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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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马蹄轻狂

    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正是盛夏时节。

    不知名的野花高高低低,漫山遍野,争奇斗艳。

    山里的盛夏虽然不说热得要命,但总归空气中浸着暑意。

    元鸣经过几天来不停地修习“天狼啸月”功法,自觉修为猛涨,意气风发。

    这也幸亏滕野又出外云游了,要不然觉察到每晚修炼时所引起太阴精华之气的巨大波动,非把他当成妖怪抓了不可!

    现在雷乾给的储物袋他已经运用自如了。

    别看储物袋小小的袋口不大,但里面的空间足有一丈立方。

    那把焰阳刀他更是爱不释手,不时掏摸出来耍弄半天。

    “夸父追日术“”的修炼进展则比较缓慢。

    “夸父追日术”修炼时要求体内阳力如太阳引领群星一般运行。元鸣按照功法描述运行体内阳力时,顿觉周身酸疼不已。

    他大汗淋漓,但跑起来速度并没有觉得快出多少,只是感到后劲很足,似乎能一直这样跑到天尽头。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星辰运行,日月交替。

    这些都是宇宙中所蕴藏的最深层奥秘,若是如观想星辰般“道法自然”地进行修炼,岂是一般人所能领会?

    古人都认为太阳和月亮都绕着地球转,而“夸父追日术”的功法运转却反其道而行之,要求“群星逐日”。

    这创出“夸父追日术”的前辈大能绝对是一个疯子、哲人、超级天才!竟能洞察宇宙运行的秘密!

    前世的大哲学家尼采就曾自比为太阳,估计若是他来修练这“夸父追日术”的话,定当进展神速,一日千里。

    这一天,元鸣无聊间收拾屋子,正好瞥见墙角那堆古董破烂儿。

    他眼睛一亮:对呀,自己可以进城去卖掉它们吗!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没进城看看呢。

    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了,不比以前,正好出去走走。

    想到这里,他找到阿牛,定好明天进县城看光景去。

    元鸣有约,阿牛自无不可。

    县城处在几座大山之间的缓冲平原之上,城墙约有二丈高低,远远便可望见。

    这也幸亏阿牛来过县城几次,识得路。

    一上午的急行军,终于在晌午时分赶到了范野县城。

    阿牛骑着家里的骡子,元鸣则好不容易把刘二家的黄马借了出来。

    刘二家的黄马,能耕田、会拉车,农闲的时候还要兼职配种,膘肥体壮,一专多能,可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阿牛家的骡子就是马横家的母驴和刘二家黄马配种后生出来的。

    对这匹黄马,刘二宝贝得很。

    元鸣答应进城后给他买一坛上佳好酒,刘二才絮絮叨叨,勉为其难地答应。

    刘二对元鸣好生嘱托,生怕他的宝马少了一根毫毛。

    元鸣是第一次骑马,还不大会控制,一路上呲牙咧嘴,直呼咯得蛋疼。

    等到了城门,元鸣人和马都已跑得满头大汗,不亦累乎。

    下了马,他只觉得股间战栗,几乎站不起来了。

    阿牛交上十个铜板,守城的士兵骂骂咧咧地把二人放了进去。

    阿牛心疼铜板,嘴里兀自嘟囔不停。

    元鸣安慰他道:“恁地小气,才十个铜板而已!赶紧找家有名的饭馆,爷今天请你大吃一顿,开开洋荤!”

    阿牛斜了他一眼,忿忿地说道:“说什么你请客?哪次还不是我掏钱!请问你身上有一个铜板吗?”

    元鸣大力一拍身上的储物袋,豪情万丈地说道:“咱家虽然没有钱,但不是有古董吗?放心好啦,等吃完饭就把古董卖了,晚上再请你一顿!”

    阿牛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对元鸣的储物袋非常眼馋。

    没办法,现在送他一个他也没法用。

    前些日子阿牛跟元鸣学习引气修炼,好悬差点变成白痴后,他就再也不敢找元鸣请教了。

    后来在腾野的指点下,阿牛的引气修炼也慢慢摸到了一点门槛,逐渐跨入引气初期的境界。虽然他的修炼速度与元鸣不可同日而语,但阿牛也是心思简单,专心出力的一个人,修为进展嘛倒也不算特别慢。

    县城最繁华之处就是在县衙旁边的一条大街,两边商铺林立,卖啥的都有。

    街上人也比较多,小贩们的叫卖吆喝声,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欢闹声,小媳妇的打情骂俏声,声声入耳,吵个不停。

    初次踏入繁华之地,元鸣只觉眼睛不够用,处处透着新鲜。

    时已盛夏,街上的姑娘小姐虽然没有前世穿得那么暴露,但也夏衫烂漫,轻薄短浅,个个前凸后翘。

    那些健康美丽,青春动人的曲线和洋溢的气息,令他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起来。

    走了半天,终于,元鸣看见了自己一直好奇、找寻的地方。

    只见前面街角拐弯处,一栋三层楼房,粉刷得花花绿绿,十分显眼。

    楼子上面莺歌燕舞的,花枝招展。

    楼层的中间竖了块大大的牌匾,上书三个春意绵绵的大字“爱晚楼”!

