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师，有没有空？”

    路明非打着哈欠坐起身：“刚起，怎么？忍者小姐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一字一句说着：“要变天了！”

    路明非看了看外面，天空确实有些阴沉，说道：“所以你特意打电话是要提醒我添衣服是吗？”

    “……”

    ……

    黑太子大厦。

    路明非和楚子航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地听着对面的酒德麻衣科普混血世界的知识。

    龙族的秘史在酒德麻衣的讲述下如同一张画卷缓缓展现，双王共治、白王叛乱、冰海镇压、四大君主的诞生、黑王之死、龙族大乱和人族复兴。

    最后，酒德麻衣的语气深沉，缓缓说道：“现在，青铜与火之王……苏醒了！”

    路明非打了个哈欠，他只想回去睡觉，昨晚上熬夜打游戏，大清早又打车来听这么久的故事，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困意。

    楚子航一脸平淡地听完，皱着眉头问：“奥丁呢？”

    “你……你们！”

    酒德麻衣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俩，表情就像上课的班主任逮到了后排开小差的学生。

    苏恩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嘲笑：“都说了你没有当老师的天赋，还不信，这儿又不是卡塞尔，谁会对你那套感兴趣。”

    酒德麻衣不满：“切，难道你来说他们就有兴趣了？”

    苏恩曦挑着眉，朝嘴里塞了一片薯片轻轻咬碎：“瞧好了，我教你一遍。”

    苏恩曦转头，笑盈盈地轻声开口：“诺顿是最古老的初代种，说不定知道奥丁的身份。”

    楚子航猛地抬头，黄金瞳不自觉点亮。

    “这次动静闹得很大，几乎整个混血界都知道诺顿的消息，位置嘛也很近，就在三峡……”

    路明非伸懒腰的动作顿住：“嗯？”

    苏恩曦夹起一片薯片，惬意地丢进嘴里，功臣身退。

    酒德麻衣张大了嘴巴，良久，恍然大悟地说道：“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因材施教。”

    楚子航和奥丁有仇，小白兔则是单纯地喜欢凑热闹，他们根本不在乎龙族的历史，也不在乎苏醒的是哪位龙王。

    “消息是有人几天前放在暗网上的。”

    酒德麻衣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熟练地输入一个网址登录。

    暗红色的界面弹出，排版有点像论坛，右上角是个人信息，正上方有两个长方形的板块，上面用英文写着发布任务和搜索任务。

    网页的正中央罗列着一些难度较高的任务或是比较火爆的话题。

    最上方赫然是一则三天前发布的消息：《震惊，华夏三峡水下的青铜城！》

    这是个付费观看的视频，观看量已经突破20万人次。点进去以后首先弹出的就是付费链接，每次观看需要1000美元。

    “这……也太赚钱了吧。”路明非惊讶，这可是两亿多美元，换成华夏币十几亿了都。

    这是有人潜水时拍摄的视频，一开始只能听见水流声和呼吸产生的气泡声，镜头前一片昏暗，偶尔有鱼游过，突然，镜头剧烈晃动，像是被卷入了水下的漩涡。

    画面变得漆黑，伴随着惊呼声，一道巨大无比的青铜门出现在画面中，门上印着古老神秘的文字和各种图案，正中央雕刻着一条展翅腾飞的巨龙，周身燃烧着火焰。

    视频最后，青铜门上有阴影缓缓盘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路明非看完视频，咂咂嘴：“这也能赚这么多？”

    网站上这种视频多的是，人们在拍风景或者自拍的时候画质总是很清楚，但奇怪的是，但凡涉及到奇怪生物或者异常现象的视频，总是很迷糊。

    酒德麻衣说道：“青铜城的主人可是四大君主之一的青铜与火之王，没有混血种会不想亲眼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龙王，至于这段视频，从秘党这几天的动向来看，假不了。”

    路明非问：“不应该是卡塞尔吗？”

    酒德麻衣解释道：“卡塞尔属于秘党，还有欧洲的几大混血家族都属于秘党，这次的消息整个世界的混血种都知道，可不是一个卡塞尔能压下来的。”

    路明非说道：“所以，这几天你们都在三峡？”

    酒德麻衣点头：“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假，我和三无下潜过几次，最后在夔门附近发现了视频中的青铜门，有龙侍守着，只能说拍视频的潜水员能活下来是个幸运儿。”

    真实的青铜门原本视频中拍摄的要凶险的多，四周都是被龙血感染的鬼齿龙蝰，那是龙族用来作“行刑者”的生物，个头很小，有着极为锋利的牙齿。曾经是龙族专门用来对其他种族行刑的刑具，它们的牙齿甚至能咬穿钢板。

