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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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千面

    晚上,房车停在路边,灌了自己两瓶二锅头的老司机已经早早睡去,忙碌了许久的李锦华和平川也慢慢睡着。

    但是有一个人,因为今天白天睡了一天所以晚上精神的一批。这会她正揉着自己咕噜叫的肚子,拿了一堆零食,轻轻打开车门,坐到外面开始大快朵颐。

    伏魔王是一个有素质有道德有修养的人,不会让自己偷吃东西,哦不,是吃东西的动静影响到别人,尤其是别人休息的时候。当然,对杨小岚例外。

    “啧,也不知道为啥,就喜欢欺负欺负他。”伏魔王想着,“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给留下的印象吧,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伏魔王又不开心了,第一次见面时丢脸的好像并非只有对方,自己可能略胜一筹?

    “真烦!咔擦咔擦。”一边想着,少女鼓起腮帮,将一把薯片用力嚼碎。

    她看向夜空,可惜今天天气并不算好,没有让她看到满天繁星。

    她很喜欢看星星,从小就是这样。可惜以前在家里机会不多,现在在外面好玩的事太多了又想不起来看星星。

    像今晚那么好的机会,星星偏又不愿意给她看了。

    现在她觉得杨小岚真的很厉害,因为他的记性着实好。不仅从不会忘记那些要做的事,还能记起发动了能力的自己。

    “哈!如果是他喜欢看星星的话,应该已经找到很多机会看个爽了吧!”伏魔王这样想着。“怎么又想起这个小面条!”她有些懊恼,“这会他应该准备去西神都了吧。说来那个传送点靠不靠谱呢?他会被传送到西神都的哪个旮旯里呢?真不让人省心啊。”

    “不对,如果这个传送阵是水中月或者天地神设下的,那么应该传送往一个他们觉得安全的地方才对。但是如果是敌人觉得安全的地方,对我们来说岂不是......”伏魔王并不笨,只是平日里懒得思考。眼下想到了这一点,她心里开始涌起巨大的担忧。

    她心急如焚,连忙拿出手机,给杨小岚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可惜并没有回应。

    伏魔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于是她冒着被打的风险,叫醒了平川,问起这件事。

    平川还是很喜欢这个像自己妹妹一样的女孩的,从她只弹了伏魔王一个脑瓜崩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她看向捂着脑袋眼神幽怨的伏魔王,叹了口气:“魔王啊,脑子经常不用会生锈的。”

    “可是这推测很有道理啊,难道不是吗?”伏魔王不服。

    “很有道理,甚至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成立。”平川表示认同。“可是我们这几天一直在计划这件事,每天都在思考,难道会漏了这一点吗?”

    于是伏魔王开心地蹦跶去睡觉了,连脑门上红彤彤的印记也不在乎了。

    西神都,大陆西部最大的城池,天地神权力和力量的体现,同时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因为天地神几乎很少离开西神都。在许多时候,天地神会幻化成一滴水,一粒灰尘或者一块石头,然后融入自然。只要是天地之间本就存在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天地神的化身。当然,哪些东西是天地之间本就存在的,取决于天地神自己的判断。这是这位神明独有的沉睡方式。

    这,就是神明高高在上,玄而又玄的某种东西,嗯,用杨小岚的话来说就是逼格。

    既然天地神的逼格不允许他亲自管理西神都,那么,神的子民里,一些比较优秀的就主动站出来为天地神分忧了。

    比如,风火电三大神使。通俗一点来说,风神使管理着西神都的政治,火神使负责西神都的军事,电神使则专心于西神都的财务。看似简单粗暴的分工,实际上取得了还不错的效果。这不仅仅是因为三大神使的能力,也得益于,或者说主要是因为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西神都的策士,一个名叫严中书的怪人。在他来西神都之前,这里更像一个混乱之地。而在他向城主提供了一些想法建议之后,西神都的一切都快速好了起来,至少有了西方第一大城该有的体面。

    之所以说他怪人,是因为他从不开口说话。早些年他与别人的交流通过写字,后来他养了一只鹦鹉,与他心灵相通,能替他开口。

    有人说他先天就是聋哑人,但人们发现他能听到别人说话。有人说他得罪了人,没了舌头,但似乎也只是谣传。目前最靠谱的说法是:他用说话的能力换来了可怕的谋略和智慧,为了制约他所以天地神不让他开口,只允许他“说”该说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严中书和杨小岚等人一样,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只不过他似乎做了另一种选择。

    西神都第二个关键人物,当然是西神都的城主无疑。城主对天地神信仰虔诚而又热烈,他在八岁时对着路边的一块石头发呆,然后把石头带回家连续发了两年呆。在这两年里他总是对着石头说话,像是得了癔症一般令人不解。

    两年后,石头在天地祭上醒来,这居然是天地神沉睡的化身!在全城人的注视下,天地神亲自为城主进行天启,赋予了他力量,并且把西神都的城主位置交给了他,尽管那时他才十岁。

    如今城主已经快要六十岁了。在这些年里,无数个做着白日梦的人把路边的石头捡回家里,然后每日对着石头发呆,等待着天地祭。

    天地祭是信徒祭祀天地神的典礼,一年一度。在这一天,沉睡的天地神会醒来并且显灵,进行一年唯一一次露面。那些抱着美好幻想的人们,想要像城主一样,从自己信仰的神明那里,获得一些终身受益的好处。

