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出了检测仓，王昊就听见了阿贝多的暴论，一下子就跳脚了。

    他清清白白的璃月人好吧。

    怎么就不是人了！

    阿贝多面无表情：“你只是长得像人而已。”

    王昊有些破防，什么叫长得像人，做个检查，你把我人籍给开了。

    这个时候，弹幕已经笑疯了。

    满屏都是【你不是人】在刷新。

    “检测结果中，你虽然没有什么其他超凡种族的血统，但你的生命形态，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人类了。”

    说话间，阿贝多将一份手写的报告递给王昊，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看得让人有些眼晕。

    “看不懂。”

    看了半天，王昊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将手写报告还给阿贝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做谜语人。”

    谜语人这个词，还是他跟弹幕学的，

    “似龙的高贵却并非龙的外形。”

    阿贝多开口说道。

    王昊听得迷迷糊糊的，怎么又扯上龙了。

    而弹幕中，却已经停止了嘲笑，开始讨论起来。

    【这评价，怎么有些耳熟？】

    【我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遇事不决，呼叫原学家。】

    【……你们就不看文本的吗？似龙的高贵却并非龙的外形，指的就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

    【懂了，王昊是厄歌莉娅的孩子。】

    【噗，什么狗屎脑洞啊，厄歌莉娅哪里来的孩子啊。】

    【那阿贝多是啥意思嘛？】

    【先停弹幕，让我发言。】

    有原学家发了一句，然后弹幕逐渐稀少了起来，虽然还有人在发，但刷新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很快，大段的文字出现在王昊眼中。

    【需要对照文本对厄歌莉娅的描述来理解阿贝多对王昊说的话。

    似龙的高贵却并非龙的外形，这里指的其实的厄歌莉娅对原始胎海的掌控权柄，

    厄歌莉娅其实不算天理体系里的，她是天理让生命执政用提瓦特本土材料创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厄歌莉娅虽然是人型，但她其实更像水之龙王，她比缺少了权柄的那维莱特，更像龙。

    再来看王昊这边，阿贝多这样评价王昊，不一定是知道厄歌莉娅的事情，也不一定指王昊是龙，

    应该只是一种比喻，他估计是看出来，王昊拥有至少不下于龙的位格，这里的龙，应该是七龙王级别的，不是纳塔那些可爱龙龙，

    阿贝多是莱茵多特的弟子，他肯定知道元素龙王的存在，所以才会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王昊。】

    【很长，但不明觉厉。】

    【厄歌莉娅不是魔神吗？魔神不应该是原初碎片吗？】

    【不愧是原学家，是我根本没有看过的文本呢。】

    【这样看，王昊的来头又变大了？】

    【不下于七位龙王的位格，那这台机器也能检测出来？】

    【确实，这完全不合理，用机器检测出七龙王级别的位格，有些离谱了。】

    【……】

    弹幕迅速刷新，有感叹，也有质疑。

    王昊主要看了质疑的，

    因为他也有一眼的疑惑：“你的意思是，我更像一条龙，你这仪器准吗？”

    其实王昊更想问一下伱这個仪器它合法吗？

    但考虑到双方的友好关系，他只是问了一句，准吗？

    阿贝多依旧一脸的淡然：“应该是不准的，报告上写的那些数据你不是看了吗？都乱七八糟的。”

    王昊：……

    我说我怎么看不懂，原来是因为数据本来就不对啊！

    “阿贝多，你还挺幽默啊。”王昊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数据不准，但判断应该是没有错的。”阿贝多却一副认真的样子，“这台仪器是我复刻老师的，那些深渊巨兽的幼体都能测出来，对你却不行，说明你肯定是高于它们的，那么，就只有龙了。”

    顿了顿，阿贝多看着王昊，补了一句：“除非你告诉我，你是魔神。”

    是魔神，还是龙？

    王昊有些难绷：“我就不能是人吗？”

    “人类的力量或许可能强于我的那些兄弟，但位格上绝对不可能超越，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你了解位格吗？”阿贝多问道。

    王昊点点头：“了解过一些。”

    他对于位格的了解，基本来自于弹幕，

    所谓的位格，本质上是“一个智慧生命的存在显现”，

    通常来说一个人或者一个智慧生命，只能有一个位格，作为人那就是所谓的人格，也就是这个人的‘生命中心’。

    某种意义上看来是，人的一辈子都是为了这个‘生命中心’而活的，反过来，也可以说人活了一辈子，达成这个‘生命中心’，这其实是一个比较唯心的理念。

    而对于一些非人之物，自然也就不能用人格来形容他们了，

    这个时候通常会用位格来代替，

    有的东西位格很低，必然说史莱姆之类的低级魔物，它们也是有位格的，只是比人还低，所以哪怕它们掌握元素力，也很难与人对抗。

    而有些存在，它们的位格是非常高的，

    高到一旦诞生，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与智慧。

    比如说阿贝多的那些兄弟，

    它们被莱茵多特从深邃的黑暗宇宙中接引过来，本身具备黑暗宇宙存在之物的位格，加上莱茵多特强大的技术，诞生后的它们，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天生拥有的东西，就是位格的一种体现。

