器抽走了我太多灵气,我灵气虽不多了,但还可以支持片刻。”
莫北心如乱麻,赶忙问道:“清竹兄,你的法器还能使用几次?”
“这法器最多能使用两次。”李清竹展开手掌,将手心中的小剑显露出来。
李清竹脸色复杂,语气决绝的说道:“稍后我会将我最后的灵气汇入法器,攻击大阵并掩护你,是否能破阵而出,就看你的造化了,此次连累了你,真是对不住。”
莫北听闻,心头一阵绝望,他清楚剑气破阵的几率几乎为零,刚刚已经实践过了,他不甘的再次发问:“清竹兄,你此次出行,难道没有族中长辈为你暗中护法吗!”
李清竹摇头回道:“倘若有护法,早就该出来了,我此次离家出走,家族没能将我拦下,已经表明了态度。”
莫北他无意识的攥紧拳头,望着屋外的天空,各种法术相互撞击到护盾上,交织出绚丽的颜色。
重活一次,穿越到梦寐以求的世界,难道就戛然而止了吗?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世界的美好他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如此多的风景,他多想往前走走,去看一看啊。
莫北感叹到命运的嘲弄,不由得低头暗叹。
突然,他发现眼角处有一丝不一样的光景!
眼镜莫北并未摘下,他将头一偏,看向了那处不自然的地方,在树顶上,有着一串???
莫北心头一阵疑惑,他眯了眯眼,仔细瞧向树顶,发现那串问号的下方居然是那只蓝白相间的小鸟。
莫北脸上顿时涌出喜色,心头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对着李清竹激动的说道:“清竹兄,你有没有注灵草,快拿出来。”
李清竹听莫北一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道:“是有几株,这个节骨眼,你要做什么?”
莫北当即心下振奋,“清竹兄,你还记得他们跳下树,补充灵石的阵旗在哪吗。”
李清竹稍加思索:“他们的动作我通过种子都已经观察到,自然是记得的。”
“倘若去掉一个阵旗,大阵还能正常运转吗?”
“当然不能,这只是最初级的法阵而已。”
莫北已有决断,他望着匪徒首领的方向,对李清竹说道:“清竹兄,你将法器交给我,稍后由我来催动,我有办法可以破出重围。”
李清竹望着莫北坚定的眼神,虽然心下犹豫,但本能上,还是决定相信了莫北。
他将法器与催动法术的玉简一同交给莫北,莫北接过,发现小剑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来源正是李清竹的手掌,虽然李清竹看上去决绝刚毅,但内心的不甘,恐怕不输莫北半分。
法术并不复杂,甚至比火球术还简单,几个呼吸他便已学会。
莫北对着众匪徒大声呼喊:“停手!我们投降。”
头领听闻,大喝一声:“停!”
随即众匪徒纷纷停下攻击,自攻击开始到结束仅过了几分钟,匪徒们即使是交叉施法,灵气也是已经消耗大半。
见对方停手,莫北悄声对李清竹说道:“稍后把注灵草扔到匪徒头领的阵旗附近。”
他再次开口喊道:“为表诚意,我们现在就将部分财物扔给你,接好。”
李清竹听到号令,立即将注灵草掷出,匪徒头领见掷出的是灵草,便没有操控大阵阻拦,灵草直接砸到阵旗之上,将附近的几个灵石挤出了阵旗,大阵的光芒又黯淡些许。
匪徒头领看着这一幕,不屑的笑了笑,回头看向莫北:“好把戏,不过想破掉这困敌阵,掸去这几块灵石可不够。”
莫北似笑非笑的回道:“那算上它呢?够不够。”
匪徒头领心下大惊,再侧目看去已为时已晚,在掷出注灵草的时候,小鸟已经被深深吸引,仅他回头说一句话的功夫,小鸟已将注灵草跟灵石吃的七七八八,甚至爪子上还抓着最后几块灵石,它还打包了!
他再来不及驱赶灵鸟或补充灵石,赶忙大声呼喊,想要众人拦住两人,但一个字都还没出口,就已经无法再次发声。
凌厉的剑气,已经穿过他的身体。
莫北施法之后感觉灵气已经所剩无几,赶忙一只手揽过李清竹的细腰将其扛起,直奔御天宗方向逃去。
李清竹被扛起的同时,仅剩的灵气立即绘制法术纹路,将四周埋下的种子催生成藤箭,对着众匪徒齐射而出。
变化仅在转瞬之间,匪徒头领及众匪徒就死伤大半,余下的匪徒面面相觑,自然不敢再追。
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死者的财物,没有了头领,又瓜分成两个阵营,双方争斗起来。
莫北与李清竹刚出树林,便看见匪徒们的马匹,当即牵了两匹马骑乘逃离,两人行了一个时辰,就弃马改为步行,步步谨慎,生怕被匪徒追踪。
两人走走停停,不分昼夜,期间再未遇见其他歹徒,终于在一个月后抵达了御天宗山门之下的小镇。
一名男子浮在空中,默默注视着进入小镇的两人,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御剑,直奔旷原方向而去。
男子行至一处隐秘洞穴中,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阵盘,将灵石镶嵌到阵盘纹路上,暗运法决,一阵光芒闪过,洞中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下一刻,男子已经出现在一座山巅,他休息了片刻,又再次镶嵌灵石,运行法决,短短一日,他就已经回到了旷原。
李家大殿上,家主李鸿朗坐于大厅中央,他看起来人至中年,穿着一身青色布袍,看起来极为节俭,此时他眉头正紧紧蹙起,与二长老探讨生意方面的问题。
屋外传来破空声,随即一名男子进入屋内,此人正是洞中传送的男子,李家三长老,李鸿轩。
他一进屋便拱手行礼,恭敬说道:“参见家主,大哥。”
二长老默默点头,并无太多反应。
而李鸿朗见到他顿时眼前一亮,赶忙站起身来,激动的说道:“鸿轩,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清竹怎么样!”
李鸿轩听闻此言,脸上顿出几分愧色,当即跪在地上,低头说道:“清竹已经平安到达御天宗,但鸿轩辜负家主交代,恳请家主责罚。”
李鸿朗有些摸不着头脑:“鸿轩,是否发生什么变故,为何要责罚你啊。”
原来在李清竹初离家时,李家已发现其动向,但迫于资源不足,李鸿朗尽管爱女心切,也只能对现实低头,放任其女前往御天宗。
但终究放心不下她独自离去,故安排族中最为机警的三长老暗中护法,嘱托保护其安全。
李鸿轩得其任务,自然该服从命令,但家中情况不容乐观,生意上频频受阻,仿佛被一张不知名的黑手所笼罩。
李鸿轩机敏过人,早已开始怀疑是有人暗中针对,但苦于毫无证据,无法探查出是哪一方势力,他借此次李清竹出门的机会,特意暗中观察,想要引出幕后主使。
路途过半时,果不出他所料,原本仅有李家知道的行踪,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
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观点,即使在李清竹最危机的时候也忍住没有出手,就是为了将消息传回族内,并保住自己的性命,避免家族再受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