    可那么多年来,只有一个人成功找到了天地神的化身。可惜的是,醒来的天地神因为被打扰而降下了惩罚,找到天地神化身的那人带着不可置信当场死亡,他的家人以及所有帮助过他寻找天地神的人没有一个得以幸免。

    而神明的眷宠,城主大人,则是在这几年里把西神都弄的越来越好,自己的威信也越来越高。他说的话,在西神都有着可怕的分量。

    “城内外的可疑目标处理的怎么样了?”风神使坐在家中的椅子上闭着双眼,手上端着一杯热茶,像是在喃喃自语。

    风起风停,他却没有听到答复。

    他的眼睛骤然睁开,目光锐利带着冷冽,像是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典狱长,我在问你话!”风神使再次开口,语气变得严肃。

    “稍安勿躁,风神使。”一句话终于随着微风飘进风神使耳朵,但他却没有放松。

    “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回答我?”风神使面露沉色。

    “今天抓到的目标要更多一些,刚刚才完成收押,而且......”典狱长的语气有些微妙。

    “说。”

    “今天抓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亲自过来看一眼吧。”

    风神使沉吟片刻,回道:“好。”

    翌日,风神使清晨便早早起床,向着监狱走去。

    西神都的监狱,又被称为灾厄之地。没人知道这座监狱有多少层,只知道越往底下,关押的人危险程度就越大。好在被关进这里的人从来都逃不出去,因为这里是城主亲自降下力量设计出的囚笼,而且这里的典狱长,是一个阴险狡诈却又实力强大的人。

    正因为熟知典狱长的性格,所以风神使昨天才会对对方的话感到好奇。从典狱长的话里,他似乎听出了一些无奈的感觉。

    此刻,典狱长面无表情站在灾厄之地门口,等待着风神使。

    “怎么回事?”风神使率先发问。

    “卫队和平常一样,搜捕那些藏在西神都各处的渎神者。但是昨天到了第一个目标的住处时,发现目标已经被打昏了。目标身旁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一个目标的具体位置。”典狱长不紧不慢地说着,带着二人往灾厄之地走去。

    “他们汇报给了我,我觉得不太对劲,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本来想亲自去和他们一起行动。但是最近灾厄之地多了许多的渎神者,我不敢放心离开,于是只能让他们见机行事,随时汇报情况。”

    “一切本来都正常,除了每一个目标都已经被打昏,身边都有一张纸条指引下一个位置。卫队按照纸条上的指示,抓捕到的目标比往常多了数成。”

    风神使听的入迷,转眼才发现二人已经到了地下二层。他微微皱眉。

    “最终,在最后一张纸条的指引下,遇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风神使疑惑:“遇到,而不是抓到?”

    典狱长表情微妙,“这也是我说奇怪的地方,他用一张纸条把卫队带到了他面前,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他也是渎神者,让他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关进灾厄之地。”

    “卫队的人并没有贸然动手,因为他并不在我们的抓捕名单上。然后他好像有点急眼了,一边骂脏话一边打死打伤了十多个卫队队员。”

    风神使脸色严肃,“消息灵通,情报准确,实力强大,精神不太正常。”

    典狱长点点头,“我也有所怀疑,所以让你来看一看。”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灾厄之地地下四层的牢房前,这里只有一间牢房,里面关着昨天抓到的怪人。

    典狱长拉开门,和风神使走了进去。他挥了挥手,两个狱卒上前,弄醒了正在熟睡的怪人。

    只见这怪人慢悠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嘴里嘟囔着什么。

    典狱长没有听清,风神使倒是因为听力出众而听的一清二楚,那怪人分明是在说“传送可真累啊。”

    他眯了眯眼睛,周围风声大作。而这样的动静也吸引了怪人的注意,他扣了扣眼屎,认真盯着风神使。

    片刻,怪人率先开口。“想必你就是风神使吧。不用往外传递信息来确认我的身份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千面’。”

    风神使目光一缩,随即怒道:“无论你是谁,杀了我手下的人,都需要付出代价!”

    “可以了可以了,别装了,你们的卫队不过一群狗罢了,你们又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再说了,我打狗可从不看主人。”千面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来这里呢,是想和你打个赌,就赌我能不能从这灾厄之地里越狱成功。为期一个月,如果我赢了,希望风神使给我从灾厄之地里带几个人出去;如果我输了,我会告诉你一个关于水泽城最近的大秘密,这个秘密可以让天地神在天地祭之后多活跃一段时间,想来这也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吧。”千面一边说,一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风神使皱着眉头迟疑,典狱长听着千面的话面无表情。

    千面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随即继续说道:“如果你答应了赌约,我还可以附加一条,我绝不会在天地祭上捣乱,但你也得答应我赌约结束前暂时不杀这里被关押的人。”

    “可以,我答应你。逃出灾厄之地这种前无古人的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风神使脸色恢复淡然,接下了赌约。

    “哈哈,好说好说。”千面目送二人离开牢房,嘴角轻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