    所以，它们的位格天然高于人类，

    也就是阿贝多说的，或许人类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做到匹敌，甚至猎杀这些巨兽，但在天生的位格上，人类就是不如它们的。

    “你的位格很高，似龙一般高贵，所以，我才会质疑你是否是人类。”

    阿贝多看着王昊，眼里逐渐好奇：“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你原本是人，但因为某些原因，你升格了。”

    位格虽然是天生的，但并非是永久固定的，

    像普通人得到神之眼，这种事情，也代表了位格的提升，这也是为什么神之眼持有者被一些高位存在称之为【原神】的原因。

    因为得到神之眼的普通人，本质上是得到了权柄的，虽然是微不足道的碎屑，但权柄就是权柄，得到以后自然就获得了位格的提升。

    现在，阿贝多就猜测王昊可能属于这种情况。

    阿贝多的话，让王昊瞳孔一缩，他觉得阿贝多可能猜对了。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过，王昊的猜想比阿贝多更深一点，自己不一定是升格了，也可能是在恢复。

    当初他取回父母的遗物，吸收了那一点鎏金色的光芒。

    那给自己的感觉，可不像是提升了什么，反而像是补全了什么。

    后来吞噬魔神残留，杜林力量之类的，都像是在补全，而不是提高。

    包括他现在拥有的，吞噬魔神以及深渊力量的能力，都可能是来自于正在恢复的鎏金权柄。

    从这点开，自己的权柄，似乎要高于魔神代表的力量以及深渊代表的力量。

    毕竟，他是吞噬，总应该是上级吞噬下级吧，没有说下级反吞上级的。

    最关键的是，之前吞噬杜林的深渊力量，自己听见了如同孩童般的声音，那应该就是杜林的，

    而那个声音说的话，让王昊记忆深刻，

    它说：“陌生而可敬的伟大者啊，在我的血管当中鼓动的深刻祝福，我所诞生的漆黑宇宙的美丽图景，就由你来继承吧！”

    陌生而可敬的伟大者，

    这是在王昊吞噬杜林深渊力量的时候，对方意志或者记忆给出的回答，

    拥有深邃宇宙之力的杜林，认为王昊是一个陌生而可敬的伟大者。

    在拥有魔神这种力量的世界，

    伟大这个词，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而且还是从一头足以毁城灭国的魔龙嘴里说出来。

    这本身就是对王昊位格的一种承认。

    所以，那深邃宇宙的力量，才会那么顺从的被王昊吞噬。

    魔神怨念都还知道反抗一下呢，这深邃宇宙的力量，就不反抗了？

    这或许就是一种慕强。

    这一丝力量以及它背后杜林，都认为王昊是一个非常好的继承者，会带着它们走向更强大的位置，所以它们才没有反抗。

    也可以翻译成高位者对低位者的震慑。

    王昊眼眸里闪过思虑之色，做出一个推断——父母留下的那一点鎏金权柄，或许就是自己真正的根基与来历。

    作为大冒险家的父母，应该是找到了自己来历的某些线索，但他们依旧认为自己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依旧在寻找某种东西，要帮自己【补完】，所以才会最后失踪不见。

    “如果是这样，哪怕我真的有什么来历，甚至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那我就能否认作为【人之子】的身份了吗？”

    王昊在内心问了自己一句。

    然后自己给自己做出了回答：“不能，无论我真实的来历有多神奇，有多厉害，父母依旧是父母，他们为了我奔波失踪，这就是人之情感的体现，也是我作为【人之子】的羁绊，来历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可什么身份。”

    人和人之间有很多认同感，有的是血缘，有的是文明，有的是知识，还有情感，经历，以及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来历和身份，虽然也很重要，但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所以，王昊不准备过分的在意自己的来历。

    与其将精力放在这个上面，不然多想想怎么搞好璃月呢。

    念头想通，顿时视线开阔起来。

    “位格的事情先不说了。”对着阿贝多摆摆手，王昊直接转开了话题：“不是还有很多仪器吗，都给我测一测。”

    “好吧，那就继续测试吧。”阿贝多也没有拒绝，相反，他现在对王昊更加感兴趣了。

    既然王昊想测，那就继续测。

    测试力量，测试反应速度，测试感知能力……

    阿贝多这里的仪器实在是多，而且全，基本将每一个属性都考虑到了。

    【有一种去医院体检的感觉。】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医院的体检不一定有阿贝多这里全。】

    【提瓦特就是这样的，明明一副中世纪样子的蒙德，却能掏出高科技的产品。】

    【阿贝多都说了，是他仿制他老师的，关蒙德什么事情。】

    【蒙德有科技类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不过蒙德的炼金产业确实很发达，有过药剂活动。】