    而现在，这些鬼齿龙蝰守护着青铜门，一旦有别的生物靠近就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将入侵者撕碎。

    除四周水域中的鬼齿龙蝰，青铜门上盘旋着的龙侍，至少也是个次代种。

    酒德麻衣和零靠着冥照也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不敢太过靠近，一旦被次代种发现，打起来的话秘党也会发现她们。

    路明非说道：“所以你是说，正好有个人在三峡潜水，又正好是在青铜门上方，也正好落在了青铜门附近，还正好能幸运地活着出来？”

    “那人正好还是个猎人，能把视频发布出来。”

    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一脸惊悚。

    酒德麻衣脸上不自觉有汗水滴落，苏恩曦怔住，楚子航和零也纷纷转头看向说话的路明非。

    路明非耸耸肩，继续说道：“你们就没人觉得奇怪？秘党找了几百年的龙王，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被人爆出了位置。”

    沉默。

    房间里寂静地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在思考这种巧合的几率性。

    龙类在他们眼中，是力量，强大的代名词，阴谋狡猾这样的词语似乎很难和它们联系起来。这样的话，难不成是青铜城的位置早就被人发现，现在想借刀杀人？

    “麻衣小姐刚才说的龙族历史中，有两个最大的转折点。”路明非说着，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白王反叛，这是龙族历史上第一次叛乱，但是只依靠白王，根本无法杀死尼德霍格，所以它失败了。”

    他顿了顿，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个，黑王之死，四大君主联合人类杀死黑王，这代表着什么？龙类学会了进步，它们寻找到了白王反叛的历史，知道单凭四位龙王的力量杀不死黑王，于是学会了联合别的种族，最终终结了黑王的统治。”

    路明非的声音很轻，几人心里却惊起了滔天骇浪。

    龙族的两次反叛的历史在他的口中变成了龙类进步的象征。

    “可是，这样做的意义在哪？”苏恩曦忍不住问。

    路明非摇头：“幕后的人也不一定就是龙王，我只是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也许只是有人想借别人的手杀死龙王。”

    酒德麻衣感叹：“那可是青铜与火之王，黑王的第一个儿子，传说中的灰之王，龙族的太子啊。”

    这种事哪怕是明知陷阱，也不会有人忍得住，无论是秘党还是别的混血家族，只要能得到青铜与火之王的尸体……那可就一飞冲天了。

    “等等。”路明非皱起眉头：“灰之王？”

    酒德麻衣看向他：“是啊，青铜与火之王的另一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路明非突然笑了起来，指着视频发布者的名字说道：“你们看看这人的名字。”

    众人都凑过来，有些不明所以，苏恩曦说道：“亚格，很正常的名字啊。”

    路明非又指着网页上方管理员的名字，说道：“Nido，Yarg，你们倒过来念念。”

    众人只是稍一思考，立刻等瞪大眼睛。

    奥丁，灰。

    “我靠！”酒德麻衣整个跳了起来：“猎人网的管理员是奥丁！视频的发布者是灰之王，是它自己！”

    楚子航的目光死死落在管理员的名字上，身体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似乎想钻进电脑顺着网线过去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奥丁本人。

    神也会玩电脑吗？

    苏恩曦来回踱步，抱在怀中的薯片散落在地上也没发觉。

    只有零脸色依旧平淡，静静地看着路明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龙王一直潜伏在人类中间？”酒德麻衣满脸不可置信，以至于嘴里蹦出了脏话：“特么的，玩的这么阴险的吗？”

    “姑娘们，它们本来就是阴险肮脏的东西！”小正太笑盈盈地出现。

    酒德麻衣大叫着：“老板老板，小白兔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了。”

    路鸣泽心情很不错，他摆着手：“这是迟早的事，哥哥这么聪明，这些小把戏瞒不住他的。”

    路明非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世界静止，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我可是恶魔，这些肮脏的手段瞒不过我的，”路鸣泽说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整张脸变得有些扭曲，看起来倒真有点恶魔的味道了。

    “哥哥，想知道一切吗？只要你愿意把灵魂给我，”

    路明非沉默片刻：“……你又想挨揍？”

    世界恢复正常，大家的身影再次出现。

    路鸣泽缩起脖子：“我这不是为了你们着想嘛，小白兔2号要干奥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哥哥的出现虽然让他原本坎坷的泥巴路变成了顺畅的高速路，但还不够，等他把哥哥教的那种能让人变得乌漆嘛黑的能力练到极致，再从卡塞尔学到某种技术，我再给他升级一下血统，就差不多了。”

    路明非知道，小白兔2号是指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