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11：40，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打打那些蓝眼睛的疯子或者信徒那样子的玩意我好歹不会有负罪感，但是这可是个孩子啊。”

    “那就等到0点再动手嘛。”

    “我看她这么小，力气应该不大吧，要不锁起来算了？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的吧。”

    “你要认识到，里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妄的。不要被骗了。”

    “你这家伙，明明是我的分身，却总是和我唱反调，真是的，连声‘哥哥’都不肯叫。”

    “不屑不屑。”

    “爱丽丝，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吗？叫了我就不杀你哦。”

    “嗯……？”

    “可恶，忘了她不会中文了。”

    “嘛……？”

    “哥哥。”

    “啊……？”

    “叫‘哥哥’。”

    “……哥……哥……？”

    “哎哎，你看，她叫了！多可爱啊！”

    庄园里屋，某走廊。

    阿佩洛斯和安德林一路上边走边拌嘴，爱丽丝一直被安德林拉着跟在后面。

    窗外洒进的月光是唯一的光源，三人在冷光中快步前行，阿佩洛斯突然在一个衣柜面前停下。

    “柳赖美贵用几根破麻绳都可以让她毫无反抗之力，我给她锁这应该没问题。”阿佩洛斯打开衣柜的门，“嗯，我真是个天才。”

    “……”安德林别过头去。

    阿佩洛斯转身开开心心地将爱丽丝抱起来放进衣柜，随后猛地关上衣柜的门，从外面将衣柜门锁了起来。

    “搞定。”阿佩洛斯左右手交错地拍了几下，随后带着安德林继续前进，寻找“世界之钟”。

    二人仅仅走出去了十余步，就有钟声响起。

    00：00。星期五。

    “咚——”

    最后一面“世界之钟”发出了哀悼般的长鸣。

    柳赖美贵在某处走廊里飞奔，听到巨大钟声的瞬间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停下。

    她停了下来。

    窗外那虚假的月洒下冷光，打亮了柳赖美贵身边的一幅画。

    复古油画，画着白皑皑的雪覆盖之城和一位空中舞动着的舞女。

    “哗——”

    柳赖美贵手中刀已出鞘，刀光一闪下那幅画和它身边的砖墙也一同碎裂。

    破碎的墙里，露出了一面由精密的齿轮、链条和单摆所构成的钟，一丝不苟，精确地展示着那虚伪的时间。

    “真不会藏东西哇……”柳赖美贵举刀的同时不忘吐槽，“要是我肯定会藏在厕所的马桶里面的哇。”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柳赖美贵的心脏、左肺和一根肋骨被一枚子弹贯穿，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红色血液喷洒在了“世界之钟”的钟面上。

    “怎么可能……”柳赖美贵强撑着转头，近乎扩散的瞳孔看见了一道瘦小的身影，“看来我的洞察被‘隐者’干扰了啊……”

    武士刀“哐啷”落地，柳赖美贵已经跪倒在地，全身颤抖。

    蓝色眼睛里看不出情感有什么波澜，爱丽丝举着枪缓步走到了柳赖美贵面前，枪口指着柳赖美贵的头顶。

    “和我完全同步地行走来掩盖脚步声……再利用钟声掩盖拉栓上膛的声音……”柳赖美贵吃力地抬头，满是血的右手缓缓抬起，想要去摸爱丽丝的脸，然后瞬间五指并拢已然是手刀砍下！

    在柳赖美贵染血的手碰到爱丽丝脸颊的前一瞬，爱丽丝已然开枪，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击穿了柳赖美贵的头颅。

    “你已经……是一名出色的警察了……”柳赖美贵瞳孔失色，举起的手坠下在爱丽丝衣服上留下一道血迹。

    里世界，星期五，04：24，A级冷兵器战斗员|柳赖美贵确认死亡。

    爱丽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默默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猩红的血迹。

    走廊的前后两头，都缓缓浮现了大量的黑影，那群黑影疯狂地挤进，不一会就充斥满了整个走廊——是一大群蓝色眼睛的人潮，他们疯狂地摆着姿势，无意义地低吼与扭动关节，每个人手里都持有枪械。

    人潮围拢着“世界之钟”，密不透风地保护着这面维持世界稳定的钟。

    此时，庄园里屋的另一边。

    “柳赖美贵好像被他们杀死了……”阿佩洛斯拿着望远镜透过窗户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很不妙，他们将‘世界之钟’保护起来了。”

    “他妈的，”内雷奥夺过望远镜左看右看，“那个娘们太不靠谱了，连个钟都破坏不了。”

    “哎哎！”内雷奥拍了拍阿佩洛斯肩膀，“你能不能从这里用枪把那个钟给他妈的一枪干碎啊？”

    “喂，我这是手枪啊！”阿佩洛斯掏出Nidhogg，“就算有安德林的帮助，也很难在那么密的人堆里面打中什么东西，况且那样容易打草惊蛇。”

    阿佩洛斯话音刚落，一直靠在墙上沉默不语的兰戈突然闪身到了二人身前，瞬间提起双棍呈十字交叉挡在身前。

    “轰！”

    下一瞬，一发子弹瞬间击碎了兰戈的双棍，贯穿了兰戈的右肩，鲜血飞溅。

    三人第一时间卧倒，随之而来的则是枪林弹雨，窗户瞬间已经变成筛子，墙壁上也不停传来轰鸣声和子弹打击声。

    “怎么发现我们的？”阿佩洛斯趴在地板上，抱着头，“兰戈你的能力不是可以让身边人的存在感降低吗？”

    “草，那叫‘末弱’，是可以降低被感知到的可能，”内雷奥也抱着头，却不忘纠正阿佩洛斯那不专业的语言，“不是什么他妈的存在感降低！”

    “虫。”见面以来未说一字的兰戈终于吐出一个字，随后便开始自顾自包扎起了伤口。

    阿佩洛斯恍然，“世界”所能控制的是所有生物，而不仅仅是人类，祂完全可以利用飞虫、老鼠一类的小动物时刻查看自己一行人的动向。

    不一会，枪声停了。

    “找到了。”枪林弹雨之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脚步声，仿佛刚刚那片枪声是为了迎接来人一般，“那么，第二场舞台剧也要开始了。”

    三人转头。

    一个身高2m多的西服男士站在不远处，他没有五观，手中提着一柄长柄宽斧。