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绘山河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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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使商(九)

    研究院的大门是什么材料制作的?这张三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就想把这道门彻底轰烂!

    大门的纹丝不动就像是对这无能狂怒的少年的嘲笑,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巫祝亲眼目睹这一切,长叹一声缓缓向张三飘过去:虽然出发前就说过不帮忙,可是在这种孩子生气的特殊情况下帮一把手也未尝不可。

    毕竟,孩子还是要宠的。

    张三感觉到了巫祝的靠近,但是本就好强的他怎么肯这样轻易认输?

    他没喊叫什么“你别过来”,而是用那两双巨大的血臂更加用力连续不断地轰击在墙上,眼里的怒火也是俞燃俞烈,就差本人上手锤门了。

    血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力气也越来越大。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巫祝离张三还剩不到十米的时候,大门被他强行轰出了一条缝。

    成了!

    张三心中刚要一喜,可是还没等他高兴起来,下一秒那条细缝里骤然涌出一股极强的吸引力,像吸面条一样把猝不及防的他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在大门五米外,钢铁交错声、机器运作声突然响起。一条绵延的钢铁高墙从地下顶破泥土迅速升起,把整个研究院包裹在其中,也把还没来得及走近的巫祝困在了五米开外。

    陷阱?

    巫祝有些小惊讶,但并没有惊慌,甚至对此嗤之以鼻。陷阱这样的东西,对别人可能有点用,可是对张三这个头砍了都死不了的怪胎基本无效,顶多是多耗点时间。

    所以他一点也不急,慢慢走近铁墙。厚重的钢铁横亘面前,墙体高超过三米,银色的外观极具压迫感,

    巫祝简单观查了下,伸手贴在铁墙上,将感知力沿着这一点扩散开来。

    巫祝那远比张三广阔的感知力沿着墙面疯狂蔓延,眨眼间便从面前的铁墙一直探到研究院的背面。

    只是,在感知到研究院的背面时,巫祝不淡定了。

    研究院的背面依旧是厚重的钢铁墙体,但是当他刚探知到背面时,一抹熟悉的金光吓得他立刻收回了感知,面上的轻松之色再也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加深的凝重!

    事情大条了。

    巫祝回忆那股力量,这样对自己说。

    这当然不是因为研究院这只用纸把狼和自己困在一起的羊,而是南面那座城市,最重要的是里面的老朋友,老对手!

    巫祝看着铁墙,似乎能透过钢铁看到南面那座城市,以及城市里已经摆好的棋局和坐在上位的棋手。他不由笑起来感叹:“这次,算你赢了。”

    让他毫无察觉地前往这里,已经是那位棋手的胜利了。

    而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真相,甚至还不清楚那位棋手想要的是什么,棋局的核心与胜利条件是什么,这是那位棋手第二次胜利。

    这种还没见到人就连输两局的感觉,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别得意,小东西,这一局棋可还没结束,我可不见得一定会输!”

    巫祝吼出这一句中二至极的话,撕下脸上成熟的面纱,从怀中扯出刚从张三那抢来的骨片,手指在纹路上划过催动其中的力量。

    于是,一抹璀璨的金芒骤闪而出,凝成一把古朴的青铜长剑。

    青铜古剑的力量和他刚刚探知到的那股力量完全同源,都是来自于那位棋手,他的那位老对手。

    现在,他之前的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片骨片,为什么那位老对手会放任外族蛮夷在眼皮子底下乱跳不加管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这是给他下的战书!

    巫祝手一挥,青铜古剑像是切豆腐一样在厚重的钢铁间划出一道长线,他连着挥四下,就成功切出了一方足够让他通行的口子。

    紧接着,他一脚踹倒铁块,手持长剑信步而入,脸上是少年般雄姿英发的神情:“这一局,老夫可不会输!”

    南面的城市中,正逗傻狐狸玩的子己突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他疑惑地揉揉鼻子:“奇了怪了,哪个家伙说我坏话?”

    墙边的大树上,纣倚着一根较为粗壮的树叉把玩着手中一盏精致的青铜酒器,听闻这话,又看看面前一方悬在空中,正在散发金光的甲骨,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身影隐入树枝间的阴影内消失不见。

    纣的身影再次出现时,是在子家的书房里,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在北面近海处和南面各落了一枚棋子。

    北面的那一枚是红色,而南面的那一枚是白色。

    看着眼前的地图,纣的笑容愈发浓郁:“所有的结果都是我胜,老东西你还是乖乖早点去准备下一局吧!”

    若将视角拉到上帝视角,这几个屑人好像都是心智和年龄成反比:还没成年的佛系青年子己、两个都几千岁了还跟孩子一样的老家伙……

    好像也就年龄和心理年龄双幼的张三正常一些?

    那么这个相较而言最正常的特遣队员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呢?

    研究院内,张三面对的并不是他在刚中“陷阱”时所想像的全副武装的生化部队大军,也不是什么钢筋铁骨的钢铁机甲,只是空旷的大厅。

    大厅里如果除去张三,那就是真的空无一人,很安静,非常安静,一切都祥和静好。

    所以,现在大厅里面背后连接着巨型血臂的张三反倒像是反派。

    虽然张三年龄小也容易冲动,却并不是傻子。而且刚才轻易的中计成功让他冷静下来,从而更从容地面对眼前的状况。

    其实很简单,绝对是有刚才见过的那种透明的乱在。那肯定要有相应的克制手段。

    首先是反攻装备,古老神秘,机牙巧制的两架弩机从血臂根处冲破血管表面的血层缓缓升起,箭矢插在一个类似弹链的血圈里面,整体的血圈深入血臂,确保充足的弹药供应。

    这东西其实第一次出场了,不然那只会隐形的乱怪是怎么交代的?

    张三低下头,一手去摸口袋里没看完的小册子收录信息,一手抚眼眶。眼角处血液溢出凝成一副眼镜,对,就是之前望远的那副。

    只是,现在的眼镜自然不是望远的功能了,所以外观也有了些许改变,更粗糙了点。

    不仅如此,因为张三心中虽然冷静了一些,但怒气丝毫不减,所以他的血液也随着他的状态躁动起来,在镜框边缘生出许多不断在空中挥舞的细小触须,让张三看起来多了几分妖异。

    如果只是如此张三这愣子的形象可不会改变,真正重要的还有些别的东西也发生了改变,那是一股子气势: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张三做完这一切其实也是一秒钟不到,但对于某些生物来说,这一秒却是无比的漫长,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可样,巴不得给个痛快。

    于是痛快来了。

    张三缓缓抬头,透过“镜片”清晰地看见了原本空无一人的大厅中间正密密麻麻挤满了红色,正慢慢向他挤过来!

    但,没有一个敢真正上前。或许是因为张三伪相的阶位压制,这些红色的影子虽然拥挤,却在接近他时速度放缓,甚至不愿前进。

    “呵。”

    看到这一切,张三笑了。

    一群没有自身意志的蝼蚁,仅因为他无意识释放出来的气息就畏缩不前,怎么也不敢进入他身边五米的范围。

    不敢上前,那就永远别上前了。

    在他背后,早就按耐不住的弩机收到指令后再无停滞,瞬间便万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