    【只能说七国各有各的发展吧。】

    在王昊接受体检的时候，弹幕们议论纷纷，他们很少固定一个话题聊很久，大部分时候，都是王昊看见什么，他们就聊什么。

    如果王昊长时间看书或者做一件他们觉得无聊的事情，他们就会开始胡言乱语（聊涩涩）。

    做完最后一个检测，王昊站起身来，凑到阿贝多面前：“怎么样，我是不是身体倍棒。”

    阿贝多手里拿着十几张手写的数据稿纸，一副惊叹的样子。

    “很离谱吗？”王昊看对方的表情，好像数据上有点…意外啊。

    阿贝多摆摆手：“你的生命能级和位格都很高，加上这些数据，理论上来说，你现在就是……唔，魔神幼崽，这种形容词是否合理一些？”

    看着王昊难绷的表情，他又换了个词：“你是璃月人，用璃月话来说，你现在可以类比为【仙人】了，还是比较强大的那种。”

    当然，仙人通常有强大的知识作为储备，阿贝多只是单纯的描述王昊目前的实力层级。

    “仙人吗？”

    果然，换了形容词后，作为璃月人的王昊就舒服多了。

    这可比什么魔神幼崽好听多了。

    至少听上去还是一个人。

    幼崽什么的，一听就很牲口的样子。

    “我很少将给人做出划分，但你现在，确实已经超越了普通神之眼持有者可以达到的实力。”阿贝多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看试验品，反正他的眼神中带着惊叹，“你现在的数据，很多地方比我都强。”

    这不是阿贝多在夸自己，而是事实，他本来就强的可怕。

    作为莱茵多特最杰出的作品，最接近原初之人的造物，原初的瑕疵完美，阿贝多绝对拥有不下于大部分仙人的实力。

    否则，他也不需要担心自己失控把蒙德毁掉了。

    能摧毁蒙德，那他失控后的力量，至少不能落于四风守护吧。

    说话间，阿贝多将手上的数据文本递给王昊：“这些东西，你自己收拾吧，最好是不要传出去，不然的话，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

    数据他已经记下，这些记录就没有必要留在手中了。

    而且，东西交给我王昊，也是在表达友好的态度。

    不仅仅是王昊想要交好阿贝多，阿贝多也想交好王昊了。

    无论是王昊对可莉的宠爱态度，还是王昊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与潜力，

    都已经值得阿贝多分出精力去关注并交好了。

    伸手接过这些数据，王昊瞥了一眼，将很多数据记在了脑海中，

    也没避开阿贝多，指尖一搓，火焰点燃，将文件销毁。

    这种东西留着干什么？看一眼，烧掉就行了。

    多少反派或者英雄，都是因为留着记录自己秘密的小本本，最后被人一击必杀的。

    这种低级的错误，王昊才不犯呢。

    虽然这东西可能也威胁不到王昊，但主要就是一个态度。

    阿贝多瞥了一眼王昊腰间的水元素神之眼，然后又看了看燃起的火焰。

    很好，又是一个不像正常人的点。

    使用不同的元素力，阿贝多也能做到，但那是借助炼金术的力量，无法像王昊一样直接控制。

    “我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你们呢？”

    将文件销毁后，王昊看向阿贝多，问道。

    阿贝多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样子：“我会带着可莉在这里等到龙灾结束。”

    “可莉要留在这里做一个超级厉害的蹦蹦。”小家伙也跟着说道。

    王昊微微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

    “王昊哥哥再见。”可莉非常有礼貌的挥了挥自己的小手。

    “可莉再见。”

    离开阿贝多的实验基地，

    一道阴影立马进入了王昊的影子里，

    王昊脚步不停，从实验室营地的右边小路离开。

    他走远后，

    阿贝多才若有所思的问可莉：“可莉，你觉得这位王昊哥哥怎么样？”

    这是一个很唯心的问题。

    可莉歪了歪脑袋，虽然不知道阿贝多哥哥为什么要问自己，但她还是很快就回答道：“可莉喜欢王昊哥哥，王昊哥哥会带可莉吃鱼。”

    对小家伙而言，很多事情都太复杂了，但纯粹的善意是很明显的。

    在她的眼里，王昊就是好人。

    听可莉这么说，阿贝多眼眸也稍稍舒缓下来：“嗯，可莉喜欢就好。”

    作为被四叶草庇佑的女孩，可莉的直觉是值得相信的。

    既然可莉觉得王昊是可以喜欢的，那么，阿贝多觉得，下次见面的时候，或许可以交流一些更重要的东西了。

    比如说，杜林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的原因。

    阿贝多在和可莉聊天的时候，

    王昊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呼啸的风雪在他身边席卷而过，

    放热瓶在怀里缓慢的释放着热量。

    看着风雪中的山道，一丝模糊的记忆从王昊的脑海中浮现。

    是属于那位…勇者的记忆。

    虽然无比模糊，但还是让王昊感知到一些东西。

    “过去看看！”

    似乎是什么有趣的东西，让王昊一下子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