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有什么梦想呢？”

    “嗯，我要做一个比奥特曼还厉害的超人，打倒所有怪兽，维护世界和平！”

    ……

    “同学们，伟大的毛主席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到底是你们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我要做一个科学家，为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

    “学生，学生，以学习为生。学学问前，先学做人。”

    “我要做一个品行优良，对社会有用的人！”

    ……

    “青年人，珍重的描写吧，时间正翻着书页，请你着笔！”

    “我好困啊，但为了考一个好学校，拼了！”

    ……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明不明白？”

    “我苦苦学习了这么多年，就不能享受享受吗？大学嘛，不就拿一个文凭么？”

    ……

    医疗舱中，姜莱猛地睁开眼睛。

    “呼，呼……”姜莱大口喘息，警觉地查视四周，确认自己身处熟悉的兵团科学部的医疗舱后，安心下来。

    “醒了就自己出来吧。”

    营养液抽干，舱门打开，姜莱拔掉身上的管线，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笑盈盈的老熟人——科学部长官达达星人拉玛。

    “拉玛大人！”姜莱恭敬地行礼，这位可是他的“主治医生”，绝不能得罪。

    “嗯，我接到报告说你快要醒了，就过来看一眼。”这位达达星人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没问题了，你已经完全康复了。三天后，再来我这里报到，可以开始下阶段的改造了。”

    “是。”姜莱答应下来，又小心的问道：“怎么不见其他人呢？”

    达达星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庆幸吧，‘卡克柔奇’一役，你是巨兵小队中仅存的。”

    “怎么会？”姜莱如同五雷轰顶。明明他们做了那么多努力想要活下去，明明他是报着去送死的觉悟，偏偏却是他活到了最后。

    “为了你的将来考虑，我没有采用促进机体细胞代谢的治疗方案，所以你的康复时间慢了点。距离那次任务，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达达星人抛给他一个新的战斗仪，说道：“戴上它，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姜莱迅速戴上战斗仪，脑海中接收到一幅幅画面——

    原来，他们五个被撒旦奇拉一一追上，残忍虐杀，以祭亡魂。

    原来，撒旦奇拉是在忍辱负重，扮猪吃虎，小丑竟是他自己。

    原来，兵团竟遭受滑铁卢，盖亚系统被毁，战利品大打折扣。

    “怎么会这样，以后，又是一个人了么？”

    姜莱觉得十分茫然，自己活下来了，可是人生的光又熄灭了一束。难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只剩下追求遥远的‘自由’了么？

    达达星人一直默默观察姜莱的精神状态，在他跌落到谷底时，又吐出几个字：“不过呢，还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姜莱继续发呆，没有心思理会。

    “他们又‘复活’了！”

    “你说什么？”姜莱激动地抓住达达星人的肩膀。

    达达星人将他的手拍落，说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以下情报不得外泄，违令者死！”

    姜莱连连点头，这时候当然是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还记得任务前几天你们做的全面体检么？”

    “其实在体检时，我特意备份了你们的遗传信息和记忆。你们宁死不降的战斗表现得到了组织的初步认可，所以组织决定耗费资源复活阵亡者，用我的‘自我转生技术’。”

    “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人的本质是记忆，‘自我转生技术’就是将提前备份的记忆载入肉身的克隆体中，重塑精神和肉体，变相达成了‘复活’。”

    姜莱喃喃道：“复活的他们，还是他们吗？”

    “好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现在’已经消亡，他们的‘过去’覆盖了‘现在’，获得了连接‘未来’的权利，我称之为‘重启’。对重启的他们来讲，根本没经历过那次死亡，我给他们五人写入了一段虚拟记忆，在他们的认知中，任务的结果是重伤而还。除了几个兵团高层，没人见过他们的尸体。除了兵团高层，只有你被允许知道真相，所以你在与他们相处时不能露出破绽。”

    “不用疑惑为何告知你真相，虚拟记忆毕竟与你们的真实经历有所差别，你迟早会发现不对劲的。‘与其疑神疑鬼，不如坦诚相待。’，这是首领大人的交待，你应该要感恩。”

    “这项技术还有局限性，目前只能适用于你们这些肉体和精神均比较弱小的短生种，且尚不清楚隐患。即便如此，‘自我转生技术’毫无疑问拥有极高的战略价值。”

    “一旦有情报外泄的风险，抹杀！”

    达达星人看着姜莱不停变化的脸色，很是高兴，他就喜欢挑逗别人，从别人的剧烈情绪变化中获得乐趣。

    “哈哈，不用担心自己无意间泄露情报，首领的‘大脑封闭术’能轻松解决这个问题！去吧，首领交代过，你醒了就去见他，我刚才已经汇报过了，首领现在正好有空。”

    “遵令。”姜莱内心波澜起伏，顾不得吐槽达达星人喜欢捉弄人的恶趣味。其实，就算没有抹杀的威胁，姜莱也不会透露，以己度人，如果真相过于残酷，还是不知道为好。

    “首领还是一如既往的偏爱年轻人啊！没看出来这家伙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呀？”达达星人看着姜莱远去的背影，咂咂嘴，“算了，与我无关。”

    姜莱刚走出科学部，就撞见闻讯赶来的李白白。再一次看见那张熟悉的笑脸，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纠结。

    欢喜的是大家都算是活下来了，纠结的是对方并不是真正的那个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不是那个彼此为对方搏命过的战友，而是他的复制体，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姜莱，你可算康复了，听说过你的伤势后，可把我吓坏了，手脚俱断，心脏被掏。还好有第二心脏，不然我只能给你烧纸了。”

    李白白扑过来抓住姜莱，左瞧瞧，又看看，还不放心，非要扒开衣服检查。姜莱死死揪住领口，誓死不从。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姜莱，你不要板着脸嘛。微笑，微笑懂不懂！对了，我还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姜莱，兵团发布消息说，蓝星没有被毁，人类没有灭亡。我们的家园还在，我一定要积攒足够的功劳，换取回去看看的机会。你也一起，好不好？”

    “姜莱，这几天我想过了，我们几个是蓝星分队中最有前景的，我们应该要担起责任，更加努力，变得超级强，将来争取带其他人一起回家，好不好？”

    “姜莱，宇宙征战是非常残酷的，我们中的很多人都会战死沙场，甚至尸骨无存。我们做个约定，到时候，活着的人要代死去的人回家看看，好不好？”

    “好。”

    “哪个好？”

    “都好。”

    “混蛋，又敷衍我。”

    “没有，主要是首领要找我谈话，我正琢磨这事呢。”

    “首领找你，难不成你要提拔啦？”

    “应该不是。”

    姜莱一边说着没有营养的废话，一边想：“真好啊，我不用一个人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