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瞪大了眼睛！

    “辞旧，这两位大儒是什么境界？”

    许新年还没从三百遍圣人语录的绝望中挣脱，许二叔道：“听年儿说，是儒家五品：德行。”

    张九龄在一旁默默的说：“师尊是四品君子，离三品只差一步”

    许七安和许平志震惊的听着张九龄说的，居然这么高。

    随后许平志把在城外见到的一幕，兴致勃勃的分享给侄儿。

    只要我牛皮吹的够大，世上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许七安又震惊了。

    许新年吐出一口浊气，有些懊悔的看了眼套路自己的许大郎，没好气道：“德行境能规范人的行为举止，用言语操纵他人。”

    “此境最核心的能力是初步掌握了言出法随的真谛，能一定程度上篡改事物的规律，因此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以文乱法。”

    “当然，像两位大儒那样的手段，只有突破到四品君子境才可以”

    两个武夫听的心驰神往，许二叔遗憾道：“各大体系都有神异，只有武夫好勇斗狠。”

    所以是粗坯……骄傲的儒生许新年考虑到两个粗坯的辈分都比自己高，有充足的理由动粗，便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接着，他发现堂哥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

    “二郎……”

    “嗯？”

    “哥平日待你不薄。”

    “大哥说这话之前，请摸一摸自己的良心。”

    “大哥有一事相求。”

    “……说。”

    “他日，二郎到了德行境，我需要你一个承诺。”

    “……说。”

    “二郎要对我说：大哥的貂蝉在哪里？哦，大哥的雕，缠在腰上！”

    “你下贱！”许二郎拂袖而去。

    张九龄一脸奇怪的看着许七安，：“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你确定要这样”

    许七安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位帅气师兄，：“额，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张九龄笑了笑说道：“我叫张九龄字子寿，叫我子寿或者张师兄都行，两位大儒都很中意你，相信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师弟的”

    许七安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师兄刚才说可以帮我？”

    张九龄点了点头说：“儒家六品儒生境可以抄录别人的技能，我记录过，我也可以使用言出法随”

    许七安惊喜的说道：“师兄可愿意帮我”

    张九龄继续说：“额，言出法随是有代价的，只有到了儒家四品叫‘君子’，君子养浩然正气，百邪不侵，才能规避反噬”

    “你出来时也看见，死去的那两匹马了，那就是因为老师和李慕白大儒言出法随后反噬而死，这是因为如果法术施加在某一方，那么，被施加法术的那一方会代替承受反噬效果”

    这……许七安瞳孔一缩，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把理想付诸现实。

    我的貂蝉在腰上——这句话带来的法术反噬，可能是缩阳入缝，也可能是铁丝缠腰。甚至……吊爆了。

    许七安意外的看向张九龄，这位师兄对他有点太好了。

    张九龄看出了许七安的疑惑，笑着说，：“至于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

    张九龄从身上摸出一本书，递给了许七安，说：“这是见面礼，我记录的一些法术，大多数是司天监的望气术，有三张言出法随，望气术比较好用，所以较多”

    “言出法随的反噬非常大，以你现在的修为适量而为”

    许七安接过书籍，认真的点了点头，张九龄的意思他听懂了，就是小老弟，你修为太差，用了可能就会死。

    许七安郑重的向张九龄道了一声谢。

    许七安要去一趟司天监，许平志父子去了长乐县衙，张九龄往云鹿书院走去。

    首次来到观星楼，这座京城最高建筑，许七安啧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打量。

    “以前来过观星楼吗。”宋卿问道。

    “第一次。”

    “可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惊讶。”宋卿从许七安的眼神里看到了‘平平无奇’四个字。

    许七安笑道：“我二叔常说，我自幼心有静气，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也许就是天赋。”

    宋卿眼睛一亮，振奋道：“只有这份静气，才配与我谋事。”

    刘禄辉无语的撇了撇嘴，并没有搭话。

    一群人来到了观星楼七楼，看见六师姐褚采薇坐在一张桌案边，案上摆琳琅满目的食物。

    刘禄辉从自已的储物戒指里拿出几包桂月楼的糕点，放在桌上，褚采薇看见眼睛一亮，嘴里的还没咽下，含糊不清的说“师弟，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桂月楼的糕点”

    刘禄辉笑了笑，从桌子上拿了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说，：“师姐，你虽说光吃不胖，但也要修炼啊，我这个师弟修为都超过你了”

    褚采薇装作没听见，转移话题对着许七安说道：“你怎么又惹事儿了”

    “你之前不在观星楼？”许七安已经从宋卿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到长公主那儿打秋风了。”褚采薇道。

    许七安刚好饿了，很自来熟的坐在桌案边，伸手去拿鸡腿。

    啪……

    褚采薇小手一巴掌扇开他的猪蹄，大大的杏眼充斥着警惕：“没吃饭？”

    “嗯。”

