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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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官府办事的规程

    这一幕,让纯风他们这些学子颇为艳羡。纯风作为记忆还没补全的新人,又想到驯养灵兽这一点,问到:“对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驯养自己的灵禽或灵兽?”

    光明道:“听说这个得看机缘的,首先得有适合自己的动物,人与动物之间要有一定的感情,此外这个动物要有一定灵性基础,不能太愚钝,否则很难转成灵兽!其次就是主人的能力,比如我们自身的修为都不够,怎么能把动作培养成灵兽?”

    文忌忽道:“听说外面的异兽界有自身功底很好的异兽,它们本身就有相当的修为了!如果运气好,能把它们降服,然后培养成自己的灵禽灵兽,就可以事半功倍!”

    永清道:“万一运气不好呢!那些异兽,有的都具有相当于圣者境的修为了,不仅凶猛而且能力强大,弄不好人还得死在它们爪子里,成了它们的一顿饱餐!”

    文忌重申刚才的话:“所以我说了么,这得看运气!”

    纯风想了想,道:“那就以后看吧,看能不能有合适的人与机会,去山里闯一闯!老是在学宫与京城里待着,也闷得慌!”

    严辉道:“最起码得等咱们修为提升了才行,不然进去了只怕会小命不保!”

    众人又看回朱文真。

    见她从容地现在悬停空中的大角鸡的后背上,左右两手成掌举出,运动内息后,对着场上还有火苗的地方平推出去。

    一大股如同清晨的雾气,但看上去冰冷凝重的气流持续从她手掌喷出。这冰凉的气流初出手掌时高度凝聚,出去越远越分散,最终在距离朱文真二三丈远的地方时,成了直径七八米以至于十多米的一大块。

    跟着,冷气覆盖或者冲击到的地方,不仅空气隔绝,而且温度骤然降低,燃烧物上的火苗登时就熄灭了。一两秒钟的时间,就能灭掉直径十米左右的一大片,而且对物体没有什么冲击力,效果确实跟公孙宏的大水浇灌不一样,显得又快又省事。

    纯风专注于看门道,遂问:“她这属于什么术法?或者功法?”纯风知道,虽然朱文真是术法院的院长,但她是长老级别的人物,所以一般的功法,她肯定也会一些的。

    文忌道:“看这样子应该是烟雾术吧,而且烟雾术本身也是她术法院的范畴!”

    光明道:“我看也是的,而且她现在是长老级的修为,应该可以从容地调控烟雾的大小、浓密与冷热!”

    柳胤道:“除了这些,可能还包括雾气的色彩!如果只是超凡境的修士,就无法做到那些!听说后一次人魔大战中,有些修士就是这样吃亏,或者送命的!”

    纯风道:“如果雾气温度降低到一定程度,那不就能凝结成冰了?”

    文忌道:“那是肯定的,只不过眼前朱长老的这个,是以气体的形式喷发出去的,速度又快,凝结不了冰块!”

    永清道:“她现在是灭火,不需要凝结成冰块!”

    严辉道:“是啊,以她长老的修为,应该是会直接的冰冻术的!只是这里不需要而已!”

    广场上的普通民众更是看得起劲,不少人议论纷纷。当然,这种议论多半是对这个“年轻漂亮”长老的赞叹赞美言辞。

    对修行与修为完全无知的民众也惊奇:这个长老年纪轻轻,竟然还有这样高贵的身份与莫大能耐。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而且人跟人也不能比啊。我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成天在家里带娃,完了买菜做饭,等着外出到地主家里做短工的丈夫回来吃饭,饭完了就是睡觉呢!

