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成功后，方格切到多音，翻了几条后，并没有刷到自己刚刚发布的视频。

    根据多音的规则，每一条作品发布后，就算不花钱买流量，系统也会自动推送给一定量的陌生人，然后依据完播率、点赞量、评论量等数据来测算该内容是否优质内容，再确定是否加大推送力度。

    想了一想，他一拍脑袋，切到“附近”，果然第一条就是自己的“天亮了”，然后第三、第四、第六条……全都是。发布者ID也不重复，有的叫“起风了”，有的叫“倾城Baby”，有的叫“湛江吴彦祖”……

    方格开始兴奋了，又回到“天网”，点击【任务追踪】，输入任务编号AA001，拉到“数据统计”那一项，发现那一千个账号一共收获了2万多观看量（均值20+），300多个赞（均值＜1），100多评论（均值＜1）。

    再点“互动详情”，看到一条条评论，方格乐了：

    “起得真早，我还没睡……”

    “距离我只有三公里，这是在哪？”

    “我刚刚刷到过了，怎么又推送给我？”

    “搞什么，我连续刷到了四条一模一样的视频。”

    “特么的大清早的谁在团伙作案？”

    “……”

    接着点热度运营，要输入出动的ID数量区间，他输入100-300个，后面有个“×1000”，按其规则就是每个发布内容的账号都有100-300个网兵去增加热度。

    运营操作勾选了浏览、点赞和评论三项，更强大的是还可以选择“评论风格”，他勾选了最符合内容的“自然风光”类。

    接着，与发布内容一样有个时间跨度的选择，他选择了一小时，意思是让这些账号在一小时时间内陆续去进行这些操作。

    数量区间和时间跨度都是为让了这些网兵账号更加真实，而不是一拥而上，瞬间把内容顶爆。

    然后他回到“数据统计”，隔几秒刷新一次，果然看到数据在不断变大。几分钟后，浏览量增加到了6万+（均值40+），点赞暴增到8k+（均值8），评论量也暴增到3k+（均值3）……

    根据播放量、点赞量和评论量等数据，还能看出来，这些ID还会依据一定的比例来控制点击、点赞和评论的比率，所有号都会点击，一部分号会点赞，再有小部分会发评论，可以说是充分模仿了社交平台的大数据。

    然后他切回多音，往回翻看那几条“天亮了”，发现每一条都有了7-10个点赞和2-4条评论，只是那些机器人评论有些惨不忍睹：

    “（玫瑰玫瑰玫瑰玫瑰玫瑰玫瑰）”

    “很美的风景呀！”

    “好向往，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哭）”

    “求你们不要发了，我一会想去XSBN，一会想去西疆，一会想去稻城，一会想去达利安，可我只有80块钱（捂脸）”

    “……”

    回到天网后台，看着还在不断上涨的数据，他终于相信了“大神”的厉害。

    大神：“你很聪明，这么快就学会运用天网了。”

    方格：“我不知道它的原理是什么，但它的确很强大，你是真的大神！”

    “现在服了没？”

    “服了。”

    “大点声！”

    “……”

    “你知道怎么利用这个系统去解决你的事了吗？”

    “我可以用它来发布寻人信息，让全天下的人都帮我找人。”

    “对的，那么你想拥有它吗？”

    本来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后，方格只想苟下去。现在，他却燃起了为自己洗冤的希望和复仇的斗志。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有什么条件？”

    “不算是条件，我只想请你帮我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你要知道，那些对你发起网络攻击的人，看起来很多，其实只是这个世界上极小的一部分人，但他们却能凭着网络言论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所以，我想看看，如果有近乎无限的网友意志统一地发出同一种声音时，能不能改变——整个世界！”

    “具体要我怎么做？”方格问大神。

    “你先用它来解决自己的困境，一段时间后我会再来找你。”

    “好！”

    方格回完这个字后，回到天网系统删除了刚刚那个任务，然后便开始谋划怎么利用天网系统来捞人，想到一个疑难点，想再问问大神，却愕然发现他们刚才的通信记录已经消失不见！

    没办法，只能自己摸索了。

    他在备忘录上打了一则寻人启示，尽已所能描述那位小姑娘的外貌特征以及她在8月4日下午大腿被马蜂蜇伤的事，然后截成图片，连同小姑娘的照片一起上传到天网后台，附加内容（文案部分）写道：“急求家人们帮忙寻人，提供有效线索者酬谢一部HWP60Pro手机，请联系薇信号F2003GE”。

    他“财大气粗”地出动了20万个ID，在24小时内陆续发布，覆盖区域以事发地为中心的方圆200公里（一部分区域已经在国境之外），发布平台选择薇信朋友圈。

    最后，确定发布，任务编号AA002！

    此时已是早上七点多，早晨的阳光透过重重雾气洒落在大地上。一个老农扛着锄头走来，见了倒地的摩托车和一身狼狈的方格，问道：“摔啦？”

    方格笑道：“是啊，没小心。”

    “还能走不？”

    “能！”

    “车坏了没？”

    “没坏，还能骑！”

    老农点点头，没再多管闲事，继续扛着锄头下地看水去了。

    方格看着老农的背影，略有触动，转回头迎着朝阳笑了。

    摔了，有点小伤，但还能走；车倒了，但还能骑，不影响继续上路。

    他起身扶起车，跨上去，戴好头盔，准备去县里找一家宾馆好好休息一天，静待消息。

    ……

    一个多小时后，方格在宾馆里洗完澡出来，先看自己的薇信，已经有三个人请求添加好友。

    但通过之后一聊，他失望了。

    其中一个是为那部酬谢的手机而来，提供的线索一眼假。

    而另外两个都是冲他来的：

    “你是之前思琅猥亵案的那个方格吗？哈哈，还没找到那个小姑娘啊，可怜了！”

    “看微信号我就知道你是谁了，死变态，你还有胆发寻人启事，急着给自己定罪是吧？”

    然后就是一张妹妹方畅的“血照”。

    方格不予理会，直接拉黑。

    不管怎么说，群发的效果还是有的。

    打开朋友圈，他发现自己也被网兵抽中了，一条自己发布的寻人启事显示在那里，发布者是一个薇信名叫“向阳花开”的女性ID。点击“她”的头像，发现她的朋友圈只有这么一条；点击发消息，聊天记录是空的，连添加好友的信息都没有，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好友。

    他刚刚想问大神的就是这些ID没有加好友的情况下怎么能出现在别人的朋友圈，现在他知道了，每个人的通讯录里都会有一些没聊过天、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添加的好友，天网系统能轻易地把执行任务的网兵伪装成这样的“好友”，安插进别人的好友列表。

    太强大了！

    他迫不及待地进入天网系统翻看评论。20万个ID平摊到24小时里，这段时间也已经有一万多个ID发布了内容，虽然应者了了，但评论数据还是多达几千条，只不过大多是议论“猥亵案”和方格这个人的，并没有寻人的线索。

    他也不急，这一波没有收获就再来一波，20万不行就100万，覆盖到每一个人的朋友圈，他就不信找不到！

    翻着翻着，困意袭来，他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