    停车坐爱枫林晚,此身安处是吾家。

    元鸣大喜,一牵缰绳,对阿牛说道:“走,就是这里了!”

    说完举步就往“爱晚楼”行去。

    阿牛又好气又好笑,急忙拦住他道:“这是青楼妓馆!饭馆在前方,莫要走错了地方。”

    元鸣正待上前细看,却见大门里抢出一个女子,小跑着快步迎来。

    女子脸上的敷粉足有铜钱厚薄,轻挥着手中绢帕,狐气袭人,未语先笑,嗲声道:“两位年轻英俊的客官,屋里请哟!”

    元鸣顿感周身一阵恶寒,立马破坏了心中形象,急忙拉着阿牛落荒而逃。

    行走中,元鸣问道:“阿牛,这城里的青楼出名的有几座啊,你都逛过没有?”

    阿牛摇了摇头,说道:“我哪来那么多闲钱!方才那“爱晚楼”就是县城里面最出名的妓院了。”

    “最有名?我看也都是一些庸脂俗粉而已!”

    阿牛大眼圆睁,冲着元鸣鄙夷地说道:“爱晚楼里当然有漂亮的姑娘了,只要你舍得花钱。”

    元鸣眼神一亮,笑道:“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怎么,偷偷进去看过?”

    阿牛脸变得通红,支吾着说道:“我哪里有钱进去?我是听村里马横说的。他跟刘二有一次进城卖古董。那次赚钱不少,两人一高兴,喝多了,便迷迷糊糊地闯进了爱晚楼。不过,刚一打听价钱,两人吓得酒都醒了!三楼的头牌小姐,据说一晚上要价一两金子!那还只是陪着你说说话而已!”

    “不过据马横描述,他远远地看见过三楼上的小姐,直如天仙化人一般,真真绝色啊!”

    阿牛说完,忍不住大眼迷离,嘴唇发干,目露神往之色。

    居然这么贵?!

    元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哀叹道:“我若拿一两金子,也只不过只是能陪着对方聊聊天瞟两眼而已?我擦!那这算是我瞟她呢还是她瞟我?嗯,这买卖不划算!”

    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县城最大的酒楼“有凤来仪阁”。

    这座酒楼足有四层高,全木结构,古朴典雅中透出一股贵气。

    稍加打量,便牵马直往大门而去。

    阿牛肉疼得紧了紧腰间的钱袋,终是心一横,跟了过来。

    恰在此时,酒楼左侧驶过来一驾马车。

    拉车的四匹棕色的马儿每一匹都高大雄骏,油光水滑,精心修剪的鬃毛齐刷刷地甚是好看。

    马车前后方各并排走着两骑,前方两匹马儿一黑一白。

    黑马上骑乘之人年约三十岁,足有七八分英俊,一身白衣,就连头上发髻,也用白色丝带束起。他手中摇着一把折扇,顾盼之间自有一副风流孤傲的得意样子。

    骑白马的则是位女子,年青靓丽,只是这位女子容颜稍冷,脸型略长。

    她上身穿了件粉红色的罩衫,底下浅黄丝缎灯笼裤,一双小蛮靴垂在马鞍两旁,随着马儿的行进起伏不住抖动,煞是好看。

    瞧这幅架势,这帮人看来也是到“有凤来仪阁”吃饭的。

    马车转眼就驶到了门前。

    一男一女跃下了马匹。

    门前站班的小厮跑上前来接过缰绳,还尚未来得及招呼,元鸣手牵的黄马却猛地一阵躁动!

    黄马突然如同吃了枪药一般莫名兴奋,竟昂首勃发,然后“灰律律”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露出了胯下那三尺长短,巨大狰狞的第五条马腿!

    然后,黄马猛一摆头,挣脱缰绳,干脆利索地向那匹白马冲了过去!

    突变之下,元鸣也是一惊,差一点便被黄马给带倒!

    待他反应过来,已是手足无措,哭笑不得!

    “这真是一个发情的季节,空气中也充满了恋爱的味道。只是这头畜生选择的场合不对,也不挑挑对象,这不是白日宣淫,公然强上吗!”

    黄马冲到白马的身后,抬起两腿就往上压。

    那头白马骤然吃惊之下,猛抬后腿,一阵踢腾,兼且回头乱咬。

    跑过来牵缰绳的小厮吓了一大跳,竟扔了缰绳,双手捂着头急忙闪开,然后站在一旁大呼小叫,却死活不敢上前了。

    一时间,酒楼门前人叫马嘶,混乱不已。

    路人纷纷躲避。

    男人们只顾着急急抢过来看光景,女人们则一边尖叫一边用双手掩着脸往后退。

    粉衣女子站在马车旁边,俏脸晕红,眼神却冷得吓人。

    这匹白里透红的胭脂母马乃是粉衣女子的心爱之物,向来温顺听话,形影不离。

    她骑着胭脂母马走南闯北,出生入死,却是头一次在大街上碰到这种荒唐至极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