    如此,在一二千民众热情饱满的观望中,朱文真踏着她的大角鸡,在即将熄灭的火场中转了一圈,连几分钟的时间都不到,不仅火苗被彻底熄灭,而且一些冒烟尘,似乎是在暗燃的地方也被她冰冷的气流给凝结住了。

    这个过程中,民众,包括纯风他们,也清楚地看到,朱文真和她的角鸡所到之处,那些带有很多烟火颗粒烟尘都无法接近朱和角鸡,烟灰与尘埃甚至像碰触到了有弹力的东西一样,纷纷飞开。

    其实这是朱文真运用术法暗劲,使得污染物无法靠近的原因。这是所有修行者,包括动作达到一定的修为层次后,都能够拥有的能力。这也是朱文真的坐骑与公孙宏的青牛坐骑看上去总是一尘不染的原因。

    最终,一轮从容而精彩的操作过后,朱文真彻底搞定了火场的尾巴工作,跟着角鸡在她一声令下,飞回了公孙宏身边去。

    观看的许多民众,纷纷呼声叫好。尤其是那些宅子与铺面挨边,再慢一刻就将烧着的民众,一边庆幸一边对着朱文真和公孙,像拜救命菩萨一样地拜谢。

    不过,还有少数被烧得倾家荡产的人,自然高兴不起来,甚至大人与小孩,还在哭哭啼啼的。

    险情已解除,整个过程十分钟都不到。

    官府的代表魏青山与孔明德等人纷纷对着两位长老拱手道谢。魏青山出于感谢,也可能是他想趁机好好地结交一下两位长老,便郑重道:“两位长老可否赏脸,移步去下官的寒舍,享用一顿便宴如何?”

    显然,魏的这番话,全是他在许多民众以及长老眼前的谦虚之辞,对魏家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们家是这京城里顶级的几大家族之一,宅院豪华阔大,绝不是什么“寒舍”。

    帮了人家,完了去吃顿饭,这也是应该的。但公孙宏与朱文真似乎没有心理准备,可能是来得匆忙,没有考虑到这点,这也说明,他俩平时跟魏家与魏青山来往不多,所以心里有顾虑。

    如此,公孙与朱文真彼此看了一眼,嘀咕了几句,完了公孙宏道:“我看就不必了!”

    跟着就着火场外的数十无家可归的可怜兮兮的灾民道:“他们的房屋和铺子都被烧了,魏大人作为代表朝廷的父母官,还是先安置一下他们的住所与衣物问题吧!”

    魏青山一愣,显然他心里没考虑过这个麻烦的问题,除非是朝廷有命令,否则他才懒得去搞,而是盼着跟公孙俩人去喝酒吃饭,培养感情,但公孙所说的问题关系民生,不能直接拒绝,所以不知道怎么回应。

    不过孔明德作为下属,也是为了趁机巴结魏青山,他忙道:

    “受灾民众的安置与救济问题,有下官在就可了!下官是这个县的县令,也是义不容辞的事!两位长老此番辛苦,火灾的解除也全仗两位的功劳,尽可移驾去魏大人家,吃个简单便饭,也好表示一下魏大人的谢意!”

    紧接着又道:“更重要的是,魏大人是代表朝廷出面的,这顿饭也有朝廷的意思,还望两位长老莫要推辞!”

    魏青山没想到孔明德发挥得这么好,心中欢喜,急拱手道:“孔县令说的正是!还望两位赏个脸!”

    公孙疑难,再次看向朱文真。朱文真想了一下,低声道:“他爹是朝廷的大司马,他本人也是二品高官,综合来说,他们魏家的面子确实不小!既然这样,还是去一趟吧!”朱文真的“他”自然指的是魏青山。公孙宏于是应声。

    魏青山欣喜,忙带了他的随从官,然后骑马引领公孙俩人往魏家所在的安昌坊去。

    上峰与贵宾走去后,孔明德作为下属官员,只能带着他的人马去询问并设法安置受灾的民众。

    当然,孔明德作为五品县令,他只是了解情况,完了发号施令,或听取汇报,真正忙来忙去辛苦受累的是更底下的官兵。

    热闹没了,围观的民众散去了大半,这之前还繁华的广场,如今也落得残缺了一角。

    文忌就着魏青山和长老们远去的背影,随口道:“两位长老去魏家吃大餐了,咱们该去干嘛?还找地方吃火锅么?”

    永清就着火场正中的已成废墟的“沸腾老火锅”依稀还能辨认的房基位置,道:“那不都烧得连渣子都不剩了么,还怎么吃!”

    洪金保道:“广场这么大,可以换别家的嘛!”杨光明也道:“对!火锅不成可以吃海鲜,海鲜不成可以吃家常炒菜!反正有钱就不担心没有吃的!”

