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求你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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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你根本不相信爱情

    天空阴沉,雨水追随着他们赶到了江城,淅淅沥沥,缠绵不绝。郑彦宁在很小的时候来过江城,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下车以后有点懵,之后掏出手机,开始百度江城的景点。

    一辆奔驰G缓缓停在面前,车上下来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一个箭步迈到崔景豫面前,鞠躬之后,递上车钥匙:“崔总,都安排好了。”

    崔景豫把自己的背包和郑彦宁的托特包一起放到后座,回头看着郑彦宁。

    “这是…”郑彦宁回过神来,心想果然是有钱人的做派,二话不说爬上后座坐下。

    崔景豫一愣,把钥匙丢给中年男子,自己也爬上后座。

    郑彦宁“咦”了一声,说:“这种车,不是应该你自己开,比较帅。”

    崔景豫“嗯”了一声:“先送张总回去。”

    “张总?”郑彦宁仔细看了看中年男子,果然气度不凡。

    “我以前在江城公司,张总是我一手提拔的部下。”

    郑彦宁见他没有给那个张总介绍自己的意思,心中一松,无效社交完全没有必要。

    崔景豫拿起后座上的一双鞋盒还有一个购物袋递给郑彦宁:“看看,合适不合适。”

    郑彦宁看了看品牌,居然是特步。

    “买了奢侈品,你也不会穿。这种可以偶尔换着穿一下,”崔景豫见郑彦宁脸色平和,小声说:“要付钱,你也不为难。”

    郑彦宁看着白色厚底运动鞋,清纯粉间棉花白棒球外套,粉色连帽卫衣和白色针织长裤,又看了看价格,是她的消费水平,尺码,一点不差。

    “你这位张总居然还挺会买东西。”

    崔景豫不满,嘟囔说:“郑彦宁,是我在高铁上上网给你挑的,他就去拿了一下。”

    郑彦宁拿出手机:“来吧,加个微信,我付钱给你。”

    崔景豫急忙掏出手机,点出二维码。

    “Victor*Lin,”郑彦宁念出了声,疑惑的看着崔景豫:“不应该是Victor*Cui?”

    “出门在外,叫什么名字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郑彦宁点头:“你说的有理。不过你这个头像是什么意思,一个长发男人的背影。”

    崔景豫不答,对郑彦宁的微信头像品头论足:“你这是一只大吃大喝的老虎?”

    郑彦宁笑嘻嘻的说:“是啊,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只胖且开心的老虎。”

    崔景豫失笑:“等你真的成了胖虎,理想就会变成减肥。”

    郑彦宁不以为意:“万事万物都在发展变化,理想当然也分阶段,这有什么奇怪。”

    说话间,张总已经把车开到了江城博物馆门。

    “距离闭馆还有一个半小时,我已经预约过了,”崔景豫拿出一把伞,下车以后向郑彦宁伸出手:“我们进去看看。”

    郑彦宁没有握他的手,自己下了车。

    崔景豫撑开伞,抓着郑彦宁的胳膊,把她拉近自己:“你穿着这一身,是去见公婆?看起来又做作又难受,不过挺适合参观博物馆,你忍忍,一会儿找地方换衣服。”

    郑彦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浅咖色格纹连衣裙,够朴素够低调,据说是见长辈榜单上的前三甲,穿着做家务也很方便。

    “总归比制服好点吧,”郑彦宁无奈。

    崔景豫毫不客气的吐槽:“在我看来,你的制服虽然不合身,也比这个亮眼得多。”

    郑彦宁叹气:“崔景豫,嘴上客气点,我的脾气不小哦。”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博物馆正厅,崔景豫收起伞,放在大门前专门放置雨具的塑料箱内,他的身姿挺拔,一举一动无不优雅,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

    崔景豫不理睬所有的目光,回到郑彦宁身边,说:“我给你当导游,免费。”

    江城博物馆可不得了,据说比韩国国家博物馆还贵,里面有不少国宝,著名的编钟,古剑,巧夺天工而又匪夷所思。郑彦宁默默的跟着崔景豫,听他一一解说。

    两个人走到三楼,崔景豫说:“看完了文明瑰宝,带你去看看人间富贵。”

    郑彦宁看着崔景豫,心想能够近距离欣赏这美好的皮相,这次疯狂的江城之行,怎么都值得。

    崔景豫轻笑:“郑彦宁,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有什么企图?”

    郑彦宁讪笑:“我就看看…嗯,你说的人间富贵。”

    一进展厅大门,就听到了一位女导游绘声绘色的讲述:“王爷与王妃恩爱十年,三十岁英年早逝,王妃伤心欲绝想殉情,被皇帝阻止,命她抚育王爷的两位庶出郡主长大。王妃苦苦支撑十年,终于把两位郡主抚养成人,嫁得良人,心愿已了,一病不起,如愿相随王爷于地下。为了满足她与王爷同穴长眠的遗愿,皇帝命人重开王爷墓穴,两人终得合葬。感谢考古工作者,让我们在今天,看到了这段生死相随的爱情。”

    郑彦宁噗嗤一笑,急忙掩住唇,走到一边。

    崔景豫不解:“郑彦宁,你笑什么?”

    郑彦宁收敛笑容,轻声问:“你是导游,会怎么说?”

    “这满堂的金碧辉煌都是他对她的深情。空泛的甜言蜜语,比不上沉甸甸的物质保障。”

    郑彦宁收回看向崔景豫的目光,转向展览柜中的金玉满堂,眼神渐渐幽深。展览柜中的金簪,果然华丽而又精致,镶嵌的宝石也令人目眩神迷。

    “我偶然看到过这段历史。王爷的母亲是先帝宠妃,勋贵后代,有三个儿子傍身,如果先帝没有暴卒,后位说不定都会易主。谁想到靠山一夜之间就倒了,情敌勒令她殉葬。这位宠妃只能丢下年幼的儿子,去地下陪丈夫。”

    “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关系?”崔景豫不解。

    “宠妃的三个儿子都早逝,这位王爷是活得最久的一位。当皇帝的哥哥不准王妃殉葬,是担心人们想起王爷的母亲被逼殉葬。而且,王爷没有儿子,身死之后,封国会被中央政府收回,留着王妃,厚待王妃,弘扬王爷与王妃的情深似海,是为了转移视线,掩盖皇室的血腥杀戮。”

    崔景豫一阵沉默。

    “这位王爷还有一位早逝的前妻,一位小妾,两个女儿都是小妾所生,王妃十年一无所出。王爷的墓本是单人墓穴,他根本没有给这位王妃留位置。王妃当时为什么主动要求殉葬,是担心死无葬身之地。她死后砸开王爷的墓强行下葬,是因为封国已经不复存在,没人给她另外修墓。”

    郑彦宁满眼悲凉:“这位王妃不过是皇帝安插在王爷身边的监控者,金玉满堂不过是皇室的体面,还有,皇帝的一点愧疚之心,而她,险些连葬身之地都没有。政治夫妻,哪有什么爱情。”

    “郑彦宁,你根本不相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