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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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

    李祭下班后刻意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磨磨蹭蹭地去车棚推车。他推车从单位大院出来,往左右两边看了看,没发现意料之中的人等自己,就自嘲的笑了笑,骑车径直往家骑。骑车距离家还有三个巷口的时候,蓦然,路边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李祭视线中。还是一条素白的连衣裙,只不过长马尾编成了辫子垂在脑后……王静然!她居然在这儿等我……李祭有点小得意,他猜到了王静然一定会来找他,但没想到她会在家门口堵自己。李祭不想给王静然好脸色,就假装没看到继续骑,当他快越过王静然的时候听到她喊“李祭……你等等”,才故作才发现似的惊讶地说“王静然,怎么是你?这么巧?”

    “李祭,我是……刻意在这儿等你的……”“笑话,刻意等我?你怎么就预料到我下班就必定回家,不会和朋友出去玩儿?”“李祭,我知道你气我不识好歹不识好人心,不接受你帮助还一声没吭就一走了之……我有……许多不得已的情况……你能原谅我一次吗?”“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本身咱俩也不熟……”李祭继续嘴硬,不想就这么轻易饶了她:害我烦闷苦恼那么久,你一句话请原谅就没事了?哼!

    “那……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真的需要你这个朋友!”“朋友?谁和你是朋友……”李祭听见朋友两字,虽然嘴还不饶人,但语气已经软下来,低声反驳着。王静然看李祭口气不那么硬了,赶紧上前,抬头望着李祭的脸,微笑着说,“你没吃饭呢吧?我也没吃呢,我请你吃饭,当做对过往不对之处的赔罪行吗?”李祭歪头白了王静然一眼,哼道:“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王静然看着李祭扶着的自行车,轻声问“换车了?”李祭有点心虚,敷衍着应了声。王静然问“你想去哪吃?”然后又苦笑着补充道“你也知道我没多少钱,别挑太好的地方……”“切!用你提醒?走,上车,我捎着你!”说完调转车头,长腿跨上车,一脚踩地、一脚蹬着车蹬子扭身看着王静然。王静然愕然地愣了一下,稍一犹豫就默默地用手抓住车座子的杆儿轻靠在后座上。“坐好了,抓稳!”李祭猛的一脚蹬起来,没坐稳的王静然啊的惊叫一声差点跌下去,一把抓住李祭的右侧衣襟搂紧了他的腰。李祭身子一紧,表情不自然地往前骑去。

    骑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星光影剧院旁边的一家小吃店。门脸不大,人也不太多。李祭就找了一个靠门口的桌子坐下,招呼王静然坐到她对面。这样一来,李祭面向大门能观察到经过的人,王静然背对着门只能看到小店里面。两人点了馄饨、小笼包和两个凉拌小菜,一人一瓶旭日升冰茶。王静然看李祭以宴客姿态大包大揽,也不用自己征求他意见就点了吃食,提着的心放下了,暗想:是自己太多虑了,李祭本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从之前他的表现就能看出他善良的本性……我还以为要灭掉他心中的怒火得费些劲儿。

    趁菜饭没上齐的空,王静然望着表情波澜不惊的李祭,轻轻地开口说道“李祭,我想和你解释一下,当时我为什么那么匆忙离开,不给你留下任何音讯……”“没事没事,你看你头发上是不是有个东西……”李祭没等王静然说完话,突然热情地抬起手胡撸了一下她的头发……王静然愕然地盯着李祭,不明白刚还风轻云淡的男人怎么突然热情起来?还……摸自己的头发……“馄饨来了,小心烫……”这时老板娘边喊边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桌上。李祭眼疾手快抄起王静然手边的勺子,盛起一个馄饨偏头用嘴使劲儿吹了吹,然后直接伸胳膊将勺子递到对面王静然的嘴边,柔情蜜意地说“尝尝,尝尝好吃不好吃……”王静然瞠目结舌地看着李祭,嘴都忘了张开……

    “李祭!”一声愤怒的喊声传来,王静然扭头一看,一位穿着豆绿色上衣、白色裤子的短发女孩急急地走进小店。李祭忙很慌张地站起来,两步就迎了上去,“任意……你……你怎么来了?”说完还有意挡着身后的王静然。“我说怎么不和我去看电影?敢情是到这陪美女用餐来了!”任意气鼓鼓地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和你说了,晚上和老朋友约好聚聚嘛……”“我看看是哪个老朋友和你聚的?”任意绕过李祭转到王静然的正面,一张白皙的长圆脸上,两只雾蒙蒙的细长眼睛正疑惑地看着她。王静然从容地站起身,“她是……”王静然和任意同时看向李祭问,李祭忙过去轻拉任意的胳膊,指着王静然介绍到:“她是我老乡,王静然,这不刚从老家回来,和我约好见面聊聊……”又转头对着王静然说“我,女朋友……任意”。“你女朋友?”王静然先是惊讶,随即恍然……任意一愣之后,向王静然伸出手,大方地对王静然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任意,是李祭的女朋友。我没听李祭说起过你,所以刚刚误会了……”王静然不自然地轻轻握了握任意的手,“你好……我不知道李祭……交了女友,我们是同乡,刚刚见面还没来得及提起……”李祭见两人都挺客气友好,就低声问任意怎么没去看电影?任意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王静然,撒娇似的埋怨李祭“还不是怪你,两张票让我一人看多没意思,我就和我闺蜜说好给她,让她和男友一块儿看。我闺蜜下班来不及取票,这不我给他们送票来了。”“你还没吃呢吧?要不,咱们一块儿?”李祭热情地张罗着,“不了”“别别”,任意和王静然又几乎同时开口拒绝反对,两人诧异地对望一眼,王静然抢先开口“我……就叫你任姐吧,我昨天才从老家回来,今天约李祭见面,我不知你们的约会安排,不好意思啊……我还有好多事没安排好,我就不当灯泡了,别影响你们啦!”说完,对着李祭抱歉道“李祭,我先走了,改天再约,你陪好你女朋友吧……”王静然把女朋友三字咬得特别重,随后朝任意点点头,快步走出小吃店。借着店里的灯光,王静然看到门口停着的深绿色26女车,是那么地熟悉,也还是那么地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