    “宋师兄你带他回去吧，吃完饭再送回来。”

    许七安顿时无语，刘禄辉吃着糖葫芦在旁边笑。

    为什么觉的这个监正的七弟子有点腹黑啊。

    褚采薇一边吃一边问，：“你怎么跟姓周的打起来的”

    许七安回答：“我带妹妹逛街，姓周的瞧上她姿色了。”

    “你妹妹漂亮吗？”

    “跟你不相伯仲。”

    “那确实是美若天仙，不似人间凡物。”

    刘禄辉咳咳的咳嗽两声，喝了口果汁压了压然后说：“师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

    褚采薇拿吃完的鸡骨头丢刘禄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话”

    刘禄辉接过垃圾，随手放在桌上，褚采薇气呼呼的说：“你在说我，就不和你玩了”

    刘禄辉哈哈笑了两声。

    许七安看着这对师姐弟打闹，发现他想要做监正女婿的想法好像要泡汤。

    褚采薇气呼呼的加快速度吃。

    刘禄辉随后看向许七安，对他说：“税银案已经结束了，你知道是谁掉包了你二叔的税银吗？”

    许七安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小捕快”

    刘禄辉从桌子上烤鸡上扯了一个鸡腿，一边吃一边说：“之前师姐去查税银案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在办，所以知道一点，掉换税银的是御刀卫的千户陆淐之，还有户部度之主事郑新。”

    “所以？”许七安挑了挑眉。

    “我听说，户部侍郎周显平是他们的靠山。”刘禄辉将鸡腿骨头扔在桌上。

    卧槽特么……许七安忍不住想爆粗口。

    许七安瞬间想明白了一切，从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许七安说了一句：“刘兄，会望气？”

    刘禄辉喝了口果汁说：“我是六品炼金术士，自然会望气，不过老师不让我随便看”

    许七安面带疑惑，这时褚采薇吃完正在舔着手指说：“师弟的望气术变异了，师尊说是师弟的天赋太高，停留在七品的时间有点长，所以自身天赋使当时还是七品风水师的师弟产生进步”

    “就导致他的眼睛发生了异变，可以看见更多东西”

    褚采薇拿起一块糕点：“我记得当时师弟给自已的能力取了个名字，叫清瞳”

    许七安一脸惊讶的看着平静吃糕点的刘禄辉，这么厉害。

    随后看向褚采薇“采薇姑娘，你也会望气吗？”

    “嗯。”褚采薇咽下嘴里的食物，“八品术士叫做望气师。望气术是我们术士最基础的能力。后续的种种神异，都建立在望气的基础上。”

    她说起自己的修炼体系，显得健谈、兴奋，叽叽喳喳说：“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术士的九品不是望气师而是医者么？”

    许七安摇摇头，捧哏似的追问：“总不是你们术士都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吧。”

    褚采薇挺直小腰杆，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很享受当老师的感觉，说道：

    “世间万物都有气数，其中以人为最，人生八苦、七情六欲都是气数。医者救死扶伤，不可避免的会沾染生老病死，久而久之，便会诞生出一双可以看穿气数的清瞳。”

    我就喜欢这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姑娘……许七安说：“那你能看看我的气数吗？”

    褚采薇用手帕擦了擦小嘴，凝眸审视着他，黑亮的眼睛里迸发出清气，一点点占据瞳孔。

    在清光缭绕的双眼凝视中，许七安灵觉被触动，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俄顷，褚采薇眼里的清光消退，她脸色如常：“气数淡红中夹杂着黑气。”

    “什么意思？”

    “红色，代表着你是吃官家饭的。但色泽偏淡，说明你是底层胥吏。黑气则是厄运的象征，这点我想你深有体会。”

    许七安皱了皱眉，试探道：“难道就没有其他颜色？比如象征天命之子的颜色。”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便好，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就是大不敬之罪。除了皇帝，没人敢自称天命之子。”褚采薇吃了一惊，大不敬也就罢了，这人哪来的底气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

    她看不出来，可能是段位问题，或者我的欧皇体质与气数无关……许七安表面神色自若，心里念头起伏。

    许七安念头一起，要不要让这个刘禄辉看一看。

    许七安随后摇了摇头，既然普通的炼金术士看不出来，那应该没什么事，先不用找刘禄辉看。

    啪！

    褚采薇又是一巴掌打开许七安拿食物的手，鼓起腮，表达自己的不高兴：“你等我吃饱嘛，吃饱了再给你吃。”

    许七安看一眼被干掉三分之二的丰盛食物，这俩人在这比赛大胃王吗？

    “对了，户部侍郎如今处境如何？”许七安端正坐姿，不去看食物。

    “不知道，我又不关心这个”褚采薇说道。

    “户部给事中前些日子弹劾周侍郎，折子被陛下压下来了。”刘禄辉说道

    “那两人畏罪自杀了。”刘禄辉补充道。

    许七安顿时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