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圆房
这一夜,他和念伊互述衷肠。
直到黎明时,房门被人敲响,两人才发觉握在一起的手由始自终都没有分开过。
新的一天开始了。
施粥赈灾还得继续。
念伊依旧虚弱的不能下床。
他则在外面帮忙煮粥放粥。
当最后一个灾民的粥放完,他和帮忙的村民正要收起铁锅,准备自己吃饭时,却听见一人口唱阿弥陀佛。
他抬起头,正是前些天来化缘的老和尚。
昨晚念伊告诉他,之所以有力气对那两个恶人出手,就是听了铃铛响声的缘故。
为此,他俩仔细查看了一番。
也尝试着摇动几下。
虽然铃声依旧清脆悦耳,念伊虚弱的身子却感受不到一丝力量加持!
想来这是件能给鬼魂力量,而又不被外人控制的法宝。
而这件法宝正是眼前这老和尚所赠。
想到念伊虚弱不堪,因此一见到这老和尚,他本能的就觉得这老和尚能够救娘子。
是以,他难掩心中激动,语声微微颤抖:“大师!你吃了没有?我的给你吧!”
说着连忙将自己刚刚盛好的粥递给老和尚。
老和尚摇手拒绝。
不等他说话,便抢先说了出来:“那个铃铛叫做‘扶魂铃’。乃是用我佛门超度鬼魂的法器。我在其中注入了三道佛力,因此短暂维持鬼魂力量的效用只有三次。
尊夫人乃是伤及了本源。
鬼之一物,至阴至暗。
所以想要让尊夫人恢复本源,就必须将你身上的至刚至阳之气传给她!”
他更加激动起来,颤声问:“那我应该怎样做?”
老和尚笑了笑,说:“此等法门要施主自悟,由老和尚说出来怕是对我佛大大的不敬!”
他还是不明白。
老和尚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边走,便留下一句偈语:“曾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身为鬼仙的娘子弄了好多的书籍,再加上他对于读书这方面的天赋异禀,这短短时间里竟然也识得不少字。
对于一些诗词歌赋,勉强也能听明白的两三层。
老和尚那句偈语,他实际上是一知半解。
不负如来不负卿么?
自古忠孝都不能两全,何况是佛陀与爱人?
几乎想都不用想,他选择了不负卿。
又仔细想了一会儿,他忽然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期待与幸福的表情。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在天边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很是奢侈的点亮了成婚时的两根喜烛。
端着一碗蛋花粥,来到念伊的床前。
“娘子,吃点东西吧!”
念伊转过脸。
她的脸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娇艳,撇了撇嘴,说:“夫君,我现在是鬼,吃不了生人的东西。”
他拍了拍额头,笑着说:“差点把这一层给忘掉了!”
连忙放下碗,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根香,在烛火上点燃。
闻着香火的气息,念伊深深呼吸了一下,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两根喜烛,将这小小屋子里照耀的如同白昼。
他坐在床前,将念伊的手握在掌心,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驱散她身上的阴冷。
念伊将手往回抽,说:“没用的。我们鬼身上的阴冷便是用火也烤不热的。”
他笑了笑,“如果用我身上的阳气呢?”
念伊双手乱摇,“不行!不行!那样会对夫君身子有害。”
他将脸凑近念伊的颈间,“娘子,你这是在拒绝夫君吗?”
念伊有些急了,“不是的!不是的!我做梦都想成为夫君真正的妻子。因为我是鬼,我不能伤害你!”
他在念伊耳垂发梢轻轻吹了一口气,轻轻柔柔的说:“大不了,跟你一样也变成一只鬼,那样岂不是很好!”
念伊身子微微蜷缩,满脸羞涩,只说了个“不”字,便被他吻住了樱唇。
瞬间的肌肤相亲,让他和念伊全身战栗起来。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一切都是因和果相互羁绊。
他和念伊在这一天,终于圆了房,做了真真正正的夫妻。
当烛泪流干的时候,他和念伊相拥而眠。
趁虚而入的月光,透过窗、照在他和你念伊的脸上。
除了残留爱欲相交的余韵,更多的则是彼此给予彼此的甜蜜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