    于是众人准备找别的店。

    场上还有少数远远观看孔明德他们打算如何安置受灾民众的,而且一些民众本身就是这里的居民,他们没走,正私底下谈论。

    这时,有人想起了一个问题,嘀咕道:“既然长老们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早点把他们请来?那样的话,也不会烧了这么多人家了嘛!”

    旁人也奇怪,纷纷回应:“是啊是啊!为什么不早点叫人呢?”

    这么问出后,多数人都想不明白。片刻,一个似乎了解情况的人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官府里的人做事情的规矩!这里着火的人家,他们不知道要请学宫的长老,况且他们就是知道,也没有面子去请,他们只能去报官!而直接掌管这里的是低层的官兵,他们没有权力去请学宫长老,也不敢这么去做!”

    “有权力去请长老的是朝廷的官员,至少得像刚才那个请长老去他家吃饭的穿紫色衣服的大官那样的才行!所以底下的官兵只能一层一层地往上报告,坊里报告给县衙,县衙报告给州府!完了州府还可能要给朝廷报告,最后由朝廷下发命令,州府再根据朝廷的命令去请长老!”这人所说的州府指的就是管理整个京城三县行政的京兆尹魏青山。

    “而这一整个报告的过程中,又有许多咱们一般百姓不懂的弯弯窍窍的讲究与规矩,也就是许多能做不能做的事情,也有顺与不顺的!如此下来,许多的时辰就消耗过去了,事情自然就耽搁啦!”

    这人几句话就说穿了官僚机构的庞大与层层行政的低效繁杂,普通民众即使没接触过,也能从平时的见闻中体会得到,所以仔细去想,心里就明白了。

    当中一个民众感慨之余,问这人到:“咦!这些官衙里面的问题,你是怎么想得到的啊!”

    这人往刚才围观长老们灭火的位置一指,道:“是刚才站那儿的一拨官兵,他们有认识这里的街坊的,当时他们私底下说到的啊!”原来刚才灭火的过程中,就有人想到了这个问题,又碰巧认识官兵,就跟官兵说到了。

    问话的民众呵呵一笑,道:“原来老哥你也是听他们说的啊!”

    这人道:“那当然啦!不然咱们只是寻常百姓,那官衙里头的事情,咱们怎么能知道呢!”

    “也是也是!”问话人笑着相应。

    纯风他们还没离开,正好听到了这个,文忌跟纯风笑道:“你外公是宰相,照他们这么说,最后给魏青山发命令的该是你外公咯!”

    对于这个身处极端高位的外公,纯风现在还没见过一面的,确实有点仰慕。纯风想了想,想到另一个关键,道:

    “如果是那样,就只能怪魏青山办事不力了!如果他会办事,就不必往上报告给我外公了,而是直接下命令救火,或者他直接出面去请学宫长老!等长老们赶来救火了,他再把事情报告给我外公,这样就可以节省一些时间了!魏青山他是这京城里朝廷以外的最高长官,他有权也有资格这么做!”

    像魏青山这样的官二代,这京城里有一大堆,纯风身边柳胤、文忌他们的父亲、叔伯可能也是这样的人,或者说柳胤、文忌他们本身就是这样,他们的能力可以维持官僚机构的运转与行政秩序正常,但要有突出政绩,那真的很少。所以,文忌他们在心里并不很责怪魏青山。

    光明随口道:“可能是当时魏青山没想到这点!也可能是遇到重要情况的时候,他习惯向上级请示!”

    永清也道:“这是正常人的一般做法,无可厚非!”

    严辉道:“这样做很保险啊,即使出了问题也不能怪他!他是按正常的规程办事!”

    洪金保想起他在家里时,从父辈们那里听来的话,比较“中肯”的说到:“咱们家里都是这京城里的官宦人家,有的人因为开国时的功业,祖祖辈辈都是靠朝廷养活着的!所以朝廷和官署里需要安排这么多人去做事,才能养活大家伙,人多了规矩与门道自然就得多,各人才能有事干嘛!”

    纯风想想,觉得确实如此,大家都要吃饭,机构庞大与人事繁杂就是在所难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